兜轻松地摊开手:“老人家,我相信你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并不糊涂,这笔账很好算吧,毕竟,放任鸣人不管,他是真的会把他的漩涡一族的旗帜插满整个世界的。”
“土影大人……”
门外传来护卫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滚出去!没有老夫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大野木暴躁地吼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惧。他活了七十九岁,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见过无数强者的陨落,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力。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被时代抛弃”的恐慌。
良久之后,面对面具男的逼视,大野木缓缓开口:
“我要先和雷影去商量一下,这不是一个小决定。”
……
雷之国与土之国交界处,绝雷谷。
这里的岩石常年被落雷劈打,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琉璃质感。狂风呼啸穿过峡谷,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仿佛是无数战死忍者的冤魂在咆哮。
四代雷影艾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如同浇筑的铜铁,淡黄色的头发根根竖起。他一拳砸在面前的桌面上,那坚硬无比的石头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随后化为齑粉。
“大野木,你这老东西是疯了吗?!”
艾连连摆手,咆哮声压过了风声,“我不干了,你是上次挨打挨得不够吗?和木叶一旦真的开打,我们就没有回转余地了。我不敢想鸣人那个疯子会怎么报复!”
“本来就没有回转余地了,我们已经对他进行围捕了,你看不明白他当时的表情吗?他已经动了真怒了,只是他现在被很多事牵扯,所以没有马上来和我们算账。”
在他对面,身材矮小的大野木漂浮在半空,脸色阴沉得像是一块发霉的石头。面对雷影的暴怒,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反唇相讥,而是出奇的平静。
这种平静,让艾感到了一丝寒意。
“雷影小子,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大野木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迟暮的悲凉与决绝。
“什么意思?”艾皱起眉头,身后的秘书麻布依和护卫达鲁伊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看到了木叶的那个‘第一兵工厂’吗?”大野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看到了那些穿着铁皮、拿着能喷火的管子的普通人,是怎么把精英忍者打成筛子的吗?你看到了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小鬼,是怎么把砂隐村变成了他的后花园,把雾隐村变成了他的盟友吗?”
艾冷哼一声:“那是砂隐和雾隐软弱!老夫的云隐健儿,哪怕是用肉体也能抗住那些破铜烂铁!”
“那如果是成千上万的‘破铜烂铁’呢?”大野木猛地拔高了音量,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摄人的精光,“如果是十万个拿着爆弹枪的平民,配合一千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宇智波佐助级别的怪物呢?!”
艾愣住了。
“承认吧,艾。”大野木飘落下来,脚尖点地,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时代变了。以前我们拼的是查克拉,是血继限界,是人柱力。但那个金发疯子……他在改写规则。他在把战争变成流水线上的商品!只要有足够的矿石和钱,他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影级’战力。”
大野木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让他心如刀绞的话:“如果我们现在不动手,等他的‘秩序’彻底成型,等他的兵工厂铺满整个火之国……云隐和岩隐,将不再是五大国,我们将沦为只能仰人鼻息的三流势力,甚至连作为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大野木死死盯着雷影,“趁着晓组织还在搅局,趁着他的新秩序还没完全稳固,我们两家联手,集结所有力量,甚至不惜借助晓的力量……哪怕是把这个忍界打烂,也要把他按死在摇篮里!”
峡谷内陷入了死寂。
只有雷声在云层中闷响。
艾看着大野木,他能看到这个一向精明算计的老头子眼底深处的恐惧。
作为雷影,艾虽然崇尚力量,但他不傻。他也感觉到了,自从那个漩涡鸣人掌权以来,木叶就像是一头正在苏醒的史前巨兽,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噬着周围的空气。
“晓组织那边怎么说?”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他们只要尾兽。”大野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给他们!只要能干掉漩涡鸣人,哪怕把所有尾兽都放出来又如何?只要人还在,村子就在。但如果让鸣人赢了……忍界就只有一个声音了。”
艾沉默了许久,身上的雷遁查克拉缓缓收敛,但那股压抑的杀气却更加浓烈。
他伸出粗壮的手掌,悬在半空。
“好。”
艾的声音如同炸雷,“那就打!既然要疯,那就疯个彻底!”
大野木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伸出枯瘦的手,与那只大很多的手掌重重击在一起。
“我们不能太急,要先步步为营,先从小国开始,和以前的忍界大战一样,筹码越多,胜算越大。”
……
火之国,木叶村,火影大楼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前,漩涡鸣人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速溶咖啡,俯瞰着下方繁忙的村子。
远处的第一兵工厂烟囱林立,白色的蒸汽如同云龙般升腾,巨大的轰鸣声日夜不息,那是工业文明的心跳。
“鹿影。”鸣人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身后的阴影中,奈良鹿影(鹿丸)缓缓走出,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达的情报卷轴,眉头紧锁:“麻烦了。黑市上的起爆符和军粮丸价格在一小时内翻了一倍……种种迹象表明,大野木和雷影还是想和木叶决一死战。”
“意料之中。”鸣人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大野木那个老头子虽然顽固,但嗅觉很灵敏。他知道再拖下去,他就只能进博物馆当标本了。”
“这可是两个大国的举国之力,加上晓组织在暗中窥视。”鹿影叹了口气,“我们的兵工厂产能虽然爬坡很快,但面对这种规模的全面战争,正规军数量还是太少了。忠嗣学院的第二批学员还没完全毕业。”
“正规军并不是一切。”鸣人转过身,“鹿影,你觉得对于草之国、泷之国、河之国这些小国来说,大国意味着什么?”
鹿影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意味着战场。每次忍界大战,大国都在他们的土地上厮杀,烧毁他们的村庄,抢走他们的粮食。”
“没错。”鸣人放下咖啡杯,走到墙上巨大的忍界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夹在大国缝隙中的小国版图,“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火之国、土之国还是雷之国,都是‘掠夺者’。他们恨我们,但他们没有力量反抗。”
鸣人猛地转身,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那就给他们力量!给他们刀,给他们枪,给他们足以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忍者老爷拉下马的‘真理’!”
“传我的命令。”鸣人的声音变得冷硬而威严,“启动‘星火计划’。”
“第一,向所有宣布中立并愿意与木叶签署《共同防御协定》的小国,开放‘民兵级’军火库。包括但不限于简易版爆弹枪、单兵反忍者地雷、以及第一代外骨骼装甲的淘汰型号。”
“第二,告诉他们,木叶不是来占领他们的,木叶是来帮他们‘保卫家园’的。只要他们能守住自己的土地,切断岩隐和云隐的补给线,战后,木叶将免除他们五年的贸易关税,并援建全套的基础工业设施。”
鹿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着鸣人,仿佛看到了一个疯子,又仿佛看到了一个神。
这是要把整个忍界变成泥潭!
岩隐和云隐的联军再强,也不可能时刻防备每一个路过的农夫,每一片草丛里的冷枪。
“这会死很多人……”鹿影低声说道。
“旧世界崩塌的时候,总是会扬起灰尘的。”鸣人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空,轻声说道,“与其让他们像蝼蚁一样被大国踩死,不如让他们作为战士,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死。”
“去吧,鹿影。告诉那些小国的大名和首领,时代变了。”
鸣人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流光,那是九尾查克拉与某种更宏大意志的共鸣。
“要么拿起枪,成为新秩序的基石;要么跪在地上,成为旧时代的陪葬品。”
……
草之国,一片枯黄的草原上。
一支岩隐村的先遣小队正在疾驰。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强行征用前方村落的粮食,并建立临时补给站。
“一群蝼蚁般的草忍,估计看到护额就吓尿了。”领头的岩隐上忍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们冲进了村子,却发现这里异常安静。没有惊慌失措的村民,没有哭喊求饶的声音。
村口的土墙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面黄肌瘦,手里却抱着一把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黑沉沉的金属管状物。
那是木叶第一兵工厂出品的——“扞卫者”型单兵爆弹枪,虽然是简化版,但枪管上那粗糙的膛线依旧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喂!小鬼!把吃的交出来!”岩隐上忍大声喝道,手里捏着苦无,“不然杀了你!”
少年颤抖着,显然很害怕。但他看了一眼身后躲在屋里的妹妹,又想起了那个金发大哥哥派来的使者说的话。
——“在物理法则面前,众生平等。扣下扳机,你就是影。”
少年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死死扣下了那个沉重的扳机。
“砰!!!”
巨大的后坐力将少年撞飞出去,但与此同时,一颗刻着爆破符文的穿甲弹呼啸而出。
那名岩隐上忍还没来得及结印,胸口就炸开了一团血雾,整个人如同破布袋一样倒飞出去,胸膛被轰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