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隐村,土影大楼。
窗外的岩石高塔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压抑。
其实,这份景色如何去诠释,完全和心情心境相关。
三代土影大野木漂浮在半空中,双手背在身后。
在他年轻时,那些沉重坚硬的岩石在他看来代表着土之国世代相传的坚韧不拔的意志。
遇山开山,没有什么是意志凿不开凿不进的地方。
木叶有火之意志,那岩隐也有岩之意志。
但今天,他的腰痛今天格外剧烈,而比起身体的疼痛,心中的不安更让他窒息。
他老了,看外面那些大石头,总能想起已逝老友们的墓碑。
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刚刚送到的绝密情报——水之国边境,三尾人柱力矢仓,确认被捕。
动手的不是木叶,是晓。
“该死的……这群疯狗。”大野木低声咒骂。
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痛斥晓组织的野心,甚至派兵围剿。但现在,看着地图上那片代表火之国的猩红区域,那个名为“漩涡鸣人”的阴影正像墨水一样向四周扩散,他竟然对三尾的失守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庆幸。
至少,尾兽没落到那个金发疯子手里。
“看来,土影大楼的空气不太好,让你这位‘两天秤’都喘不过气来了?”
一道低沉、沙哑,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角落响起。
大野木猛地转身,空气中泛起一圈圈诡异的螺旋波纹,一个戴着橘色螺旋面具身穿黑底红云袍的男人,正从虚空中缓缓走出。
“宇智波……斑!”大野木咬牙切齿,体内的查克拉瞬间沸腾,尘遁的光芒在掌心若隐若现。
“别那么紧张,老头子。”
带土随意地坐在了窗沿上,那只独眼透过面具孔洞,冰冷地注视着大野木,“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我来,是为了给你带个消息,顺便……救你的命。”
“老夫不需要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来救!”大野木冷哼一声,虽然嘴上强硬,但手中的尘遁光芒却并未发射。
他在权衡。
带土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发出一声嗤笑:“是吗?那你听说过‘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吗?”
大野木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一个大家口中的老古董,他当然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那是宇智波斑当年横扫忍界、与千手柱间争霸的资本。
“就在昨天,”带土的声音变得幽幽的,“宇智波鼬死了。死在了他亲弟弟,宇智波佐助的手里。”
“那又如何?宇智波一族内斗,死的越多越好。”
“呵……你没听懂吗?”带土微微前倾身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宇智波鼬的眼睛,现在已经在这个弟弟的眼眶里了。而佐助现在最听谁的话呢?好难猜啊。”
大野木漂浮的身形猛地一晃,差点没稳住。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一个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且完全效忠于漩涡鸣人的宇智波佐助。
再加上那身能增幅瞳力的诡异装甲……
“当年的宇智波斑,手里拿的是团扇和镰刀。”带土缓缓说道,“现在的宇智波佐助,手里拿的是木叶兵工厂最尖端的动力剑和查克拉聚变核心。大野木,你觉得岩隐村的那些石头,能挡住几刀?”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大野木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身披钢铁战甲的须佐能乎,正挥舞着斩断山岳的光剑,将岩隐村夷为平地。
“你们想要什么?”大野木的声音干涩,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
“结盟。”带土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晓组织收集尾兽,是为了制造终极兵器威慑世界。而漩涡鸣人,是要吞并世界,建立他的‘新秩序’。我们只是想要尾兽,他是想要你的命和你的村子。谁是更紧迫的敌人,不需要我教你吧?”
大野木沉默了。
这简直是在恶魔和厉鬼之间做选择。
“光凭一个宇智波佐助,还吓不倒老夫。”大野木强撑着最后的尊严,“我们还有尘遁,还有人柱力,还有……”
“还有那些随时可能发疯的村民,对吗?”
另一个阴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药师兜推着反光的圆框眼镜,从带土身后的阴影中走出,脸上挂着那种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充满学术探究欲望的假笑。
看到兜,大野木的脸色比看到带土还要难看。
前段时间席卷各国的“精神污染”,虽然在岩隐村爆发得不算最严重,但那种莫名其妙让忍者失去理智、口中高喊“杀死鸣人”的诡异现象,让整个高层人心惶惶。
好在,最近这种现象突然消失了。
“那个奇怪的瘟疫已经结束了。”大野木盯着兜,目光阴沉,“封印班已经净化了所有墨水。”
“结束?”
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噗哈哈哈哈……土影大人,您太可爱了。您真的以为,那是‘结束’吗?”
他突然收敛笑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嘘——那只是我按下了‘暂停键’。”
大野木浑身一僵。
“您以为那是什么?病毒?细菌?”兜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狂热,“不,那是‘种子’。一种种植在潜意识深处,关于‘恐惧’和‘臣服’的种子。我只是暂时切断了供养它的养分,让它进入了休眠期。”
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装着深紫色液体的试管,轻轻摇晃。
“只要我愿意,或者说,只要我们谈崩了……”
兜将试管举到眼前,透过紫色的液体看着大野木扭曲的脸,“我就能再次按下‘播放键’。而且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梦游,而是……狂欢。”
“想想看,土影大人。”兜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当您的孙女黑土,或者您的儿子,在睡梦中突然拔出苦无,一边流着泪,一边狞笑着割开您的喉咙,那是多么美妙的‘艺术’啊。”
“你敢!!”大野木怒吼一声,尘遁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当然敢。”兜丝毫不惧,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直视着那足以将他分解成原子的白光,“因为我是烂命一条。但您敢赌吗?赌我在死之前,能不能把这个信号发出去?”
又一个疯子!
大野木的手在颤抖。
尘遁的光芒在空气中嗡嗡作响,却始终无法发射出去。
他不敢赌。
那种精神污染太诡异了,连他自己有时候在深夜醒来,脑海中都会莫名其妙闪过漩涡鸣人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是真的……
如果整个岩隐村的高层都被埋下了这种“种子”……
大野木颓然地散去了手中的查克拉,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重重地落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