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七在智恒通公司高管电话会议上强调,“公司这次遇到的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就是钱景尧,我前一阵伤害了他,还想一笑而过,这怎么可能,我谭笑七并不是没有准备,也不是没有后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挽回损失,笑对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的媒体和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不要惊慌,每个人都要尽可能保护好自己,尽可能和你们当地的公安配合调查,找出你们每个地方,每个部门面对的对手,抓住他们,我们要勇敢面对,要知道每次危机的后边都是全速发展,我送信这次也是,不要怕股票下跌,不要怕损失,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承受!“
挂了电话后,谭笑七和吴德瑞在22号大楼二层办公室商议很久,次日吴德瑞向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成都分别派出数量不等的人员,加强各地智恒通的保卫。
谭笑七彻夜未眠,早晨给遥远的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打电话,告诉孙农时机已到,她训练营的9个人可以派回来了,那家湾流四型最近需要在国内停留,请她的部门谅解。
小程离开钱景尧的顶层公寓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京城的灯火在他金丝眼镜的镜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点。他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往工人体育馆方向。
车上,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这里有数十份文档,从财务报表到法律条文,从人事档案到工程图纸,全都是智恒通公司的核心机密。这些材料是程鹤宇在过去一年里精心收集的,当时他还是谭笑七信任的智恒通电子部总经理。
背叛从来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迁徙。程鹤宇推了推眼镜,想起半年前那个雨夜,钱景尧找到他时的情景。
“小程,我知道你在智恒通的处境。”那时的钱景尧还没遭遇被骟,语气中还带着大佬特有的从容,“你被关在密室里审讯就是谭笑七做的,你的女朋友失踪跟他也有很大关系,谭笑七永远不会真正信任任何人,包括你。而我可以给你更多——不仅仅是钱,还有你应得的尊重。”
小程,或者叫程鹤宇,当时没有立刻答应。但钱景尧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确实,在智恒通,无论他贡献多大,谭笑七始终把他当作高级雇员,而非合作伙伴,从自己分得的新能源股票就可以看出,自己只有区区一百万股,而像魏汝之吴德瑞之流,每人都是1000万股。
背叛的种子在那时种下,经过几个月浇灌,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
“先生,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打断了程鹤宇的思绪。
他付款下车。眼前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他走进店内,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卡座,那里已经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
“程先生。”年轻人低声打招呼,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东西带来了吗?”老陆坐下,点了两杯美式咖啡。
年轻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黑色录音机和几页文件,推到小程面前:“智恒通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所有隐秘账户都在里面。另外,您要的董事会内部谈话录音,我也搞到了。”
程鹤宇点点头,将一个信封推回去:“尾款。记住,我们从未见过面。”
年轻人迅速收起信封,压低帽檐离开了咖啡馆。小程将微型录音机握在手心,感受着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这就是第二阶段的关键——从内部瓦解智恒通的财务体系。
海市,智恒通22号大楼。谭笑七已经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眼中布满血丝,但头脑依然清醒。会议室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应对方案,从公关策略到法律预案,从保险理赔到客户安抚。
“警方已经排除了电梯事故的恐怖袭击可能,认定为老鼠啮咬电线导致的安全事故。”虞大侠汇报最新进展,“这反而更麻烦,如果是人为破坏,保险公司会追查第三方责任,但现在...”
“现在我们要自己承担全部损失。”谭笑七接过话头,“火灾调查呢?”
“同样,消防部门初步结论是老鼠啮咬电线引发的自燃,虽然有目击者称看到可疑人员,但没有实质性证据。”
谭笑七冷笑一声:“钱景尧果然老辣,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他不仅要在物质上打击我们,还要让我们在保险公司和投资者面前失去信誉。”
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危机的严重性——如果市场认为智恒通管理不善,导致连串安全事故,股价将进一步崩盘,银行会收紧信贷,供应商会要求提前付款,整个资金链将面临巨大压力。
“财务情况如何?”谭笑七在电话上询问邬总。
邬总答“由于连续突发事件,我们的股价已经从峰值下跌28%。”
会议结束后,谭笑七独自留在会议室。他打开嗡嗡作响的手机,里边一个声音说“第二阶段将针对财务体系,注意内部人员。”
谭笑七回复:“已准备。”
他删掉对话记录,走到窗前。海市的天空灰蒙蒙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与钱景尧的战争已经从明火执仗转为暗流涌动,下一波攻击可能来自任何方向,尤其是内部。
海市22号大楼七层,程鹤宇的办公室。
桌面上摊开着一堆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智恒通新加坡并购项目的详细分析。老陆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冷光,他的手指在信纸上飞快纵笔。
计划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制造现金流危机。通过释放智恒通资金链紧张的负面消息,引发供应商挤兑和银行信贷收缩。
第二部分,做空股价。利用智恒通连续遭遇意外的时机,在港股和美股市场同时建立空头头寸,进一步打压股价。
第三部分,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一步——揭露智恒通在成都项目的违规操作。那些文件是程鹤宇在智恒通任职期间精心收集的,足以引发监管机构的调查。
但他在执行计划时,心中却有一丝不安。他了解谭笑七,这个男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被动挨打。第一阶段的攻击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不真实。以谭笑七的警惕性,不可能对钱景尧的报复毫无准备。
除非...他在将计就计。
程鹤宇停下手中的工作,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开始重新审视整个计划,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但每一条线索都指向成功——智恒通的股价在持续下跌,内部士气低落,高管团队疲于奔命。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他重新戴上眼镜,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他的备用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程先生,智恒通刚刚启动了应急资金池,金额约8000万美元。”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听起来机械而怪异。
“比预期的要少。”程鹤宇说。
“是的,但他们同时接触了德国鲁道夫投资集团,似乎有意出售新能源项目的部分股权。”
小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步棋谭笑七走得很快,如果成功引入德国主权基金,智恒通的资金压力将大大缓解。
“继续监控,特别是他们与中东方面的接触进展。”
挂断电话后,程鹤宇陷入沉思。谭笑七的反应速度超出预期,这意味着他要么早有准备,要么拥有极其高效的危机处理能力。无论是哪种情况,第二阶段计划都需要加速推进。
他使用智恒通分配给他的手机,给一个代号“会计师”的联系人发送指令:
“提前释放第一批材料,重点强调智恒通的现金流问题。”
“会计师”回复:“明白。材料将通过《财经周刊》的匿名渠道发布,预计明天见网。”
小程关掉电脑,走到窗前。22号大楼上边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这座大楼似乎永远在运转,就像商战永不停歇。在这场较量中,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利益的博弈。他曾是谭笑七得力的助手,如今却成了摧毁他的先锋。
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但程鹤宇没有选择。在智恒通,他永远只是高级雇员;而在钱景尧这里,他得到了承诺——事成之后,他将获得新公司15%的股权,以及执行副总裁的职位。这是谭笑七永远不可能给出的价码。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钱景尧打来的:
“进展如何?”
程鹤宇回复:“按计划推进,明天将有第一波负面新闻发布。”
“很好。不要让我失望。”
程鹤宇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钱景尧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这与半年前那个理性冷静的领袖判若两人。被骟事件显然改变了他,仇恨已经侵蚀了他的判断力。
但小程没有退路。他已经上了这艘船,只能随着它驶向未知的海域,无论前方是彼岸还是深渊。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股市开盘。
智恒通股价在集合竞价阶段就下跌了5%,开盘后继续下探。与此同时,《财经周刊》网站发布了一篇匿名分析文章,详细列举了智恒通近期的资金压力,特别指出了成都项目可能面临的支付危机。
文章内容详实,数据准确,明显来自内部人士。市场反应迅速而剧烈,到上午十点半,智恒通股价已经跌倒板,创下一年新低。
谭笑七在海市的办公室里看着股价走势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起电话,打给虞和弦:
“开始回购,按计划分批进行。”
“谭总,现在回购会不会太早?股价可能还会下跌...”
“按计划执行。”谭笑七的语气不容置疑。
挂断电话后,他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发送了一条简短信息,“鱼已上钩。”
几乎在同一时间,程鹤宇在办公室里看着同样的股价走势,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智恒通的下跌符合预期,但交易量异常放大,似乎有大资金在低位接盘。
他调出详细的交易数据,发现超过60%的买盘来自三个陌生的海外账户。这些账户注册在开曼群岛,几乎无法追踪实际控制人。
“有问题。”程鹤宇喃喃自语。他立即联系了“会计师”:
“查一下今天大量买入智恒通股票的三个海外账户,注册号我发给你。”
半小时后,“会计师”回复:“账户很干净,但资金流向复杂,需要更长时间追踪。初步判断可能是对冲基金在抄底。”
抄底?小程不相信。智恒通面临的是系统性危机,不是暂时调整,理性的投资者不会在这种时候大举买入。除非...他们知道一些市场不知道的信息。
程鹤宇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严重错误——低估了谭笑七。这个男人在经历过危机,怎么可能如此被动?
他重新审视整个计划,突然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在第一阶段攻击中,所有事件都被警方认定为“意外”,没有一件指向钱景尧。这看似是钱景尧的手段高明,但换个角度想,也可能是谭笑七故意不去深究。
为什么?
除非谭笑七在等待更大的反击机会,他要让钱景尧的罪行累积到一定程度,然后一次性清算。
小程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立即拨打钱景尧的电话,“计划可能出现变数,建议暂停第二阶段。”
五分钟后,钱景尧回复了,只有两个字:
“继续。”
小程盯着这两个字,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他回想起钱景尧出院后的眼神,那种混合着仇恨与疯狂的眼神。也许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理性的商业报复,而是一个受伤野兽的垂死反扑。
但事已至此,他已无法抽身。程鹤宇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涅磐计划”文件夹中最核心的文件——关于智恒通成都项目违规操作的证据。一旦这些材料公开,不仅智恒通将面临多国监管机构的调查,谭笑七个人也可能承担刑事责任。
他的手犹豫了整整一分钟。这一分钟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死去女友的面容,在智恒通奋斗的日日夜夜,谭笑七曾经对他的信任。
最终,他还是将文件通过渠道传给了三家国际媒体的调查记者,以及美国证监会的举报平台。
做完这一切,程鹤宇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虚脱。窗外的上海依旧繁华,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回不去了。无论这场战争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将自己永远钉在了背叛的耻辱柱上。
谭笑七收接到了电话:“第二阶段核心攻击已启动,材料已发送至媒体和监管机构。”
他微微一笑,回复道:“收到。启动‘盾牌计划’第二阶段。”
商场如战场,有时你需要先学会承受伤害,才能在最佳时机给予致命一击。谭笑七深知这个道理。他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海南寰岛集团的招牌。这场战争才刚刚进入高潮,而他,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所有筹码。
钱景尧以为自己在狩猎,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进猎人的陷阱。而程鹤宇,那个曾经的得力助手,智恒通电器部总经理,如今的背叛者,也将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谭笑七很早以前就命令吴德瑞监控所有高层电话,起效了。
天空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乌云,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眼看着钱景尧因为忘记保险柜的密码而被逼到角落,谭笑七暗笑,丢失记忆是邬总师父的绝活,当钱景尧住进谭笑九的监室时,谭笑七因为突发奇想而让魏汝之给钱老来过那么一剂。
终于甄英俊的电话来了,”谭笑七,钱景尧曾经给你打过167亿吧,这钱不是钱景尧的,时公款,所以你得归还!“
谭笑七知道,现在得找二叔和岳知守了,嗯,岳知守是虞和弦的徒弟,这是谭笑七一直瞒着甄英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