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两个都杀”，像是一道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御花园里最后一丝暖意。
苏晚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崔健，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她记忆里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卑微的、讨好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影子，和眼前这个漠视人伦、以折磨他人为乐的疯子，渐渐重合。
极致的恐惧，终于压垮了她身为皇后、身为天之骄女的最后一丝尊严。
“不……”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曾经那双顾盼生辉，让京城无数才子名流黯然失色的明眸，此刻被泪水彻底淹没。
她从座位上滑落，狼狈的跪倒在地，不顾地上冰冷的玉石和散落的尘土，膝行着扑向崔健的脚下。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拉崔健的龙袍下摆，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得缩了回来。
“陛下……”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哀求和卑微。
“求求您，不要这样，求求您……”
“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
“臣妾不该与谢家公子往来，不该秽乱宫闱，不该在朝堂上顶撞您！”
“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像一个犯了错，乞求主人原谅的宠物，拼命的磕着头。
光洁的额头，很快就和坚硬的地面撞出了一片红肿。
“砰，砰，砰。”
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御花园中回荡。
苏晚晴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是她最擅长的武器。
三年来，无论她做了多过分的事，只要她一哭，一示弱，那个深爱着她的皇帝就会立刻心软，手足无措的向她道歉，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
这一幕，果然引起了某些观众的共鸣。
崔健眼前的屏幕上，粉色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呜呜呜，晴晴太可怜了！这个暴君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还揪着不放！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心疼死我了，谁来救救wuli晴晴啊！】
【皇帝快住手！你这样会失去本宝宝的！】
崔健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又看了看脚下哭得撕心裂肺的苏晚晴。
他非但没有半分动容。
反而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厌烦和恶心。
又是这一套。
装可怜，卖惨，用眼泪博取同情。
然后等风头过去，继续我行我素，把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可惜。
这一招，对以前那个舔狗皇帝或许有用。
但对他……
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可笑。
“烦死了。”
崔健在心中默念一句，随后一个念头升起。
【叮！是否屏蔽粉色弹幕，开启“义父独享”模式？】
“是。”
崔健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瞬间，视野里那些碍眼的粉色字体，如同被烈日暴晒的冰雪，飞速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清净了。
只剩下那些耀眼的，充满了狂欢气息的金色弹幕，还在不知疲倦的滚动着。
【哈哈哈，她哭了！她终于哭了！】
【皇帝干得漂亮！别心软，给爷狠狠的折磨她！】
【这才哪到哪啊，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加码！必须加码！】
崔健看着脚下还在哭泣的苏晚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缓缓的抬起脚。
这个动作，让苏晚晴浑身一颤，哭声都停顿了一下。
她以为崔健要像那天在宣政殿上一样，再给她一脚。
但崔健的脚，只是轻轻的落在了她的旁边。
他蹲下身，与跪在地上的苏晚晴平视。
他甚至还伸出手，用龙袍的袖子，轻轻的，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苏晚晴愣住了。
她看着崔健眼中那似乎不再冰冷的温柔，心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他还是爱我的？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伤害我？
然而，崔健接下来说的话，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将她这最后一丝幻想，捅得粉碎。
“别哭了。”
崔健的声音很轻，很柔。
“在朕这里，你的眼泪一文不值。”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虚空中那些疯狂刷屏的金色弹幕，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恶劣。
“或者说……”
“女频观众的眼泪，本来就不值钱。”
轰！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一颗核弹。
御花园里的其他人，或许听不懂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但屏幕前的“义父”们，却在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他知道！皇帝他知道我们在看！他还知道‘女频’！】
【破案了！皇帝是自己人！他是穿越者！他也是来看乐子的！】
【秀！天秀！头皮发麻！这句话直接封神！】
【这他妈才是年度爽文！什么狗屁战神归来，什么赘婿龙王，都给老子往后稍稍！】
【打赏！必须打赏！此等知己，朕的钱包就是他的钱包！】
一瞬间，金色的弹幕被前所未有的，更加璀璨，更加耀眼的七彩弹幕所淹没。
那是用真金白银堆砌起来的，最高等级的打赏特效。
【叮！收到观众‘义父就爱看这个’打赏的航空母舰x10！】
【叮！收到观众‘神秘富豪’打赏的星球x1！能量即将溢出！】
【叮！收到观众‘隔壁王叔’打赏的二向箔x1！检测到因果律武器，能量池正在紧急扩容！】
紧接着，一条横贯了整个屏幕，仿佛由亿万星辰汇聚而成的终极弹幕，缓缓浮现。
【‘义父天团’，打赏‘皇帝’一座星际舰队！】
崔健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已经不再是“叮叮”作响，而是变成了如同雷鸣般的轰鸣！
【警报！警报！能量过载！系统正在强制升级！】
【恭喜宿主！一句话引爆观众终极情绪，解锁隐藏成就：第四面墙的毁灭者！】
【能量池已升级为能量海洋！】
【系统商城二阶权限，已为您解锁！】
轰隆！
一股比之前强大万倍，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如同宇宙洪流般的浩瀚力量，猛的从崔健的灵魂深处炸开，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欢呼，雀跃！
之前获得的什么“龙象之力”，“天子龙气”，在这股全新的力量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与皓月，不值一提。
这，就是和“义父”们达成共识，里应外合之后，所能得到的力量！
无穷无尽的力量感，让崔健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他低头，看着已经完全呆滞，连哭都忘记了的苏晚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朕的好皇后。”
崔健捏住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沾满泪痕的脸，与自己对视。
“看到了吗？”
“你哭得越伤心，越绝望。”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仿佛魔鬼的低语。
“朕的力量，就越强大。”
“你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将化为朕的‘义父们’，打赏给朕的无上荣光！”
“你的崩溃，你的哀嚎，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他松开手。
任由苏晚晴那张绝美而又苍白的脸，重重偏向一边。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打磨出的，完美的作品。
苏晚晴瘫在地上。
她的双眼空洞，再也没有了一丝神采。
眼泪已经流干了。
心中那一点点残存的希望之火，也被这最残忍的现实，彻底浇灭。
她终于明白。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舔狗。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以她的痛苦为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