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伏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摆。下方那名5级腐核持有者拎着人类残肢,绿瞳扫过检修平台,鼻腔发出低沉的嗅探声。它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朝梯子走来。林夜右手青黑指甲悄然伸出,准备突袭——但就在这时,高塔顶部传来一声悠长的蜂鸣,如同钟声。5级丧尸动作一滞,腐核绿光闪烁两下,竟转身离去,拖着残肢走向另一条通道。
是博士在召唤。
林夜没时间犹豫,立刻滑下维修梯,落脚点刻意避开金属接缝,无声无息。净化池边缘湿滑,暗绿色液体散发着甜腥味,他贴着池壁潜行,绕过监控探头。前方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禁面板显示“第九区·核心实验室·最高权限”。他本以为需要破解,可手指刚触到门把,门却自动滑开——仿佛在等他。
门内没有灯光,只有中央一座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泛着幽蓝微光。舱内液体如星河流动,悬浮着一个人影。林夜左眼幽绿微光急闪,阴视穿透玻璃——那人半身血肉,半身机械:左半边是中年男性面孔,皮肤苍白,黑发微卷,穿着旧式白大褂;右半边却是银色合金骨架,覆盖精密电路与液压管,眼球为红色光学镜头,脊椎延伸出数十根数据线,连接舱壁。最骇人的是,他的胸口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缓慢旋转的微型混沌器官,正与林夜体内的混沌之心同频共振。
博士睁开了眼。
左眼是人类的褐色,温和如学者;右眼是机械的红光,冰冷如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微笑:“你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
林夜全身血液几乎冻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声音——和他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更冷静、更平稳,像经过无数次滤波后的回声。
“你是谁?”林夜声音沙哑,指甲暴涨,尸丹之力蓄势待发。
“我是你割舍的理性。”博士缓缓坐起,培养液顺着金属脊椎流下,“你是被留下的情感。我们本是一体,是九嶷山铜棺中的‘守墓人’,也是封印混沌尸祖的最后钥匙。但尸祖太强,单凭一人无法承载封印。于是,在最后一刻,我将自己一分为二——理性入机械,执掌秩序;情感入血肉,承载人性。你被送入轮回,遗忘一切;我留在现世,建造归墟,等待重聚。”
林夜识海如遭雷击。无数碎片浮现:青铜锁链、双生符文、撕裂的灵魂……L-07档案不是编号,是“Left-07”,意为“左半身第七代载体”;而博士,是“Right”。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林夜咬牙,“丧尸潮、九墓、心跳……都是为了逼我回来?”
“不。”博士摇头,人类左眼竟有泪光,“是为了救世界。尸祖正在苏醒,若无人重启封印,七日内全球生命将化为混沌养料。只有我们合二为一,才能完成最终仪式。但你选择了心,选择了他们……”他目光扫过林夜胸口,“这很美,也很危险。”
林夜沉默。他想起小雨的手语,苏璃的火,铁脊的忠。如果合体意味着抹去这些,那他宁愿不做神。
“我不回去。”他说。
博士笑了,这次是完整的笑,带着悲悯与决绝:“那你只能死在这里。因为尸祖……已经醒了。”
话音未落,培养舱炸裂!
博士半机械身躯悬浮而起,右臂变形为高频粒子炮,左手指向林夜胸口:“把心交出来,或者,我替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