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冷刺骨的水流如同瀑布般兜头浇下。
奥利维亚猛地抽了一口气，从昏迷中惊醒。肺部的空气仿佛被冻结，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人蜷缩在铁椅上。
这里是一间位于雪线之上的废弃猎人小屋。四面透风的木墙外是呼啸的暴风雪，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的火光将叶锋的影子拉得修长而扭曲，像是一个正在审视罪人的恶魔。
奥利维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脚被死死固定在椅子上。她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金发，看到了一双比冰雪还要寒冷的眼睛。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奥利维亚的声音虽然颤抖，却依然带着惯有的傲慢。作为方舟基金会的首席科学家，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被人像神一样供奉。
“我是奥利维亚！‘方舟’的核心成员！只要我十分钟没有发出安全信号，我的安保团队就会把这座山翻过来！你们这些野蛮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惹什么麻烦！”
叶锋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那是高飞的遗照。
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得灿烂，而在他身后的背景里，隐约能看到那个充满罪恶的“蛇谷”。
叶锋将照片缓缓推到奥利维亚面前。
“认识他吗？”
奥利维亚瞥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每天要处理上千个实验数据，没空记一张死人的脸。也许是哪个失败的实验体吧，谁在乎呢？”
“很好。”
叶锋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动怒。他收回照片，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变形的“衔尾蛇”徽章，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金属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奥利维亚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死死盯着那枚徽章，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第一次爬上了她的脸庞。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看来你认识。”
叶锋身体前倾，压迫感如山岳般倾倒。
“这是高飞用命换回来的。他不是实验体，他是Z国军人，是去那片丛林里执行任务的战士。但他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发现了这枚代表着‘长老会’权限的徽章。所以你们要灭口，要用那种丧尽天良的手段来掩盖真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利维亚尖叫着否认，但眼神却在疯狂闪烁。
“不承认没关系。”
叶锋拿出一个战术平板，点亮屏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李默从第7号实验室里扒下来的核心数据。
“代号‘蜂巢’，测试日志073号。实验负责人：奥利维亚。这上面的签字，是你吧？”
“还有这个。”
叶锋手指滑动，调出了一段被恢复的监控录像。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在苏黎世的一家私人疗养院里。画面中，奥利维亚正对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背影跪地求饶，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而在那个黑袍人的脚边，躺着两具已经被处理掉的尸体。
看到这个画面，奥利维亚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她的心理防线，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你以为你是上帝的私生女？你以为你在方舟里不可或缺？”
叶锋站起身，走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低语。
“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只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狗。”
“三年前，因为‘普罗米修斯’初代药剂的不稳定性，导致了两个重要实验体死亡。那个被称为‘主教’的人大发雷霆，差点把你扔进焚化炉当废料处理掉。”
“是你跪在他脚边，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承诺会用一场完美的‘实战测试’来证明药剂的价值，他才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
“而那场测试的目标，就是‘暗箭’突击队。”
叶锋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入奥利维亚内心最恐惧的角落。
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是她拼命想要遗忘却始终无法摆脱的阴影。
她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以为那个可怕的夜晚只有她和主教知道。
但现在，这个陌生的男人却把这一切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她面前。
“不……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奥利维亚崩溃了。
她疯狂地摇着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高傲。
她怕的不是叶锋，她怕的是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主教”。如果让主教知道她搞砸了一切，甚至被人抓住了把柄，她的下场会比死还要惨一万倍。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那就告诉我真相。”
叶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告诉我，那枚徽章到底是什么？方舟基金会到底在策划什么？还有……”
“那个‘主教’，究竟在哪？”
奥利维亚颤抖着，她的防线已经彻底坍塌。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忠诚一文不值。
“我说……我全都说……”
她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像是正在吐出灵魂中最后的毒液。
“那枚徽章……是开启‘伊甸园’的钥匙。”
“那里藏着方舟基金会百年来收集的所有基因样本，以及……‘神’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