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来了,巴地人人呈御敌状态。
凌枝找了许久,才打听到赵砚在城门。
巴地城外对接陕西,蒙古这次是从陕西发兵而来的。
城门战鼓硝烟,凌枝远远的听到嘶吼和叫骂声。
她还以为双方已经打起来了,不想近了一看,只是元兵在楼下叫嚣,巴地的城门没有打开,长宁军没有迎战。
城门处有座了望塔,赵砚站于顶端,对底下城外的情况一览无余,如敌方兵力数量,布阵布局等。
“赵砚!”
凌枝迅速爬上去,到后打开护腕里的短刃,对着比到自己的喉间。
“阿枝?”
赵砚疑惑她怎么在这,又惊于她要自杀的行为,忙伸手夺匕首,急道:“你做什么?”
凌枝躲过,威胁道:“赵砚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不告而别,我就死在你面前!”
“不告而别?”
“上次,你就趁着我昏迷,跟张弘范去大都了。”
赵砚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怕刺激到凌枝的情绪,就只是摊开掌心,轻柔地道:“我不会,你别乱想。”
凌枝不相信,后退一步:“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看方位。”
“什么方位?”
“元兵要攻城,我们要想办法御敌,并捉拿张弘范。”
“捉拿张弘范?”
“对,杨蛟已经去布置了,我到这里来,只是再确定一下精准度而已。”
“什么精准度?”
凌枝根本听不懂,她这时候的满个心思,都在担心赵砚的安全,尤其对手是张弘范,上次赵砚就是跟着张弘范走的。
“相信我。”赵砚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掌心顺着支出一些:“把匕首给我。”
凌枝不给,神色怀疑。
赵砚柔嗔道:“傻不傻?”
说着趁凌枝不备,抓过匕首,面色浮出疼惜。
“你从家里过来,就是担心这个吗?”
“嗯?”
凌枝看看空空的手,傻乎乎的,刀呢?
赵砚显得有些好笑地摆摆头,拉过她的手,往底下引。
“没事的,快回去吧。这危险,你若在这,我就会担心,就没办法全心御敌了。
你来时没看到杨蛟吧?因为他正在暗处,布置一个天罗地网,可以将攻城的元兵一网打尽。
但现在还不是时机,张弘范还没有到前线来,所以我们还需要些时日,你便不能长久在这里待着,明白吗?”
赵砚温声解释,把凌枝带到了望塔脚下。
玉书在等着,对于凌枝刚刚要自杀的行为,心惊肉跳。
“玉书,跟阿姐回家去。”
“好好好。”
玉书连忙把凌枝带走,凌枝不走,她就用拖。离开一段距离后,后怕地问:“阿姐,你刚刚在干什么?”
凌枝对于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脑子也晕乎得很。
“我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你就说忽必烈疯了,非得到这来。”
“是吗?”
凌枝抠抠脖子,怀疑自己是病傻了吗?她怎么会当着赵砚的面自杀?
真金的死让忽必烈受了很大打击,蒙古与他们开战是早晚的啊。
难不成自己是被以前的那些事,整成惊弓之鸟了?
——
赵砚再上了望塔,再次精准一下布局的各个方位。
元兵本次主将乃张弘范,他们的目标是张弘范。
奈何元兵来了这么久,每次都是安排普通士兵在底下叫嚣,张弘范还从未到前线来过。
所以时机还不成熟,还需要等待。
两日后,白天黑夜不停歇叫嚣的元兵终于累了,辱骂声音渐渐停止。
城门上,杨蛟道:“没有退兵,他们可能会采取强攻。”
赵砚思索着道:“第一轮强攻,张弘范应该不会出现,因为他信心很足。
我们得要用之前对付塔海的方式,把张弘范逼到怀疑自己,逼到怒火中烧,逼到他亲自现身,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再几日后,元兵又在底下辱骂了一番,见长宁军始终不开门迎战,主将张弘范便下令,大举攻城。
旋即很快,元兵们推着投石车、扛着云梯等攻城设备,强硬攻击巴地的城门。
城门上方的长宁军,箭矢破空,点火的羽箭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精确穿过盔甲的缝隙,一名名元兵应声倒地。
元兵阵营慢慢陷入混乱。
彻夜之后,元兵溃散,巴地城门始终矗立,屏障坚不可摧。
元兵进行第二轮和第三轮强攻,皆为失败,损伤惨重,士气也受到挫折。
张弘范下令,退兵二十里,以此引诱长宁军出城。
杨蛟带兵追击,远还没有到二十里的地方,遭受到张弘范的伏击,他拼死抵抗。
张弘范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观望,问:“那个主将是谁?”
身边的副将道:“杨蛟。”
张弘范曾被杨蛟点了两次穴,积压着的私人怨气瞬间冲破头顶,倒不屑,觉得长宁军竟连骄兵必败、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
“活捉他。”
双方激战一些时间后,杨蛟带着士兵往城门口逃离,表现出中了伏击上了当的慌张。
被追击的成了主动追击,张弘范亲自冲锋。
追击途中,士气正盛的元兵,各种刀枪剑戟的声音碰撞,嘶吼喊杀不断,一种伏击成功,即将胜利的兴奋。
杨蛟一边骑马逃跑,一边脱掉自己的主将军衣。
人头马匹的攒动之中,张弘范渐渐跟丢真正的杨蛟,后见一个穿着主将军衣的人影正在往城门的方向跑,便加速跟上。
张弘范的前方,是狼狈逃回城的长宁军。
张弘范的后方,是兴奋追击的蒙古兵。
巴地的城门,正在为了长宁军进城,而缓缓打开。
“杨蛟!”
张弘范牙口一咬,从马背上站起,照着杨蛟的身躯甩剑过去。
他三次强攻,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把杨蛟忽悠出城,他绝不可能让杨蛟安全回去。
然而甩出的剑,眼看就要刺上杨蛟背部的那一瞬间,杨蛟的身影却彻底钻进了城门口。
轰隆一番震动,巴地的城门紧紧关闭。
“杨蛟!”
就差一步,张弘范气急败坏。
他身后的蒙古兵也是一阵唏嘘哗然,觉得功亏一篑。
张弘范气愤退马步,仰头看上方。
此时天已大黑。
他在燃亮的城楼上看到赵砚,气得甩个空拳,无奈掉转马头,只能当这次引诱的伏击失败。
“张将军!”
赵砚居高临下喊,微有挑衅。
张弘范扭头朝上,映入眼帘的第一下,是一张巨大的网,从天空直接降下,猛烈如天崩,将他们整片盖住。
元兵顿时乱了阵脚。
天网是由结实耐磨的强力绳组成,且是黑色,在这夜晚,他们根本无法发觉。
天网很浓密,且经过浸泡,他们怎么都挣扎不开。
上方的赵砚拿过火箭,对着天网发射,旋即嗞滋啦啦,天网被整个燃烧。
身经百战的张弘范这才惊讶,天网浸泡过后居然还添加了石油。
赵砚挥下手,准备好的弓箭手便齐密发射火箭,给下面的火势,助了一把力。
天网上面燃着烈火,滚着浓烟,立即烧起张弘范以及元兵的衣裳。顿时马嘶人惨叫,像在地狱,被捆缚住手脚,受着最残忍的刑具。
张弘范稀里糊涂,一边挣扎脱身,一边寻找问题的关键。
按道理,平常他们攻城不下,就在外驻扎,或者退营,引诱城里的人主动出来,好伏击灭杀。
就算伏击不成,他们自身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何况前段时间,他们连续攻了三次城门,城外的这片空地,也早已摸熟,并没有危险。
可是为什么,此刻从天而降的巨大天网,却是固定在了四面八方?
完全把他们盖在了泥土里。
城门口的能理解,毕竟距离近,长宁军随便偷摸着下来几个人,就可以固定住方位。
然他们本次追击杨蛟的有几百上千人,天网却能够将他们全部盖住,面积巨大,可以想象。
那么,天网的其余方位,长宁军是怎么固定的?
“我来告诉你!”
正当张弘范在拼死挣脱、又在拼死琢磨的时候,杨蛟一道白衣,从天而下。
“杨蛟?”
张弘范仰面朝天,心中悚然,刚刚穿主将军衣进城的那个人,不是杨蛟?
他这才深知自己上当了。
“给你一道波浪花儿!”
杨蛟一剑刺到张弘范的左面胸脯,再顺着朝右,波浪起伏划拉。
张弘范痛得惨叫。
天网覆盖了整个地面,熊熊烈火,滚滚浓烟,杨蛟没有踩脚空间,就挨个踏过元兵的人头,飞行着狂妄。
“这天网覆盖好几亩地,之外的桩底是怎么固定的?哈哈哈哈,多亏了张将军你啊,居然退兵二十里,给了我们追出来的机会。
这天罗地网,就是特意为张将军你这个伪宋人准备的!”
张弘范懊悔,不是对方不懂排兵布阵,而是他自己急于求成,反而忽略了最为浅显的道理。
“杨蛟,你个小人!”
张弘范发自内心怒骂,毕竟他被杨蛟整过好几次。
杨蛟不搭理他,腾空而起。
“再给你们一幕壮丽,烤全羊!”
话毕盖住元兵的天网、就跟着杨蛟的飞身、一道腾空。
事先埋藏在地底下的网络也破土而出,成为上下夹击的姿势,将张弘范和几百名元兵、夹击着吊至空中。
活生生烤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