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冥秘境的天空不见星月，只有暗青色的天幕低垂。临时营地中央燃起了数堆篝火，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四十五张肃杀而悲愤的面孔。
三具被匆匆收敛的遗体躺在白布之下，其中一具尤其惨烈——正是被陈冰冰封后斩碎的筑基修士李虎，只能勉强拼凑出人形。另外六名受伤的修士正在接受紧急救治，他们断断续续的描述，拼凑出了雾隐峡谷那场血腥伏击的全貌。
“……我们刚到药园外围，就发现被人捷足先登，是陈冰那伙人，有二十多个……他们不仅采光了最珍贵的‘七星月见草’和‘地脉紫灵芝’，还想把整片药园的灵土都刮走……”
“……我们质问他们，按照公约，发现资源点应协商或按流程解决……陈冰根本不屑一顾，说公约是狗屁，拳头大才是真理……”
“……然后他们就突然动手了！四面八方都是埋伏！至少有三个筑基期！李虎师兄为了让我们突围，独自断后，被陈冰的‘玄冰锁链’困住，然后……然后就被他一剑……”
讲述的修士哽咽了，眼中充满血丝和刻骨的仇恨。
整个营地弥漫着压抑的怒火和同仇敌忾的决心。如果说之前对公约的认同还带着些利益权衡和自保色彩，那么此刻同袍的鲜血，已将这四十五人真正淬炼成了一个紧密的、愤怒的集体。
凌皓站在篝火前，脸色在火光映照下半明半暗。他已服下丹药，恢复了部分精力。身前石板上，摊开着由幸存者口述、结合探测盘残留信号绘制出的雾隐峡谷简图，以及陈冰团伙的已知人员名单和实力预估。
“对方已知筑基期四人：陈冰（冰系异灵根，疑似有极品法器）、孙家旁系的孙厉（火系，凶狠好斗）、周家嫡子周通（土系，防御强悍）、以及一个身份神秘的灰袍老者，推测为散修出身，善用毒和诅咒，阴险异常。”凌皓的声音平静，却像冰层下的暗流，“炼气期好手约十八人，装备精良，配合熟练。总人数约二十二至二十五人，实力占优，且占据地利，预设了埋伏。”
“我们这边，筑基期算上云芷师姐和我，只有四人。炼气期三十九人，虽士气可用，但整体修为和装备处于劣势。”
实力对比悬殊，气氛更加凝重。
“凌师兄，就算打不过，也要打！李虎师兄不能白死！”一个年轻修士红着眼睛吼道。
“对！跟他们拼了！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公约要是连兄弟的血仇都报不了，还有什么用！”
群情汹涌，悲愤几乎要压倒理智。
“安静。”凌皓抬起手，声音不大，却有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沸腾的营地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仇，要报。公道，要讨。但送死，不行。”
他指向地图：“硬冲他们预设的埋伏圈，是下下策。我们要做的，不是匹夫之勇的复仇，而是——‘执法’。”
“执法？”众人一愣。
“没错。”凌皓眼中寒光闪烁，“陈冰团伙，犯下杀人、抢劫、设伏围攻等严重违约罪行，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幸存者口述及部分留影石片段）。依据《公约》第十一条，我们有权对其实施‘联合限制’，目的包括但不限于：驱逐出资源点、追回被抢物资、对首恶进行惩戒。”
他语气一转：“但对方武力占优，且抱团固守。强行执法，代价太大。所以，我们需要策略，需要——‘精准打击’和‘分化瓦解’。”
“首先，是情报。”凌皓看向拥有“灵嗅”天赋的老李和身法高明的柳叶，“李老，柳叶，你们两人最擅长潜行探查。我需要你们立刻出发，潜入雾隐峡谷外围，尽可能摸清对方的明暗哨位置、换岗规律、营地布局、以及那个灰袍老者的具体手段。注意安全，以侦查为主，切勿打草惊蛇。”
老李和柳叶郑重点头，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营地外的黑暗中。
“其次，是装备和战术准备。”凌皓开始快速分配任务，“所有擅长符文、阵法的，立刻开始制作我标注的这几种‘干扰符’和‘诱饵阵盘’。擅长炼丹制毒的，根据我提供的配方，调配‘强效麻痹粉尘’和‘灵力阻滞烟雾’。其他人，检查武器护甲，服用提神丹药，调整状态，随时待命！”
众人虽然不完全明白凌皓的具体计划，但看到他如此条理分明、沉着布置，心中的慌乱和悲愤逐渐被一种有目标的坚定所取代。营地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凌皓则带着阿土、王砚和苏晴，走进帐篷，开始准备他计划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环。
“师尊，您要我们做什么？”阿土问道。
凌皓取出那个装有上古契约崩溃后残余神魂能量的玉瓶，又拿出几样稀奇古怪的材料：一块布满细密孔洞的“共鸣水晶”，几缕取自秘境特殊妖兽的“怨念蛛丝”，一瓶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阴煞泉水”，以及——一小撮从李虎遗体中收集的、沾染了陈冰冰系灵力和杀意的血液冰晶。
“陈冰实力最强，是对方的核心和首恶。若能重创或除掉他，对方团伙必然士气大损，甚至分崩离析。”凌皓一边说，一边开始处理那些材料，“但强攻不可取。所以，我要对他进行‘定点清除’。”
“您要……远程咒杀他？”王砚倒吸一口凉气。咒术在修真界属于偏门邪术，极为凶险，且容易反噬。
“不完全是咒杀。”凌皓将共鸣水晶打磨成一个抽象的、扭曲的人形，然后将那缕无主的上古神魂能量小心翼翼地引导进去。“咒术的本质，是以自身精神力和特殊媒介，引动天地间某种负面能量或规则，作用于目标。但这种方式，施术者与目标之间往往存在直接的因果联系和能量反冲，风险极高。”
他将怨念蛛丝缠绕在水晶人形上，又滴入阴煞泉水：“我要用的，是‘反向诅咒触发装置’。”
“反向诅咒？”苏晴疑惑。
“还记得那个上古契约吗？”凌皓将李虎血液冰晶碾碎，混合着一种特制的导灵粉末，均匀地涂抹在水晶人形表面，尤其是心脏和咽喉位置。“契约中蕴含的诅咒力量，是基于其不公平的条款和隐藏的恶意。我虽然瓦解了那份契约的能量结构，但我分析了它的诅咒原理——其力量根源，部分来自于‘违背公平契约所产生的‘业力反噬’和‘规则惩罚’’。”
他拿起水晶人形，开始在上面用特制的灵液勾勒极其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与之前分析出的契约漏洞点隐隐呼应。
“陈冰杀害李虎，抢夺资源，设伏围攻，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公平探索’这一潜在秘境规则（或者说，是大多数探索者心中认可的‘道义’）的严重违背。他因此积累了庞大的‘恶业’和‘规则排斥力’。只不过，在无秩序的环境下，这种反噬不会立刻显现。”
凌皓的眼神变得幽深：“我要做的，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去诅咒他。而是——制作一个精密的‘业力放大器’和‘规则排斥力引导器’。以李虎的鲜血（受害者媒介）、上古神魂能量（高层次规则能量载体）、共鸣水晶（放大与引导结构）、以及我对契约诅咒原理的逆向破解符文（程序指令），构建一个临时性的‘因果审判装置’。”
他将最后一道符文勾勒完毕，整个水晶人形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冰冷而公正的微光。
“这个装置，本身不具备攻击力。但它一旦被激活，会像一个精准的‘信号塔’或‘共振器’，将陈冰因自身恶行所积累的那些无形的‘业力’和‘规则排斥’，在短时间内剧烈地‘吸引’、‘聚焦’并‘引爆’在他自己身上！”
凌皓的声音冰冷：“简单说，就是让他‘自作自受’，承受自己行为所引来的、迟到的‘天谴’或‘反噬’。因为力量源头是他自己种下的‘恶因’，所以反噬会直接作用于他，而施术者（我）承担的因果牵连和反冲风险会降到最低。这就是‘反向诅咒’。”
阿土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种思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法术和诅咒的常规理解。这哪里是修真手段，这简直就是……利用规则漏洞进行精准打击的“因果律武器”！
“但是师尊，这装置如何激活？又如何确保能作用到陈冰身上？”阿土问到了关键。
凌皓取出一枚特制的、刻满了感应符文的细小骨针：“这是‘定位与激活器’。需要将它送到陈冰附近，最好是能接触到他本人或者他常驻的物品。一旦进入有效范围（约三十丈），并感应到陈冰独特的冰系灵力和杀意波动（以李虎血液为引），它就会自动激活装置。”
他将骨针递给阿土：“你和苏晴，配合老李和柳叶的情报，寻找机会，潜入雾隐峡谷，设法将这枚骨针，送到陈冰的营地内，最好是……他的修炼静室或者随身物品上。这是最危险的一步。”
阿土和苏晴对视一眼，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王砚，”凌皓又看向他，“你负责在营地外围预设的‘引导阵法’节点值守。一旦感应到峡谷方向传来强烈的因果反噬波动，立刻启动引导阵法，将可能溢散的、无主的负面能量引导至我们预设的‘废弃灵石’中储存或消解，避免波及无辜或污染环境。”
“是！”
……
两个时辰后，老李和柳叶带回了详细情报。
陈冰团伙占据了雾隐峡谷中心地带一片天然石林，依托石林布置了简易的防御阵法和明暗哨。药园已被洗劫一空，他们似乎打算在此固守，消化收获，并可能以逸待劳，等着公约团体上门报复。陈冰本人住在石林深处一个最大的石洞中，洞口有禁制，门口有守卫。灰袍老者则单独住在另一个较偏僻的石洞，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毒雾。
“守卫很严，尤其是陈冰和灰袍老者的住处。”柳叶眉头紧锁，“不过，他们似乎很自信，外围的暗哨在午夜时分有一次比较松懈的换岗，持续约半柱香时间。”
凌皓看着地图，迅速制定了潜入计划。阿土和苏晴，在老李的“灵嗅”指引和柳叶的身法掩护下，将从石林侧翼一条隐蔽的、充满腐蚀性瘴气的裂缝潜入，绕过大部分明哨。那条裂缝环境恶劣，守卫相对疏忽。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阿土和苏晴服下特制的抗毒丹药，身上涂抹了掩盖气息的灵膏，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条散发着淡绿色毒雾的裂缝。裂缝中怪石嶙峋，毒虫窸窣，两人凭借着凌皓特制的环境探测器和坚定的意志，艰难而缓慢地前进。
与此同时，凌皓带领着公约团体主力约三十人，悄然运动到了雾隐峡谷入口外的密林中，摆开了佯攻的阵势。他们故意弄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释放出几道探测性的法术光芒，做出即将强攻的姿态。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了石林内陈冰团伙的紧张，守卫力量明显向入口方向倾斜，巡逻也更加频繁，反而忽略了侧翼那条“天险”裂缝。
阿土和苏晴趁机加快了速度，终于成功穿过裂缝，潜入了石林内部。在老李远程“灵嗅”的指引下，他们避开了几队巡逻的修士，逐渐靠近了陈冰所在的那个巨大石洞。
石洞门口，果然有两名炼气后期的守卫，正警惕地看着入口方向传来的骚动。洞口的禁制散发着淡淡的冰蓝色光芒。
“怎么办？硬闯肯定不行。”苏晴传音道。
阿土目光扫视，忽然注意到石洞侧面有一条极窄的、用于排水的石缝，里面隐约有微光透出，似乎是通往石洞内部。他示意苏晴，两人小心翼翼地挪到石缝旁。
石缝很窄，但阿土身形偏瘦，苏晴更是娇小。两人咬咬牙，收敛全身灵力，如同无骨的游鱼般，一点点挤了进去。粗糙的石壁刮得生疼，但此刻也顾不得了。
石缝内是曲折向上的，似乎通往石洞的通风或排水系统。爬了约莫十几丈，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和冰系灵力特有的寒意。
他们从一处隐蔽的石隙向下望去，下方正是陈冰的“静室”。陈冰正盘坐在一个寒玉蒲团上，面前悬浮着几株灵气盎然的“七星月见草”，似乎在运功吸收其药力。他脸色带着得意的狞笑，身旁放着他的那柄冰蓝色长剑，剑刃上似乎还有未擦净的暗红血迹——那是李虎的血！
“就是现在！”阿土眼中闪过决绝。他取出那枚特制骨针，用灵力极其轻微地包裹，然后瞄准陈冰身旁那柄染血长剑的剑穗——那里沾染的陈冰气息最为浓烈！
“去！”
骨针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没入了剑穗之中，瞬间与剑穗的丝线融为一体，微弱的灵力波动被长剑本身的寒意完美掩盖。
任务完成！
阿土和苏晴不敢停留，立刻沿着原路小心翼翼地退回。
就在他们即将退出石缝，回到那条裂缝时，异变突生！
石洞内，陈冰似乎吸收药力到了关键时刻，周身寒气大盛，冰蓝色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出。那柄染血长剑也受到激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气自主扩散！
而没入剑穗的那枚骨针，在如此近距离、高强度、且同源灵力的刺激下——
提前激活了！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被耳朵捕捉、却直抵灵魂深处的嗡鸣，从陈冰的静室中传出！
不是能量爆炸，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规则被拨动的震颤！
帐篷内，一直闭目感应、面前摆放着那个“因果审判装置”水晶人形的凌皓，猛地睁开了眼睛！
“开始了。”
……
石洞静室中。
陈冰正享受着灵药带来的灵力增长快感，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冰冷、极其公正、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了！紧接着，他周身的寒气不受控制地倒卷而回，经脉中的灵力瞬间变得紊乱狂暴！
“怎么回事？！”陈冰骇然变色，试图稳住灵力。
但已经晚了。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李虎破碎的尸块、那些被他抢夺灵药时打伤的修士怨毒的眼神、以及无数被他过往肆意欺凌、甚至杀害的模糊面孔……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伴随着一种沉重到令他灵魂战栗的“业力”！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与周围天地灵气的联系正在被快速“排斥”！仿佛这片秘境的空间都在厌恶他、驱逐他！这是“规则排斥力”！
“不！不可能！我是天命所钟！我是陈家的天才！”陈冰疯狂嘶吼，试图运转功法对抗。
但越是运转灵力，那股源自他自身行为的“业力反噬”和“规则排斥”就被“因果审判装置”引导得越剧烈、越集中！
“噗！”陈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离体即化作黑色冰渣！他的皮肤开始出现诡异的龟裂，裂痕中渗出黑色的、散发着怨念的雾气！这是业力侵蚀肉身！
他的丹田气海开始剧烈震荡，原本稳固的冰系灵力核心出现无数裂痕！这是规则排斥导致的道基动摇！
“啊——！！！”陈冰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又像是被扔进了业火地狱，承受着来自自身所有恶行的集中反噬！
静室内的寒玉蒲团瞬间布满裂痕，那几株七星月见草直接枯萎化灰！染血的长剑“咔嚓”一声，剑身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灵气尽失！
巨大的痛苦和濒死的恐惧让陈冰失去了理智，他疯狂地催动全身剩余的灵力，想要冲出去，想要毁掉一切！
“轰隆！”
他所在的石洞，在他的失控灵力爆发和无形因果反噬的双重冲击下，轰然崩塌！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整个石林营地。
“怎么回事？！”
“陈师兄的洞府塌了！”
“好可怕的灵力波动！还有……那是什么鬼东西？！”
陈冰团伙的修士们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只见崩塌的石堆中，陈冰挣扎着爬出半边身体，已然面目全非——皮肤焦黑皲裂，眼窝深陷冒着黑烟，气息微弱而混乱，哪还有半点之前嚣张天才的模样？他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念丝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衰败和诅咒气息。
“反噬……是业力反噬！他遭天谴了！”有见识广的修士惊恐大叫。
陈冰的惨状和他身上那明显的、源自自身恶行的反噬气息，让原本就对他敬畏多于忠诚的不少跟班修士，心中瞬间被恐惧填满。连陈冰这样的天才、这样的背景，都因为滥杀和抢夺落得如此下场，他们呢？
更重要的是，陈冰这个主心骨一倒，团队的凝聚力和士气瞬间崩溃！
“快……快救我……”陈冰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向最近的孙厉求救。
孙厉看着陈冰那可怖的样子，眼中闪过惊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在陈冰团伙陷入混乱和恐慌之际——
峡谷入口方向，响起了整齐而肃杀的法术轰鸣和呐喊声！
“以公约之名，讨伐违约首恶！”
“为李虎师兄报仇！”
“缴械不杀！负隅顽抗者，与陈冰同罪！”
凌皓率领的公约团体主力，在“因果审判”生效、敌方士气崩溃的最佳时机，发起了总攻！
这一次，不再是佯攻。而是挟着公义之名、乘着敌方主将遭天谴而士气崩盘之威的——雷霆执法！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陈冰团伙人心惶惶，各自为战，甚至有人开始逃跑或试图投降。而公约团体同仇敌忾，战术明确，在凌皓的指挥和云芷等筑基修士的锋锐带领下，迅速突破外围防御，向石林核心碾压而去！
雾隐峡谷的夜空，被法术的光华和鲜血染红。而石林崩塌处，陈冰在无人救援的痛苦和业力反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他的眼中，最终凝固着无尽的痛苦、恐惧和……一丝茫然的悔恨？
或许直到最后，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实力更强，背景更硬，却会败得如此突然，如此凄惨。
他永远不会懂。
他败给的，不是凌皓个人的力量。
而是他自身种下的“恶因”，在特定规则引导下，所结出的——“自噬之果”。
反向诅咒，自作自受。
这，便是凌皓“法学辩道”在实战中，最冷酷、也最公正的一次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