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将晨曦灵蝶收回契约空间，掌心还残留着光翼颤动的余温。她站直身体，手指在腰间药瓶上停了一瞬，又松开。现在没有时间犹豫。
敌阵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刚才换防被打断，几名御兽师在岩台上推搡争执，守卫幻兽也出现短暂错位。左侧结界柱的光芒闪了两下，像是能量不稳。
“就是现在。”云璃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三人同时抬头。
夜无痕抹去嘴角血迹，冰剑从冻土中拔出，寒气顺着剑身流转。雷鸣撑着长棍站起来，左臂伤口还在渗血，但他把棍子横在身前。林婉儿咬破嘴唇，双手燃起火焰，火苗跳动得不太稳定。
“听我指令。”云璃目光扫过他们，“夜无痕牵制中路，雷鸣打左柱，林婉儿封后路。我冲核心。”
没人说话，只是各自点头。这种时候不需要多余的话。
云璃抬起手，指尖划破皮肤，一滴血落在胸前。契约共鸣瞬间激活，她感觉到晨曦灵蝶在意识深处轻轻回应。哪怕只剩一丝力量，它也在等着这一刻。
血光与灵力交织，一道薄而亮的光盾在她身前成型。不是防御用的，是冲锋的起点。
“上！”
四人同时动了。
夜无痕率先突进，冰剑横扫，地面迅速结霜。两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打滑，撞在一起。他趁机跃起，剑锋直指中间那名指挥者。对方抬杖格挡，却被寒气侵入手臂，动作慢了半拍。
雷鸣怒吼一声，长棍砸向左侧结界柱。柱体外层泛起波纹，显然是高阶防护。他没停下，双腿蹬地，全身灵力灌入棍中。雷光炸开，柱体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裂开一道缝。
林婉儿双手拍地，火焰如网铺开，沿着地面蔓延至后方通道。三名准备增援的御兽师被火墙逼退，其中一人召唤出水系幻兽试图扑灭，但火焰燃烧得太快，转眼就封住了整条路径。
云璃趁着这五息空档，直冲核心入口。光盾在前，替她挡住两道飞来的暗器。她能感觉到体内灵力快速消耗，胸口发闷，但她没有减速。
就在她即将接近大门时，黑光再次从岩台内部射出。这次目标是她。
她侧身闪避，光盾替她挡下大半威力，但余波仍擦过肩膀。一阵灼痛传来，她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停下。
“再来！”她喊。
雷鸣第二击落下，结界柱终于崩塌。能量碎片四散，引发连锁反应，右侧的辅助装置也开始闪烁不定。夜无痕逼退对手，转身朝核心方向疾奔。林婉儿抽身而退，边跑边甩出最后两团火球，掩护队友。
云璃站在核心门前，呼吸急促。黑色光幕升起，表面流动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不是普通屏障，一旦强攻可能触发反噬。
她回头看了一眼。
夜无痕赶到，右臂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雷鸣和林婉儿紧随其后，两人脸色发白，显然已到极限。
“来不及了。”雷鸣喘着气说。
“那就一起。”林婉儿扶住他的肩膀。
云璃闭眼，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契约。晨曦灵蝶的意识浮现，微弱但清晰。她们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念头。
共鸣超载——开启。
光爆从她体内爆发，正面轰击黑色光幕。夜无痕立刻将冰剑刺入地面，寒气逆流而上，冻结光幕边缘。雷鸣和林婉儿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雷霆与火焰交汇于一点，轰向光幕最薄弱的角落。
四股力量碰撞。
光幕剧烈震动，裂缝迅速蔓延。一声尖锐的鸣响划破空气，像是某种警报被触发。门内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正在启动。
但光幕，终于裂开了一角。
云璃第一个冲进去。夜无痕紧跟其后，右手抓住门框借力跃入。雷鸣推了林婉儿一把，自己拖着伤腿跨过门槛。林婉儿落地不稳，膝盖磕在地上，但她立刻爬起来。
他们站在一条狭窄通道里，四周墙壁泛着幽蓝的光。前方是一扇金属门，中央有个圆形凹槽，像是需要钥匙或印记才能打开。
云璃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她的指尖发麻，灵力几乎耗尽。夜无痕检查了一下手臂的伤口，撕下一块布条扎紧。雷鸣靠着墙站着，长棍插进地面支撑身体。林婉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焦黑一片，还在冒烟。
“还能走吗？”云璃问。
“你说呢。”雷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林婉儿点点头：“只要没倒下，就能打。”
夜无痕没说话，只是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云璃前面。
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越来越近。
云璃伸手按住胸前的契约印记。晨曦灵蝶还在沉睡，但她知道，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它能给的全部。
她抬头看向那扇门。
机会只有一次。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队伍最前方。
“准备好了吗？”
雷鸣握紧长棍。
林婉儿双手重新燃起火焰。
夜无痕抬起冰剑。
云璃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向那扇门。
金属门发出低沉的嗡鸣，凹槽亮起红光。一股阻力从内部传来，像是有人在另一边用力抵住。
“一起上。”她说。
四人同时发力。
门缝一点点扩大。
里面传来仪器报警的声音，还有液体流动的哗啦声。隐约能看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立着什么东西，被玻璃罩覆盖。
他们还没看清。
突然，门内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云璃的手腕。
那只手苍白得不像活人，指甲漆黑，力气大得惊人。
云璃被狠狠往里拉了一把，整个人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