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整,三发红色信号弹撕裂夜幕,在桦甸城上空划出刺目的轨迹。
赵大海的炮兵阵地上,十二门火炮同时怒吼。第一轮齐射精准地砸在东门城楼,砖石飞溅中,日军的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掀上半空。
“延伸射击!覆盖城墙全线!”赵大海嘶吼着,炮手们疯狂装填,炮管在夜色中喷吐火舌。
铁柱一跃而起:“同志们!冲啊!”
东门外的高粱地里瞬间冒出无数身影。狗娃的突击班冲在最前,抬着特制的云梯直扑城墙。子弹在耳边呼啸,不断有人倒下,但冲锋的浪潮丝毫未减。
“爆破组!上!”铁柱的声音压过枪炮声。
王铁锤带着工兵分队冲到城墙根下。他们早已计算好爆破点——那段被洪水冲垮后修复的薄弱处。
“引爆!”
震天动地的巨响中,一段三米宽的城墙应声坍塌。砖石如雨点般落下,烟尘冲天而起。
“缺口打开了!冲进去!”铁柱第一个跃过瓦砾堆。
几乎同时,西门也传来爆炸声。赵明德的特战队用同样的方法炸开了西门。两路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日军完全被打懵了。大队长佐藤正男在妓院里被爆炸声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时,指挥部已经失去联系。
“八嘎!到底有多少抗联?”他咆哮着拔出军刀,“全体反击!把支那人赶出去!”
训练有素的日军很快组织起抵抗。他们在街垒后架起机枪,子弹像泼水般扫向冲锋的战士。
狗娃的突击班被压制在一处街角,抬不起头。
“班长!怎么办?”小兵焦急地问。
狗娃观察着日军火力点,突然眼睛一亮:“二组掩护!一组跟我从房顶过去!”
他们撞开临街民房的后门,顺着木梯爬上屋顶。在屋脊上匍匐前进,很快绕到日军机枪阵地的侧后方。
“手榴弹!”狗娃低喝。
三颗手榴弹同时落下,日军的机枪顿时哑火。
“好!”铁柱在远处看见,立即指挥主力冲锋。
但日军的抵抗比预想的还要顽强。在十字路口,一场惨烈的白刃战爆发了。铁柱亲自挥舞军刀冲杀,刀锋过处,血光飞溅。
“营长!小心!”一个战士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住射向铁柱的子弹。
铁柱回头时,那个才十八岁的小战士已经没了呼吸。
“狗日的小鬼子!”铁柱双眼赤红,杀得更猛了。
与此同时,赵明德的二支队在西门遇到了更棘手的敌人——日军的装甲车。两辆九四式装甲车堵在街口,机枪疯狂扫射。
“火箭筒!”赵明德大喊。
特战队员扛着缴获的日制火箭筒,一发命中装甲车履带。但另一辆装甲车仍然在肆虐。
“让我来!”王铁锤不知从哪钻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特制的炸药包。他像灵猫般在弹雨中穿梭,突然一个翻滚,将炸药包塞进装甲车底盘。
轰隆巨响,装甲车变成一团火球。
“老王!好样的!”赵明德竖起大拇指。
战至凌晨三点,抗联已经控制了一半城区。但日军收缩兵力,固守几个核心据点,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杨帆在前进指挥所里听着各方向的战报,眉头紧锁。
“总指挥,鬼子退守大队部、警察局和粮库三个点,火力很猛。”徐向前指着地图,“强攻伤亡太大。”
杨帆沉思片刻,突然问:“高占魁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控制东门城楼,正在肃清残敌。”
“好!”杨帆眼睛一亮,“命令炮兵,集中火力轰击日军大队部。其他部队暂停进攻,巩固既得阵地。”
这个命令让铁柱大为不解:“支队长!为什么停下?一鼓作气就能全歼鬼子!”
杨帆耐心解释:“老铁,鬼子现在是困兽犹斗。我们要慢慢收紧绞索,不能给他们拼命的机会。”
果然,当炮火集中轰击大队部时,佐藤的压力骤增。他不断发电求援,但周边的日军据点都遭到友军部队袭击,根本无法增援。
“大队长!西门失守!支那人从背后包抄过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军官冲进来报告。
佐藤颓然坐倒。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今晚的袭击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歼灭战。
黎明前的黑暗中,桦甸城内的枪声渐渐稀疏,但更残酷的巷战即将开始。抗联的战士们利用每一处断壁残垣,一步步压缩着日军的生存空间。
狗娃靠在一处墙根下,默默清点着弹药。全班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七个。
“班长,咱们能赢吗?”小兵轻声问。
狗娃望着东方微白的天际,坚定地说:“一定能赢。等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面墙上一定会插上我们的战旗。”
远处,日军大队部方向又传来爆炸声。总攻的最后阶段,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