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们是被当做免费的劳动力了。”
祁南蹲在地上小心翼翼驱使火苗燃烧铁笼中恶魔的排泄物。
恶魔的嘶吼声回荡，范绫根本听不清祁南在说什么，她熟练地冻结灰烬，在祁南火焰的温度下等待冰渣成水。
自成为薛月手下的学生以来，课没上过几次，收容所的卫生却是天天由他们负责。
原本负责的后勤老师看着他们的目光愈发欣慰。
还以锻炼异能为借口天天使唤他们。
“我要申请积分补贴，”靠处分搭建起人脉，祁南自然也从中赚来不少外快。
最近没怎么赚到外快，看着越来越少的余额， 他欲哭无泪。
他不想打白工。
终于听清祁南在嘟囔些什么，范绫认同地点头，“我会和薛老师申请的。”
“感谢班长大义！”祁南一乐，没收住火，不小心烧毁捆绑在恶魔身上的锁链。
范绫习以为常，在恶魔撞击铁笼的下一秒，冻结恶魔。
她幽幽看向祁南，“我记得薛老师说过如果你再搞出事端，你会是成为新生们新的教材。”
祁南讪笑着转移话题，“不知道林亦那边怎么样了，他应该还是第一次充当助教。”
正被祁南念叨的林亦此时浑身散发着冷气。
他拍去头顶的土块，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面无表情地站在铁笼旁。
不怎么眼熟的带班老师津津有味地看着新生被低级恶魔撵着到处乱跑的画面。
他幸灾乐祸地喊道，“你们的异能呢？再不想办法你们可就要被恶魔吃掉了哦。”
注意到林亦看过来的视线，带班老师自来熟地靠了过去，“怎么样，看后辈们抱头鼠窜的模样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之前科亚和尼特尔事件均有参与的带班老师对林亦并不陌生，他有意调侃。
“是不是回想起两个月前你们刚来恶渊时的模样。”
新生胡乱动用异能的后果便是恶魔毫发无损，周围围观群众满身狼狈。
林亦挥开又一次飞来的土块，身旁老师看着他恶魔化的手臂若有所思，“变体类异能只能变化实际存在的生物。”
“你变的到底是什么种类的恶魔？”
也不用林亦回应，他观赏着嚎叫不止的新生，开始自问自答。
“肯定不是鸟型恶魔，你又没有翅膀，看起来也不是蜥蜴人那一类恶魔，你还有磷片……”
想了半天不仅没想到符合特征的恶魔，带班老师的脑回路又拐到另一个问题上。
“没有其他异能，你这恶魔化后应该只能算是低级恶魔吧。”
林亦不语，一脚踩住锁链，制止即将攀咬住新生的恶魔。
见此，带班老师眼底笑意更深，对待林亦的态度也更加随意。
他毫不客气地开始撬墙角，“薛月没有近战能力，和你的异能不匹配，不如你来当我小弟吧，我教你近战，保证你大杀四方。”
林亦懒得理他，但学习近战这个诱惑令他有一瞬间的心动。
但也只是一瞬，见那名老师笑嘻嘻地荡到恶魔旁，一脚踹倒恶魔，他收回视线，看了眼抖动的通讯器。
[沈霖：薛老师让我们半小时后到他的办公室集合。]
放下手臂，沈霖抬眸，正对上薛月全白的眼睛。
“我一直很好奇，你眼中究竟能看到怎样的未来，听说是能看到不同的未来支线？”
薛月没接触过预知类的异能者，但他曾听说过沈霖的种种事迹。
是从未有过的特殊异能。
仿佛全知的神，能掌握一切。
十分强大的异能。
“你能看到几小时后我会做些什么吗？”
沈霖做不到，他摇头，“我无法确定。”
“因为太多不同的未来？”
沈霖点了下头，又摇头，“根据正常的未来进程，几个小时后你会出现在尼特尔。”
突然要求所有人聚集到办公室，大概率是要将他们送去战区进行特殊的实训课。
而第一站不是科亚就是尼特尔，显然现在尼特尔比起科亚更缺人。
但这也只是缺少依据的推断，沈霖缓缓眨动眼睛，漆黑的瞳孔泛起点点星光。
“同时我也看到了在不同节点发生变化后不同的未来。”
薛月没有回应沈霖所言是否会成真，他好奇，“比如？”
“比如，”沈霖眼角微垂，“你突然异化，不再拥有几小时后的未来。”
没有在意这个举例，薛月探究起另一件事，“你能看见商会所说的，与恶魔和平共存的未来吗？”
光辉淡去，无光的黑瞳一片空芒。
沈霖摇头，揉了下额角，“那样的未来太过遥远，我无法从数以万计的未来片段中选取他们想要的答案。”
“不管是商会还是群星会，我的异能都无法给出他们想要未来。”
不过是突发奇想，在实训课正式开展前深入了解下学生的异能，听到沈霖的解释，薛月疑问加深。
“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杀害恶魔吗？”
从未有人出现过多异能的情况，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异能者有且仅有一个异能。
面对薛月，沈霖意外诚实，他有问必答，“它们必定走向死亡的未来。”
“因为我能将自己某一未来节点镶嵌在其他人的未来之中。”
隐瞒许久的异能彻底曝光，薛月不解，他记得齐黎曾告诉过他，不管是他还是林亦都没能从沈霖口中撬出他的异能真相。
“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
原本薛月并不觉得自己能从沈霖口中问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
因为剧情要进入下一阶段，继续对自己的异能遮遮掩掩毫无意义。
何况论坛对他的异能早已有了模糊的定论，再隐瞒只会妨碍剧情发展。
沈霖直视着薛月的眼睛，即便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他脸上仍带着微笑。
温柔悲悯的笑容。
“看到了你无数个中断在某个节点的未来。”
“老师，我想让你相信我的异能。”
“相信我能延续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