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决绝离开的背影,玄衍叹了口气。虽然女子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却依旧双手合十举至眉心,神色庄重,垂目肃立。嘴皮子轻动,默念起祈福经文。
祁秋并没有睡下,反而是躲在门后观察起面前这个和尚。
看到即使自己生硬的拒绝了他,可是和尚依旧坚持为自己诵经祈福,目睹他眼下的行为,关于他的性格祁秋也能窥探出一分两分。
是个坚持己见的和尚。这样一来,攻略他的难度只怕是难上加难。
祁秋不敢贸然下手,生怕吓跑了他。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要尽可能的和他产生联系,于潜移默化中加深二人的关系。
祁秋扛不住困意,在小床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和尚口中的经文一直没有停下来,她非但不觉得吵闹,反而平添几分安心。
伴随着平和的诵经声,她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等祁秋再次睁开眼时,屋内已经没了和尚的踪影。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淘出来的纸笔,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看懂,留了句话。
“雨已停,不忍再叨扰施主清净,念及施主好梦,遂决定不辞而别,望见谅。”
字迹清隽秀逸,笔画舒展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灵动的气韵。
“跑的还真快。”
祁秋嗤笑了声,若不是原主的父亲曾经是教书先生,幼时自己跟着习过字,普通乡野村夫怕是还看不懂。
难搞啊。
祁秋幽幽叹了口气。但好在,攻略人物的身份已经确定,只要他出现在系统视野范围内,自己就能及时锁定到他,后续如何行动,还待徐徐图之。
祁秋刚准备将字条弃之,转念间停下了动作,非但没有丢弃,反而仔细的保存了起来。
祁秋背上竹篓,准备上山砍柴。她深吸了口气,朝山头遥遥望去。
三年。
这个世界的攻略期限为三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长的攻略时间。
第一个攻略人物的身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至于第二个人物,更是毫无踪迹。但无论如何,眼下的最重要的是,在这艰难的世道里,保住自己的命。
虽不惧那些野蛮的村民,但为避免多生事端,祁秋尽可能的挑着人少的地方行动。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见到不远处有几个神色慌张的妇人从某户人家里逃窜出来,她们脸色煞白,神情惶惶,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怖之事。
祁秋留了个心眼,特意躲在墙根处,观察着眼下发生的事,她们嗓门大,倒是方便祁秋听个齐全。
“咋回事啊你说,这老李头是不是被啥东西缠住了,迷瞪个眼睛,嘴里也不晓得再说啥。”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村最近——”
“去去去,别瞎说,那都是老爷们操持干的事,咱别瞎掺和。”有个人突然打断道。
“谁知道咋回事呢,要我说,牙子他娘,你不行去请个巫婆或者大师来看看,总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被称为牙子他娘的那个人咬了咬牙,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点了点头,
“成,只是听说隔壁村的巫婆最近出去了,也不知啥时候回来,不行我就去那个啥挺灵的庙,请个大师回来看看。”
“我知道叫啥,好像是叫什么净觉寺,不过,一来一回咋也得两三天的时间。”
牙子他娘一听到需要这么长时间,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还不等她说啥,屋内又传来诶呦诶呦的声音,她狠下心,点点头,
“成,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跟着老刘头他们一道出发。”
封建迷信。
祁秋冷笑了一声,了解发生了啥事,也没了兴趣,转而掉头离开。
净觉寺?也不知道昨夜借宿的那个和尚,是哪个寺庙的,早知道他会半夜离开,自己就不故作矜持,还不如趁机多和他搭几句话,好知道点消息。
祁秋这头这暗自悔恨,却不想,麻烦很快找上门来。她刚将柴火扔进柴房,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祁秋心头一跳,和系统暗声询问道,
“院中有人?”
“是的。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老汉偷偷摸了进来。”
祁秋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手上已经偷偷拿起了镰刀。
这老汉正是本应躺在床上犯魇的牙子他爹。他贼眉鼠眼的推开了篱笆门,悄声摸了进来。
奇怪,刚才还看到那小寡妇背着柴火走了进来,咋没了人影,难道还在柴房?
老汉猫着腰,朝柴房方向悄悄摸了过去。他馋这个寡妇好久了,只可惜,他婆娘看的太紧,平日里自己胆敢多看她一眼,他婆娘能拎着扫帚追他二里地。
趁着装疯卖傻的功夫,终于把他婆娘哄了出去,他一刻也忍不得,也不顾忌着天色未黑,便偷偷溜了过来。
“祁家娘子?”
他嘴里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轻轻推开了柴房的门,却不想,一道银色的光乍的出现在眼前,映出他猥琐恶心的脸庞。
镰刀狠狠朝他砍了过去,老汉瞬间被吓破了胆,一个踉跄朝后面栽了过去,将将躲过了刀刃。
“敢打老娘的主意,忘了之前那个杂碎是怎么死的了吗?”
杂碎自然指的是那个被她失手杀死的表哥。
祁秋凶着一张脸,拿着镰刀步步紧逼,脸上的疤痕也狰狞起来,面色可怖。
原本有色心没贼胆的老汉被她这架势瞬间唬住了,也顾不上再想去占便宜啥的,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不择路的朝门口跑去。
“别跑啊,正好我的镰刀好久没见血了!”
祁秋在他身后大声吆喝着,像是厉鬼一般追在他身后,老汉腿上倒腾的动作更快,即便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也不管疼痛,灰头土脸的跑没了影子。
看着被赶出去的怂包,祁秋不屑的笑了声,就这点胆子,也敢学人家爬墙。
只是嘴角的弧度还没提到多高,又垂了下去。
这老汉倒是胆小,自己举着个镰刀就能把他吓跑。可是其他人要怎么办?
祁秋眸色沉了下去。即便自己被扣上了灾星的帽子,又破了相,却还是有不死心的人惦记着。
自己还得想个自保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