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日,司乡见着芬妮没有给她来电话也没有上门找她,直接去寻西斯的女儿玛伦。
根据资料,这个人住在芝加哥市附近的小镇西塞罗。
西塞罗是个有一万多人口的小镇,因为人口聚集在一处,显得很是热闹繁华。
而玛伦住在一间很陈旧的房子里,听说是她用毕生积蓄买来的,后来因为岁数大了把其中的一些用来出租给了务工的一些人,以换取金钱生活。
只是,房子租出去简单,但是想要按时把租金收上来,就有些难了。
司乡到那里敲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咒骂声,没听明白,从篮子里拿了个橘子给旁边探出头看热闹的大姐,打听是出了什么事。
“咦,外国人。”那人接过去橘子,“应该是那个租房住的工人,听说欠了很久的房租了。”
司乡哦了一声,又掏出一个橘子给她,“这里面的住的人是玛伦吗?”
“当然,你不会也是来租房的吧?”那人眼珠子转了几转,“玛伦家的房子已经住不下了,不如来我那里。”
司乡面对伸过来的手,把橘子放了上去,后退一步,躲开了热情的好意。
“我来拜访一下玛伦。”司乡冲她笑笑,转身去敲门去了。
只敲了三下,门被拉开,一个花白着头发的老妇人眼神不善的看着来人,“华人?”
“是的,华人。”司乡把竹篮递过去,“想和您打听一些事。”见她要关门,忙说,“一块钱一个小时,我可以先付一个小时的。”
一块钱一个小时,那围观的女人瞪大了眼。
“进来吧。”玛伦开门放人进去。
关上的门把想看热闹的人隔绝在了门外。
屋子里打扫得还挺干净,窗户大开着,冬日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有些冷。
司乡抖了两下,问:“能把窗户关小些吗?”
“你自己动手吧。”玛伦拿了杯水过来,“你要打听什么?”
她跟拉尼尔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可能生活过得有些艰苦,她脸上有些刻薄。
司乡基本上得出一个结论:这对兄妹好像都没有得到他们母亲的庇护。
“我想和你聊聊西诺斯老太太。”司乡决定开门见山,“我受她委托而来,替她代为处理一些事,但是在处理之前,我需要先和你们聊一下。”
司乡留意她的神色变化,“我想你应该不会说不认识她吧。”
预想中跟拉尼尔一样的慌张和害怕没有发生。
玛伦的样子至少比拉尼尔镇定多了。
她在被打量的时候也在打量对方,看了一阵后,玛伦突然开口:“你是她请来的律师?”
“不对,华人做不了美国的律师。”
玛伦比拉尼尔要平静得多:“她现在开始雇佣华人了,可你又不是律师。”
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对西诺斯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司乡笑一笑:“不管我是不是律师,都不妨碍我接下她的委托。”
玛伦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又打量了一遍,“哦,那你找我什么事?”
“和你聊聊四十二年前的那桩案子,那桩发生在你六岁生日会上的案子。”
司乡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聊聊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母亲会被儿女背叛,会在四十二年后仍然不肯忘怀。”
她话说得重,没有一丝婉转的意思。
看着脸上隐隐有怒火的玛伦,司乡抢着说:“我想西诺斯是知道你的近况的吧。”
知道,但不管。
这话明显是戳到了玛伦的痛处,她尖叫,“你出去。”
司乡站起来往外走,“那我今天先告辞,明天我再来。今天来得冒昧,打扰你了,这是一点心意。”
不礼貌的外来者被撵了出去。
那看热闹的人还没走,见她出去,冲她招手。
“还有事?”司乡对于这人倒也不讨厌,“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
那人点头,“你要问什么事?你给我一块钱,我告诉你。”
“呵呵,我想知道的其实已经知道了。”司乡还没有富裕到见人就出钱的程度。
那人很失望,不再说什么,回自己家去了。
司乡犹豫了一下,跟过去,敲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人撇撇嘴,“现在想再问什么可要加钱了。”
司乡忍着笑:“太贵了,那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你这人,可以商量的嘛。”那人见她转身,忙换了口吻,“你能给多少?想打听什么?”
司乡在兜里掏了掏,摸出来两个硬币,“就这些了,和我说说玛伦。”
“说她?”那个诧异,“她能有什么好说的,是她骗了你的钱?”
司乡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趣,想了解了解她。”
对方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司乡又再说:“她平时做些什么,会去哪里,有什么爱好,会不会出远门,有什么经济来源,和什么人来往。”
“啊这。”邻居眨眨眼,“你想干嘛?”
司乡没说实话,只是说:“你知道多少就说,不说就把钱退给我,我好去问问其他人。”
“虽然小镇人多,但是我想是想打听,应该也能打听出来吧。”
“你这。”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外国小姑娘这么生硬。
司乡心思转了转,编起瞎话来,“我的委托人年纪大了,想为遗产找一个继承者,玛伦是备选的人之一,让我过来拜访一下的。”
“我想你也知道,有钱的人亲戚都会很多。”
“而我的委托人为了希望继承者能是一个好些的人,所以有必要对他们进行一些了解,不是吗?”
“那么我过来打听一下玛伦的情况,也是应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