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辰话音一落,
轰——!!!
他周身那股混沌帝王威压,随着情绪的剧烈波动,彻底爆发开来!
咔嚓!咔嚓嚓!
方圆百万里虚空,刚刚开始修复的空间再次寸寸碎裂,化为更狂暴的混沌风暴。
无数道粗大如龙、缠绕着四种法则之力的混沌雷霆自虚空中诞生,疯狂劈落,将本就破碎的仙庭区域彻底化为一片末日雷海!
至于仙庭一众仙众,早已经退到了这片毁灭区域外。
“回答朕!!”
昊辰一步踏前。
嗡——!
脚下虚空直接坍缩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混沌黑洞。
他与昊天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一尺!
那双近在咫尺的混沌帝眸,死死锁定昊天惊变的面容,其中翻涌的杀意,已然凝为实质,化作暗金与暗红交织的毁灭火焰,在眸中疯狂燃烧。
“告诉朕!这一切,是不是?!”
狂暴的威压混合着实质般的杀意,如同亿万柄无形利刃,切割着昊天的护体神光,发出一阵“嗤嗤”声响。
“你!”
昊天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周身空间被彻底禁锢,时间流速变得极其缓慢,就连体内神君级的神力运转,都变得晦涩无比。
此刻的昊辰,其威能……远超普通神君!
“皇兄……冷静!”
昊天艰涩开口,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急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道:
“纵是局,亦是通往至高、打破宿命之局!你如今力量加身,已成混沌帝王,已然拥有了跳出棋盘、执掌自身命运的资格!何必执着于过去?未来……”
“闭嘴!!”
昊辰厉声打断,道:“谁是你皇兄?!”
“朕之道,是守护!是秩序!是建立在真实情感与自主选择之上!”
“不是如尔等这般,将众生视为玩物,将情感视为戏码,将宿命强行套在他人身上的虚伪之道!”
他眼中那暗金暗红的毁灭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脑海中,闪过许多人间画面。
那些情感,那些抉择,那些他视为生命重量、视为道心基石的过往……竟只是一场戏?!
一场由神主编排,他如同傀儡般上演的滑稽戏?!
“呵……呵……”
昊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疯狂。
“还真是……何其可笑!”
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盯住昊天,眼中所有情绪——痛苦、悲凉、挣扎、茫然,尽数褪去。
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冻结万古的……杀意!
“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局……”
昊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昊天浑身汗毛倒竖,神魂传来撕裂般的预警。
“那朕今日,便先斩了你!而后,再亲自去问问你那神主……”
“凭什么——!!”
最后三字,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声怒吼,携带着昊辰心中积压的所有愤怒、不甘、被愚弄的耻辱,以及那破而后立、四道合一的混沌帝王全力,轰然爆发!
话音未落的刹那,
他已直接动手!
没有结印,没有蓄势,甚至没有任何神通前兆。
只是简简单单,并指如剑。
对着近在咫尺的昊天,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却快到超乎想象,甚至快到连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嗤啦——!!!
一道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裂帛声,响彻寰宇。
空间,直接被无声无息地裁开。
不,不仅仅是空间。
时间、光线、声音、能量、乃至构成昊天存在本身的大道法则、因果联系、生命本源……所有的一切,
都在这一“划”之下,如同脆弱的帛纸,被从中斩断!
“怎么……”
昊天瞳孔骤然一缩。
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每一个细胞。
他想要怒吼,想要挣扎,想要施展保命禁术,甚至想要引动主上留下的后手……
但,一切都太迟了。
在昊辰这含怒而发、融合了四道本源、蕴含着“斩断一切”混沌意志的一指面前,
他所有的手段,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
“不——!!”
昊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嘶吼。
下一秒,
他的身形,便猛地一僵。
一道细微的、暗金与暗红交织的裂痕自他颈脖处蔓延,很快便贯穿了整个身躯。
裂痕过处,昊天的神躯也开始瓦解、崩散。
护体神光熄灭。
澎湃的神力溃散。
神魂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随即彻底寂灭。
就连他体内那点与遥远神主隐隐相连的因果印记,也在这一指之下,被强行斩断、抹除!
不过瞬息之间。
仙庭上空,那曾让昊辰都感到深不可测、神君境的银袍身影——昊天,便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化为虚无。
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只有那道横贯虚空、久久未能弥合的细微裂痕,以及其中流淌出的、令人心悸的混沌归墟气息,证明着方才那一指的恐怖。
昊辰缓缓收回手指。
独立于狂暴的混沌风暴与雷霆海洋中心,暗金暗红长发狂舞,混沌帝躯流淌着不朽光辉。
他静静看着昊天消失的地方,眼中无喜无悲,淡漠道:
“你……根本不是昊天。”
话音落下的刹那,
天地间,唯余死寂。
昊天,或者说是如今的‘昊天’已然彻底消散。
狂暴的混沌风暴与雷霆海洋,此时也渐渐平息。
破碎的虚空、崩塌的仙宫神殿,都在自动修复。
昊辰低头,看着自己这双白皙修长、却蕴含着颠覆诸天之能的手掌,眼中闪烁着一抹复杂。
愤怒吗?
是的。
被设计、被操控、被当作棋子摆布,连最珍视的情感与记忆都可能是一场戏。
这种愤怒,足以焚尽星河。
悲凉吗?
亦是。
坚守的道心,珍视的过往,付诸一切去守护的人与事……若这一切根基都是虚妄,那他的统御之道,又算什么?
“呵呵……”
昊辰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起初低沉,继而逐渐高昂,最终化为一阵肆意而悲凉的大笑,在这片初步稳定的虚空中震荡不休。
“哈哈哈!好一场万古棋局!好一枚……秩序之基!”
他仰头长笑,暗金暗红的长发如烈焰般狂舞,混沌帝躯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辉,周身流淌的道韵竟引得刚刚平息的混沌乱流再次沸腾。
但这一次,并非失控,而是一种彻底的、毫无保留的释放!
笑声渐歇,昊辰的眼神却锐利如万古寒冰,穿透层层虚空,仿佛要看向那冥冥中不可见的执棋之手。
“若这真是局……”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混沌神铁交击,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朕今日,便掀了这棋盘!”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纯粹、更加贴近道之本源的混沌帝王气息,自昊辰体内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有愤怒,不再有悲凉,不再有迷茫。
唯有斩断一切宿命、掀翻万古棋局的绝对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