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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勇只觉喉头涌来一股异物，几乎控制不住，跑出观测室。
王霁也猛然一个激灵，用手推凌霏霏：“快松开，我也要吐了！”
“就不松！你知道我是女的！”凌霏霏强压嘴角。
但还是松开了手。
笑嘻嘻转过身，抹干眼泪。
轻快地蹦出观测室。
王霁冷汗直冒：“好家伙，这要是传出去，比量子云什么的劲爆多了，5个跌停都打不住……”
趁观测室没人，他操作仪器，翻看上次实验回放。
其实，仪器看到的不是缓冲区粒子本身，而是粒子建模图形。
包括元素信息、原子结构、震动频谱、自旋态、局域磁场等。
自旋态包括取向、相干性、耦合相互作用、动力过程、拓扑态，等等……
一对粒子在屏幕可以同时展示，也可以分开展示。
王霁分到两个屏幕回放。
这样，可以用分离法。
他把时间帧调到退相干点，仔细观察屏幕中单个自旋粒子。
结合上午赵楷教授的介绍，很快突破20%掌握度。
脑中信息流划过……
有缺陷！
这说明，退相干原因是存在的。
按说，缓冲区进行了超导冷冻，又没有进行量子计算，没有额外能量损失，量子相干态会比计算区持续更久。
而实际上，当前实验结果显示，缓冲区相干态时间也有限。
比计算区好不了多少。
自己感知的缺陷，也许正是问题所在。
可能是热噪声，也可能是电磁干扰，或者其他未知原因。
如果是前两者，对王霁来说不算收获，因为科研早就发现了。
而且，由于微观领域极难控制，这两个原因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再感知到也没有意义。
但，如果是未知原因……
意味着有解决的可能！
因此，需要提示更精确些，20%掌握度远远不够，得达到80%。
王霁出检测室门张望，凌霏霏不知溜到去了哪里，只剩吴勇。
吴勇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迟迟没敢进去，朝王霁望来时，眼神有几分欲言又止。
“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王霁努力解释。
但很苍白。
吴勇：“没事，我懂。”
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咳咳——
“师兄，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
王霁懒得继续纠缠，率先走进检测室，招呼吴勇一起进来。
吴勇刚才去洗手间清胃，不知道凌霏霏是否还在，往里瞟了一眼，见里边空空如也，这才放心迈腿进来。
刚走两步，又有点担心。
检测室只有两人……
是否不太安全？
暗自担忧了几秒钟，发现想太多了。
凭自己的姿色，应该入不了王霁的法眼。
属实飘了……
王霁完全猜不到他在想啥，请教了一些仪器操作、展示问题。
相关参数逐一掌握后，他对系统的掌握度已经提升到56%，眼前红点闪烁！
有两处位置——
一处是粒子本身，
一处则是噪声频率。
这个结果，让他不免失望。
猜也能猜到，粒子肯定有红点，因为它刚进入退相干，是异常状态。
而噪声频率那里，多半是热噪声带来的，属于已知原因。
属于解决不了的问题。
“热噪声……”
王霁喃喃自语，逐帧推进时间线。
目光始终聚焦「噪声频率」。
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频率相当稳定，能量却不太高。
如果是热噪声的话，以自己的粗浅认识，频率应该相对随机才对……
吴勇听他念叨「热噪声」，眼睛却一直瞄着「噪声频率」，皱起眉头：“霁神，你在找热噪声么，不是这里……”
伸手指向另一个指标——
JNN。
解释道：
“热噪声也叫约翰逊-尼奎斯特噪声。”
“英文是Johnson-Nyquist Noise，简称JNN。”
“你看的那个「噪声频率」，是系统微电流导致的噪声源……”
王霁是计算机学院的师弟，但实验室都敬仰他，管他叫霁神。
连副教授都不例外。
王霁奇道：“就是电磁干扰对吧？可是，电磁干扰一直存在，为什么正好在这个时刻导致量子退相干呢？”
吴勇一怔，眼中闪烁着茫然，嘴唇微张，踟蹰了好一会。
仔细对比仪器数值后，才问：
“你说是电磁干扰导致的？”
“何以见得？”
“按目前能量值，应该是热噪声导致才对……”
他指了指JNN能量值，又指向电磁干扰能量值。
两相比较，前者比后者强10倍还不止。
很明显，退相干是热噪声导致的。
吴勇第一时间就想反驳，但面前站着的是王霁……
一个解决了脑机问题、被网民称为软件之神的男人。
他犹豫了。
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反复对比了好几次。
反问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
王霁顺着他指的方向，也看到了数值，又将时间帧切换到退相干前临界状态，发现红点仍只有两处——
还是粒子、电磁噪声数值。
太奇怪了！
太反直觉了！
按说吴勇的推理不会有错。
但自己的感知力更不会有错！
难道，能量更小的电磁干扰，才是导致退相干的罪魁祸首？
王霁隐隐感觉到，如果获得明确指示，将有突破性发现。
他不直接回答吴勇，指着仪器屏幕继续发问：“师兄，帮忙再解释下，这个地方电磁干扰是怎么产生的？”
吴勇：“系统电路自带的，实在没办法完全消除……”
虽说不理解，但该配合回答的问题，他还是认真回答。
王霁继续问：“系统电路是宏观的，如何影响到微观层面呢？”
吴勇又皱起眉头。
感觉问的愈发不着边际了。
放着眼前高能量值的JNN不问，非要问这个小干扰因素。
这很不符合做研究的逻辑，甚至都不具备理工科学生的素养。
他开始有所怀疑：
“这个师弟，该不会跟网上说的一样，是浪得虚名吧？”
“所谓明视3号，其实是收购了脑科学中心成果，已经基本成熟了的……”
“之前解决开源软件漏洞，也只是腾云研发团队厉害而已……”
“否则，他才25岁，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这么杂的成就？”
要不是赵楷嘱咐必须配合，以吴勇的性格，已经拂袖而去了。
回答完这个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开溜。
王霁并不在意他走开。
此时他对仪器的掌握度，已经突破80%！
往「噪声频率」参数望去时，不止红点闪烁，还有提示划过脑海——
“恒定电磁频率过低，不足以有效冻结粒子，相干时间无法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