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端坐着一名老者,他面前的香炉徐徐冒出青烟,他默诵着不知名的文字,像是在呼唤着远方之人。
他焚香祷告已经几日但丝毫没有反应,冷彬只能慢慢起身,正当他要离开之时,只见那股青烟开始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人影。
他大喜对着那烟雾中的人影行礼道:“师尊,徒儿冷彬有要事禀报!”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可见,一张略显消瘦却透露出坚毅之色的面庞展现在他眼前。李硕定睛一看,不由得眉头微皱,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地斥责道:之前派你去接待那位来自扶桑的特使,本以为你能妥善处理此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鲁莽行事!居然直接把人家给驱赶出门,害得我这个做师父的颜面尽失!如今出了事,又巴巴地跑来找我帮忙,难道还指望我会出手相救不成?
冷彬心里清楚,当初将那些扶桑人驱逐出境确实有些欠妥,但他也明白这些人绝非善类,若任由他们留在城中肆意妄为,恐怕整个福州都会被搞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想到此处,他连忙躬身施礼,诚恳地向李硕认错道:师尊息怒,都是徒儿一时冲动,没有深思熟虑,还望您高抬贵手,原谅徒儿这一回吧。 说话间,冷彬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李硕眼见着冷彬态度如此谦卑,心中的怒气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于是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起身,并开口问道:行了,既然已经知错,那就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需要我来相助?
“师尊,城中近日来了一群神秘莫测的北方商贩。经过一番追踪调查,徒儿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行动轨迹异常诡谲,仿佛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令人诧异的是,徒儿随身携带的九鲤钟竟然对此有所感应!想必这群商贩身上必定携带着某种邪恶之物。于是,徒儿当机立断派遣门下弟子前往探查,岂料却遭到一家医馆内不明势力的猛烈阻击,众弟子纷纷败兴而归。无奈之下,徒儿只得亲自出马,与那医馆中的一名老者展开一场激战。然而遗憾的是,徒儿终究技不如人,不慎落败于对方一招之下。如今看来,这伙来历不明之人藏身于福州城内,极有可能与那些曾经被徒儿驱逐出城的扶桑人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若不及时铲除这帮祸害,只怕日后会给咱们苦心经营多年的福州城带来巨大隐患啊!恳请师尊您尽快出手相助,一举将其歼灭,永除心头大患!”冷彬忧心忡忡地向李硕禀报情况,生怕这座城市会因扶桑人的暗中破坏而毁于一旦。
听闻此言,李硕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疑虑。他紧紧地盯着冷彬,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然后缓缓开口追问:哦?你为何如此笃定他们与扶桑人存在关联呢?
“医馆中有人因杀人被带去巡捕房,经过调查此人正是在乱葬岗处犯下的罪行,且全身都刺满奇异刺青,我怀疑当初城内小儿失踪案也与这伙人有关!”冷彬回答道。
“满身刺青?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南方福州城?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李硕心中思索,他知道石天雄已经炼化了他的宝旗,现在即使找到他,宝旗之间的感应会让他们提前知晓自己的行踪,就算现在赶往福州城,到了那里这伙人也溜走了,他的计划反而会被打乱。
沉默片刻之后,李硕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此事无需你过多干涉,那些扶桑人爱怎样便由着他们去吧。不过放心,为师迟早会想办法把他们赶出这片土地。
然而,冷彬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回答。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质问道:师尊啊,但他们对待我们的子民简直就像对待野草一样随意践踏、杀戮,这种行为怎么能够容忍得了呢?
听到这里,李硕猛地皱起眉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怒声呵斥道:哼!放肆!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为师,难道真的不害怕被逐出山门吗?
冷彬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求饶道:徒儿知道错了,请师尊恕罪!徒儿绝对没有半点不敬之意,只是实在不忍心看着无辜百姓遭受苦难……
李硕冷哼一声之后,便缓缓开口说道:“为师心中自然有计较,冷彬啊,为师又何尝不明白你对这九州大地的牵挂呢?只可惜如今这天下局势一片混沌,各路军阀各自为政、拥兵自重,咱们就算再有能耐,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有所作为呀!故而当务之急便是暂且隐匿行踪,静待合适的时机降临。有时候,适当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嘛……至于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另外,为师近期需要潜心修炼,闭关一段时间。关于那扶桑人的事情,你也就别去掺和啦,免得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放心好了,为师会安排人手把九龙璧送至你处,此宝应该足以保你平安无虞了!”
冷彬听闻此言,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待他起身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个正在袅袅升起轻烟的香炉之上。然而就在此时,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在徐徐上升的青烟竟然突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吸走一般,眨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而与此同时,李硕方才说过的那些话语则仿佛化作了一道道重锤,不停地敲打着冷彬的心房。
究竟要不要卷入眼前这场风起云涌的乱世纷争之中呢?亦或是听从师父的教诲,选择随遇而安、静观其变呢?一时间,各种念头涌上心头,让冷彬感到有些茫然失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