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再会方文山
顾雨舟为数不多的提前劝退了孙晓寒。
他一直等到将近6点，才独自驾车离开集团，去往城西体育场。
那家算不得陌生但也并不是很熟悉的早餐店，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孤独地敞着门。
店中没有白日里蒸腾的烟火气，桌椅整齐却空荡。
顾雨舟径直迈向后院。
老板很默契额的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那个房间，方文山已经在等候，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伪装。
见顾雨舟前来，他微微点头，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来了。” 声音略显沙哑。
顾雨舟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方文山的手。
“方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是我的事，你也不会突然被调离刑警队队长的位置。”
方文山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浓雾：“哈哈，我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适合做官的，不管现在”明面上还是给我升了点职的啊。”
方文山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人各有志，或许就是这样。
有的人一辈子醉心于功名利禄，而有的人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份追求。
很显然方文山是后者。
“顾雨舟，我找你来，有事。”
方文山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方队，你说。”
顾雨舟知道方文山这才开始说核心内容了。
“我这次调整岗位，说白了是把我架空。上头有人不想让我再碰那些敏感的案子，动了某些人的奶酪。”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与此次话题不符的欣慰之色。
“这恰恰说明，咱们的猜想是对的，或者说我之前的一些调查是对的。”
顾雨舟感觉到有一些的不可思议。
婉怡的事件就是一个偶然，而且刚刚发生不久。
可是按照方队长的说法，他已经在调查某些事情了，或者说他早就察觉到项应诚有问题了。
这不可能！
项应诚调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时间并不长啊。
方文山看出了顾雨舟的疑惑表情。
“我在刑警队长的位置上不短了，我发现有些案子不正常，和包括项应诚在内的一些领导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张大网，所以我秘密的做了一些调查。”
原来如此。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顾雨舟明显有一些愤怒，他想起了杨沁笔记本里的那一串串的名字。
“你知道的不少，但绝不是全部。项应诚的风是你搞出来的，看来有些情况你是知道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我需要提醒你。”
方文山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很是犀利。
“新任的刑警队长兰世忠，压根没刑警经验，纯粹是个外行。”
“但是这个人，很善于钻营，而且很没有底线，你要当心。”
“从现在的情况看，他和项应诚之流早就狼狈为奸。”
顾雨舟无声的点了点头。
方文山拍了拍顾雨舟的肩膀，苦笑着说：“我身在体制里，有些规则不得不守。我不是没血性，不是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只是有些东西无法真正的去触碰。”
“但你不一样，，你自由，没那么多束缚，可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做我做不了的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郑重地递过去。
“这里面是我这几年办刑事案件时整理的资料，也许对你有用，你拿去。应该有用。”
顾雨舟双手接过，只觉那小小的 u 盘重若千钧，承载着方文山多年的心血与未尽的正义期许。
顾雨舟怀着沉重的心情辞别方文山，踏入茫茫夜色，返回侠沟。
一路上，顾雨舟思绪万千。
回到侠沟，顾凝宇已和众人相聊已久。
顾凝宇比原定时间早回来了一天。
顾雨舟心里很不是滋味，见到顾凝宇很开心，可是这也就意味着豆豆要离开自己了。
“叔，麻烦您跑一趟。豆豆……”
他转身，轻轻牵过已经在他身后的豆豆，带到顾凝宇面前，“这孩子，以后怕是要多麻烦您照顾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豆豆眨着大眼睛，小手紧紧拽着顾雨舟的衣角，眼中满是不安。
顾凝宇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豆豆，摸了摸她的头：“豆豆乖，别怕，跟着爷爷，就和在家里一样，爸爸过一段时间会来接你的。”
说着，他起身看向顾雨舟，目光坚定，“小舟，你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我知道现在宇洲集团和家里都难。别的我帮不上忙，但是资金方面，我还可以。回来之前，我筹集了一部分资金，你随时需要，随时开口。咱们顾家人，有事一起扛。”
顾雨舟眼眶微热，半晌才出声：“叔，谢谢您。”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按照顾风培他们的习惯饭早就应该吃了，但是为了等顾雨舟回来，他们一直在聊着天。
顾凝宇明天下午就要带豆豆离开。
顾雨舟与豆豆独处的时间所剩不多。
晚上豆豆提出要和爸爸住。
顾雨舟带豆豆在林婉怡的遗像前为她上了一炷香。
“婉怡，豆豆明天就要去美国了，你要保佑她一切顺利。”
“妈妈，豆豆会听爷爷的话，你放心。”
“等爸爸把我接回来，我再给您上香，豆豆会一直想妈妈的，您记得到豆豆的梦里来看豆豆。”
孩子的话让人动容。
顾雨舟信守自己对林婉怡许下的诺言,没有哭。
他很珍惜和豆豆在一起的机会。
他为豆豆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每次讲完，他都催促豆豆快点休息，但是豆豆却总是央求他再讲一个，就这样他们父女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很晚。
顾凝秋知道今夜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珍贵，她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后半夜，顾雨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也就是在这不长的睡眠里，林婉怡悄然入梦。
他和林婉怡并肩走在那条熟悉的公园道路上，相聊甚欢。
突然间，林婉怡从自己身边消失，他很着急，四处寻找，浑身大汗。
猛地醒来，天已蒙蒙亮。
一场梦，痛心肠。
他悄悄的起身，来到了厨房，要为自己的宝贝豆豆亲手做一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