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深思片刻,神色平静:“如今我军失利,军心涣散,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在段恒身上。
“段总兵,你从蓟州军中挑出十名精兵,组成侦察小分队,探查鞑靼大营的虚实,重点摸清他们的粮草储备与兵力部署。”
“末将领命!”段恒起身领命,神色恭敬。
贤王又看向三千营的统领:“赵统领,你率领十名骑兵,绕开鞑靼大本营,趁着风雪鞑靼休整之际,快速前往鞑靼军队的水源上游,将这些泻药混入水中。记住,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行踪。”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赵凌。
赵凌接过油纸包,有些疑惑地问:“贤王殿下,此举有何用意?”
“鞑靼军队人数众多,水源是他们的命脉。只要让他们的士兵染上腹泻,战斗力定会大大削弱。到时候我们再发动进攻,定能事半功倍。”
贤王语气笃定:“冬季严寒,不管是凉水还是热水,这种药都会让他们浑身乏力,有感染风寒之状。尤其是遇到热水,腹泻只会加重。”
“徐总兵,这几日若军中有消极的言论,一律严惩不贷。”
“是,末将听命!”
听完贤王这么一番安排,众将领纷纷点头称赞,心中对这位贤王殿下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看来打仗不光要有无畏的勇气,还得有足够的计谋,更要懂得稳定军心。如此相得益彰,才会事半功倍。
看着这一幕,站在一边的宋平脸色复杂,却也不敢说一个字。
相比他家小将军,贤王的确想得周到。
夜深了,贤王的帐子里来了一位熟人。
“贤王殿下。”
来人抱拳行礼,正是蓟州边军总兵段恒。
贤王见他来了,径直从堪舆图前站起,迎了上去:“二表哥。”
段恒听他如此称呼自己,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表弟。”
贤王拉着他坐到床榻上。
“我爹这次造的五十驾新连弩正在路上,三日后必到大同,此番一起来的,还有改造后的新型弓箭,能最大限度发挥箭矢的杀伤力,能刺穿鞑靼士兵穿的铠甲。”
贤王听了,点了点头,出发之前,他给内阁大臣徐阶去了信,确保战后物资不能被人动手脚。
如今兵部尚书刘劲是宋大将军的人,定不会尽全力满足前方军需,还需徐阶亲自督促。
大表哥段炎在兵部做副将,早已准备好一切军需,只需一声令下,补给便能按时送到。
“战场上刀剑无眼,鞑靼若是知道中了我们的毒药,铁定会疯狂反扑,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此番作战,主帅刚愎自用,首战失利,如今你作为主心骨,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段恒说出心中的担忧,他拍拍贤王的肩膀。
交代完这些,他语气稍稍放松了些,还带了一丝调侃:“听闻你已经和英国公家的女儿定了亲,我们段家都很高兴。”
英国公府的段老夫人也出自段家,虽说是旁支,但也是段家的人。
如今能娶到英国公府的姑娘,也算是间接和本家联姻,这对于段家来说,是好事一桩。
贤王不做回应,只是笑。
帐子里的气氛轻松愉悦。
原喜守在帐外,机警地观察四周,不放过一丝可疑之人打量的目光。
他除了武艺高强,还练就一身过目不忘的本领。
第一天来的时候,他跟着贤王进了大帐。
帐子里的所有人,包括站在一边的侍卫,守在大帐门口的士兵,就连为贤王掀帘子的门卫,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的脸。
接下来的几日,段恒的侦察小分队顺利摸清了鞑靼的情况。
原来鞑靼此次出兵三万,粮草主要储存在大营西侧的山谷中,且夜晚防守薄弱,是下手的好时机。
而另一边赵总兵的骑兵们也顺利到达水源地,成功将大量泻药混入了流向鞑靼大营的水源中。
三日后,风雪渐渐停了。
鞑靼军队果然爆发了大规模的腹泻,士兵们上吐下泻,根本无法正常作战。
探子立刻把这个消息传回大营。
贤王抓住这个机会,命令两万大军对鞑靼大营发起猛攻。
失去战斗力的鞑靼士兵不堪一击,纷纷溃败。
贤王见势命令军队乘胜追击,一口气收复了被鞑靼占领的三座城镇,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与兵器。
捷报传回京城的那一刻,朝廷上下十分意外。
尤其是明顺帝,他都没想到,贤王居然指挥大军打了一次胜仗,他沉默地坐在龙椅上,脑海里又想起了段皇后。
李显把这个消息带回府时,沈沚阮正跟着沈清婉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绣着荷包。
听到消息后,她手中的针线一顿,眼中泛起泪光,嘴角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那个答应会平安回来的人,很快就要兑现承诺了。
而在此时大同的主帅军营中,宋袭野看着传回来的捷报,脸色却十分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要除掉的人,竟用如此精妙的计谋赢得了胜利,完全盖住了他在军中的威望。
一想到这里,宋袭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的嫉妒与恨意,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打了胜仗,士兵们都很高兴,晚上便炖了大锅的肉,犒劳战士们。
由于是战事时期,贤王下令严禁喝酒。
偶尔有几个战士有怨言,也很快被压了下去。
篝火烧得旺,映着战士们兴奋的脸。
贤王与蓟州边军总兵段恒,三千营总兵赵凌,还有大同总兵徐大力正坐在一起商讨后续事宜。
大帐里的炭火很足,众人互相商讨,耐心听取旁人意见,倒是一片和谐的气氛。
“鞑靼此次受挫,那鞑靼士兵中了毒,摩尔根吃了败仗,心里肯定有气,这几天战士们需要打起精神,以防鞑靼突袭。”
贤王看着书案上的堪舆图,在鞑靼的大营处插了一杆小旗子。
“的确,那摩尔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段恒在一边附和。
“放心吧,今天大败鞑靼,他们也需要休整,这几天都不会再进犯,我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徐大力还处在今日大败鞑靼的兴奋中,语气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