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然换完裤子回到公司，刚准备去往作曲部，路上又被王梅拖录音室去了。
试完了歌，还得把编曲什么的正式做出来。
自从余平跟她们撕破脸后，王梅便特别谨慎，不敢用公司的人了。
这个张若然是个例外。
一是因为他是个新人，刚进公司才半年，还没站队。
二是这个年轻人之前被余平打压过，是王梅恰巧发现，出手护了他。
三是……这个年轻人脑子不太好，看起来呆呆的，其他人看不上来着。
所以颇得王梅的信任。
晚上七点。
陈小凡从凳子上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歌曲的制作基本差不多了，之后就是一些调试和录音，不需要他参与了。
至于他录歌的事情更是不着急。左右现在有了名气，开直播赚钱也不是不可以。
他摸摸肚子，有些幽怨的看向秦若雪。
王梅看到他的眼神，率先开口：“若雪，你带小凡去楼下吃个饭吧。”
一首歌下来，她算是认识到了陈小凡的实力，称呼也亲近不少。
这是个真大腿啊！抱紧，必须抱紧了。
这是一个专业的经纪人的直觉！
“啊？那梅姐你和小月月不吃饭吗？”
王梅看了陈小凡一眼，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秦若雪秒懂。梅姐这是怕余平来搞破坏，要和小月月盯着呢。
她看向陈小凡：“走吧，请你吃个饭。”
“哇哦，明星请客！这不得整顿好的！？”
“当然，我们楼下也有沙县国际大酒楼的。”
“哇哇哇哇哇，秦小姐，你学坏了哦~”
“我没钱！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那也比我有钱啊！想当初你一出手就是一百诶！”
“陈小凡！你给我闭嘴！”
……
两人吵吵闹闹的出门去。
张若然看向王梅：“梅，梅姐啊……他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他还从来没见过秦若雪这样。记忆中的秦若雪对他们这些男生可是不怎么爱搭理的啊，在公司好像还是个出了名的冰山美人来着。
王梅：……说起这个就头疼！
看秦若雪跟陈小凡吵吵闹闹的时候那副自然的样子，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陈小凡的态度有多特别吧！
“赶紧干你的活吧！话那么多！”
“张月月！你也少给我做那种表情！！”
张月月讪讪的收回了自己头顶的天线，眼里的热切，和脸上八卦的表情。
……
秦若雪最终还是没有狠的下心请陈小凡真的去吃沙县国际大酒楼。关键她也不方便，怎么说大小是个偶像来着。
两人找了家附近常去的饭店。
饭桌上，两人都没说话，大快朵颐。
即使淑女如秦若雪，此时也顾不得形象，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也确实是饿了。两人从中午开始就没正经吃过饭，来了杭城又直接进录音室写歌，忙活了一下午。
风卷残云的光盘之后，陈小凡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拍了拍肚皮。
爽！
秦若雪看他那样，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诶，陈小凡，你昨天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陈小凡疑惑地挠挠头：“啊？有这回事吗？不记得了。”
秦若雪：……
算了。毕竟是自己找来的。忍了。
她带上口罩，起身到前台结账。陈小凡也紧随其后而出。
两人走出门，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若雪？”
秦若雪转身，看到余平从走廊尽头走来。
她脸上的笑容立时冷了下来：“余总监，我们似乎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余平瞥了眼走在后面的陈小凡，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又转向秦若雪，眼睛眯成一条线：“考虑清楚了吗？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单曲，甚至是专辑，我可以马上给你！保证让你一年内大红大紫！”
“这就不需要余总监操心了。”
陈小凡站在旁边听了，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老阴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正想上前，秦若雪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秒懂，秦若雪不想让他掺和这件事。
余平继续道：“好好好，秦若雪，我们走着瞧，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秦若雪面无表情的向着余平点了下头，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陈小凡深深的看了余平一眼，跟了上去。
余平站在原地，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狠戾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
结完账，两人走出饭店。
秦若雪的脸色难看的很。
陈小凡犹豫半晌，小声开口道：“秦……小姐啊，刚才那个人是……？”
秦若雪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
“音乐总监这么牛逼的吗？”
“也不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陈小凡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突然心里一紧。
她不开心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杭城最晚一班到沪市的动车是十一点。来的及。
他开口：“要不……我们找家咖啡厅坐坐？”
看秦若雪看向他，他忙举起双手：“这次我请客！”
秦若雪看他那样子，忽然一下就笑了出来。
仿佛平静的湖面忽然泛起涟漪，陈小凡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一小时后……
“所以，你特地去横店找了我两天，就是因为他们不给你写歌？”
“嗯……”
“傻不傻！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节目组不是有我电话吗？”
“你才傻咧！是小月月说你电话关机了……”
“诶？……好像是有这么个事来着……”
陈小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几天想找他签约的电话太多了，他手机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关机状态来着。
毕竟他可是要躺平的男人！
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看向秦若雪：“所以，你那时候哭是因为这个？”
秦若雪脸一红，那是她的禁脔：“陈小凡！你闭嘴！不许再提这事！”
“哦……好好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那个什么余总监好像是个老阴比啊。”
秦若雪惆怅的说：“我也不知道，这次幸亏找到了你，下次还不知道他们会搞什么事情出来。都在一个公司，惹不起还躲不起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离开这个公司吗？”
“哪有这么容易啊……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签了那个合同，如果要离开，违约金很高的！”
“要……多少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问过梅姐，大概四五千万吧……”
“嘶……”陈小凡倒吸一口凉气！
四五千万！瞬间感觉自己银行账户里的那40万不香了。
要是再加上节目组的100万奖金的话……那也还差很多啊……
明星的生活果然还是离普通人很遥远啊！
如果能日赚206万的话……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抛开了那虽然很‘爽’，但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继续问道。
“目前暂时是没有……不过如果我名气大，咖位大的话，应该会有更多话语权吧……”
她这么猜测来着，因为她也不知道余平背后有什么人。
“名气啊……”陈小凡摸了摸下巴。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还是秦若雪率先打破了沉默：“诶，陈小凡，那天我看你直播了。”
陈小凡眼睛一亮：“真的！？帅吧？”他不自觉伸出食指，撩了撩因为涂满了发蜡，现在硬邦邦的发型。
“那个面具挺丑的。”秦若雪脸上写满了诚实。
陈小凡抬起的手楞在半空，砸吧砸吧嘴：“你怎么跟我妹一样没品位啊！”
“你还有个妹妹呢？”
“是啊，在读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我非常欣赏跟我品味相同的姐妹！”
陈小凡：……也是没有这个必要。
“到时再说吧……她一个月出来一次呢……”
秦若雪接着道：“所以你那天直播怎么会唱那么一首歌啊？”
“怎么了？不好听吗？”
“不是……就是跟你平时风格好像不太一样。”
“哈哈……那天心情好，所以唱了一首高兴的歌。”
“歌名我记得叫《女孩》啊？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女生了？要不要我帮忙啊~”秦若雪滑稽脸揶揄道，陈小凡甚至都能看到她头顶那根八卦的天线晃来晃去的。
他看了看秦若雪的眼睛，又看向她的嘴唇，脑海中浮现出衣柜角落那件沾了口红的，舍不得洗的白t恤。
一切都好像梦境一样的不真实。
可是那个女孩现在却是活生生的坐在他的对面。
他的眼里漾起笑意，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少年心思柔胜雪，春寒料峭探花枝。
他说：“就是那天心情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