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茂打探完金奕虚实，一下子没了事儿做，于是自己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刚才金奕的话让他触动很大，他何曾不是也去大城市打拼过，最终接手了老爹的开锁铺子。
钱呐，真是个好东西。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多少人为了钱弯了腰，又有多少人为了钱放弃了底线。
去会所看看，在金钱面前，漂亮算什么。
去医院看看，在金钱面前，良心算什么。
几块钱的好评返现，能让你昧着良心晒假图，说假话。
十几块钱的跑腿费，能让外卖小哥风雨无阻的送餐，尽管雨水都淹过了轮胎。
去工地看看，一百块钱能让一位老父亲背起比自己还重的东西，扛上一捆捆硌肩膀的钢筋。
一千块就能让别人的白月光躺在自己怀里。
一万块就能让本来要好的亲戚反目成仇，六亲不认，能从村头骂到村尾。
十万块就能让彼此相爱六年的情侣分开，尽管心里万分不舍。
金钱买不来真爱，但能让我们不缺爱。
要不是杜茂机缘巧合挣了点钱，他肯定也很苦恼，如果有一天老爹生病急需用钱，他该怎么办。
想一想，如果排除天灾人祸，其实在小县城里生活真的很不错，没有大富大贵，但有大城市给不了的安心。
人嘛，没有机遇就好好生活，有了机遇就安身立命。
择一业谋食养命，等一运扭转乾坤。
栾轻舟的工作是在万达旁边的写字楼里做客服，说白了，就是催收。
这种工作在南市非常多，集中在几个地方，就像是武汉的光谷、金融港、楚河汉街之类的地方，只要一听是这个地方的，都知道大概是个什么工作。
有人总结了一句话，武汉适合创业，南市适合创文，算是把两个城市的特色给讽刺完了。
杜茂大学毕业之前的实习期，他没有选择去工地，而是在武汉随便找了个股票私募的工作。
那个时候，这种工作非常火，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日常工作就是，上班先在各个平台找人加好友，然后聊股票，进而说自己是做股票私募的，可以推荐股票，然后五五分成。
这种做的都是短期，就是t+1，广撒网，让所谓的老师去推荐股票。
涨了分成，跌了就用话术，让客户补仓，一点成本没有。
栾轻舟的催收工作其实也差不多，她们只是一个第三方，接手各大公司处理不了的陈年旧账，然后疯狂打电话催收。
同样的广撒网，同样的靠话术。
唯一不同的是，催收能够把话说的很重，甚至可以辱骂，只不过后来被投诉的多了，委托给催收的才设置了电话录音，设了限制。
杜茂听说过这个工作，催收的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会给欠款人电话轰炸，然后是短信轰炸。
更有甚者，他们会爆通讯录，还会给欠款人的当地有关部门打电话，请求协助调查，也会发律师函。
但是这种嘛，说实话，欠款人不怕，催收也对他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栾轻舟的下班时间是晚上7点，但也不一定，因为有可能任务没完成，会被要求留下来加班。
好在她提前跟金奕发了微信，说晚上要去取奶茶，所以金奕一直等着她。
到了7点半，栾轻舟找到了杜茂。
“你魅力还挺大啊，我看金奕那小子一直在店里傻乐，大概率是因为你。”
杜茂见到栾轻舟后，不由得说道。
栾轻舟一脸懵逼的看着杜茂，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困惑的表情溢于言表。
“啊？我？”
杜茂本想着用手拍拍栾轻舟的肩膀，可一想到对方是个女生，于是就放弃了。
他轻笑一声，抱着胸说道：“你对自己自信点嘛，我看那个小子不错，很看好你们。”
栾轻舟表现的很高兴，惊喜的望了望站在店里无聊着的金奕，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干嘛？主动出击？捅破窗户纸？”
说着，她不由自主的浅浅跺了下脚，高兴无比。
“哎呀，男舔狗不得善终，女的也一样，咱们要拿稳腔调，让金奕主动追咱们。”
栾轻舟听后一脸不情愿，小声的嘟囔着。
“老娘都等不及亲他的小嘴了，心里真刺挠，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对于栾轻舟的表现，杜茂没再说什么，只当是年轻人心急。
小女孩还是不懂男人，太轻易得到的东西，终究是不会被珍惜，只有自己苦苦追求而又无法轻易得到的，才能钓足了男人胃口。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妹子，明明长相算不上多么出众，但总能有一批舔狗在后面跟着，她们拿捏住了男人的心理。
虽然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可杜茂并没有让栾轻舟过去拿奶茶，而是让她再等等。
这种做法挺过分的，可为了以后的幸福，当当恶人吧。
店里，金奕把手机看了又看，不停的看着屏保上的时间。
在看了十几遍后，他调出了微信界面，点进了对话框，赫然是栾轻舟的微信。
【小姐姐，你下班了吗？】
时间是七点五十。
栾轻舟收到微信后，欢呼雀跃，立马就想回信息，然后过去。
杜茂赶紧拉住她。
“再等等，你先回他，就说你临时加下班，可能还要再等十分钟，看看他是怎么个态度。”
栾轻舟无奈，只好照做，然后失落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杜茂摇摇头，指了指金奕。
“他现在只是对你有兴趣，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咱们吊他一下，如果他等，说明兴趣足够大，如果不等或者发脾气，咱们就过去，但要想别的方法重新开始。”
“不要觉得我麻烦，强行凑到一块的感情很容易裂开的，最终不欢而散谁都不愿意。”
“当然，如果你只是单纯图他身子，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栾轻舟心虚的笑了下，眼睛偏向一方，点了点头。
得，还真是图身子。
【好的，我等你。】
金奕回了信息，杜茂和栾轻舟又等了十分钟，然后杜茂让栾轻舟和自己凑的近一些，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又不是情侣的那种，一起去拿奶茶。
栾轻舟很不解。
“为什么啊？”
“当然是让他吃醋让他急啊，加速捅破窗户纸，也能制造误会，然后让他有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