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念执着地重复：“离开段慕阳。”
兰清雅敛了神色：“除非他先离开我，否则，我不会放弃他。”
巫念眼神冷了下来：“那就是没得谈了？”
兰清雅：“你和我，本来就没得谈，你若有办法让他对你钟情，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我和小羊决不能因为你这种外界因素而被迫中断。”
“我的感情，由我自己来守护。”
巫念目光中流露一丝决绝：“好。”
兰清雅皱眉，她能如此淡定，一定是有所依仗。
念头刚起，就见巫念手中眨眼间出现一盏点燃的青色油灯，阴冷的光形成一道光束照在兰清雅的身上。
她身体立即僵硬，似乎血液都凝结了无法动弹。
能控住她的，是神器？
兰清雅看着巫念露出一个得意阴狠的笑。
她不动声色地催动神力，一点点化解身体的僵硬感。
“你死了，段大哥再也没了念想，我才有机会与他结缘。”
“所以你必须死。”她说着，纤细的手张开，自掌心凝结出了万根细针，射向兰清雅。
兰清雅如今才解了一半的控制，她用尽全身力气倒向一边，想要躲过巫念的攻击。
然而那细针眨眼间就到近前，身上立时被穿了无数细小的血洞。
兰清雅浑然不觉，依旧在拼命催动神力。
巫念似乎在虐她的过程中找到了快感，干脆祭出一把匕首，毫无章法又极快速地在她身上刺出几十个血洞。
不过三五息工夫，兰清雅浑身的伤已经浸染了她的衣裙。
她浑然不觉，只一味专注地给自己解开控制。
“这滋味如何？”巫念还在享受凌虐她的快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看着你吃苦流血，我心中痛快得很。”
兰清雅：“你该在第一时间杀了我的。”
巫念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立即用魔力凝结利剑，想要结果了兰清雅。
然而此时，她已经冲破了桎梏，在魔力剑斩杀过来时起身，目光一凛，那利剑就悬停在她面门前，无法挪动分毫。
巫念面色大变，没想到手中的圣物只能控住她几息时间。
刹那间她方寸大乱，心念转动，一股杂乱无形的魔力冲出，朝着对面的女人攻过去。
兰清雅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然而下一刻，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矫健挺拔的身影，将她拥入怀中。
与此同时，来人周身一荡，轻飘飘化解了巫念的攻击，甚至还将她掀飞出去。
山洞逼仄，这一下力道不轻，巫念娇弱的身子狠狠撞到石壁上，落地呕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
兰清雅诧异：“小羊？”
段慕阳看着她一身血迹，英挺的眉一瞬间皱起。
他想抱她，又怕她会痛，只能抿紧了唇心疼地用神力帮她治疗，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他在外面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体味着兰清雅选择他的坚定，一时分神。
不过三五息的功夫，这女人就伤了雅雅。
实在可恶。
巫念想爬起来，却被一道无法抵抗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压爆，无力地挣扎着。
耳边传来他们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是对她内心的凌迟。
“疼不疼？看上去好严重。哎，你别动，让我给你疗伤。”
兰清雅浑不在意：“你怎么来了？”
“她哥哥死后我就一直让人盯着她，她见了一个人之后就悄悄来了凡界，我猜测会跟你有关，就跟来了。”
“我一直都在，方才...分神了。实在不该让她就这样伤到你。”
“雅雅，感觉如何？可受了内伤？你不要瞒着我，我...我真该死，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分神了呢，害你被伤到。”
兰清雅：“我没事啦。别担心。看着严重而已，没伤到根本。”
“不行！你让我帮你疗伤。”段慕阳看她的眼中满是心疼自责。
兰清雅抬手搂住他的腰。
“你都听到了？”
“嗯...”
“那你开心吗？”
“不开心...幸福。”
一边挣扎在爆裂边缘的巫念：...
“门口的，我三师兄呢？”
段慕阳：“他看你进来就找地方喝酒去了。”
兰清雅：...
姬无殇果然指望不上。
“她怎么办？”
“听你的。”
兰清雅抿唇，为难道：“她方才要杀我，若依我的脾气，我是不能留她了。”
她抬眼看向段慕阳：“可她毕竟是你兄弟在世的唯一亲人。”
巫念心中升起希冀，段慕阳会开口救她吗？
然而段慕阳除了兰清雅，对别人都是铁石心肠，她注定要失望。
“我答应她哥哥，若她不作妖，我会留她平安一世。”
“前提是她不作妖，既然巫念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就要承担后果。”
“这话就算巫行云在我面前，我也是如此说。”
“我已经遵守了我的承诺，这不代表我会无限纵容她，更何况，她是要伤害你。”
巫念的心，随着他冰冷的话语碎裂成片。
到这个时候，她才猛然醒悟，兰清雅对她说的是对的。
感情的事，不是两个女人的事。
兰清雅从来不是她和段慕阳之间的阻碍，无情才是。
段慕阳对她无情，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眼中溢出泪水，分不清是悔还是恨。
恨，也该恨自己。
她当初就不该出卖哥哥，哥哥没了就该安分地生活；
或者努力修炼，提高修为，放下对段慕阳的执念；
或者前些日子没有被那人蛊惑来到凡界。
她明明有这么多次机会，却都没把握住。
偏偏把握了一条向死之路。
人不到绝境，真的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执念，一厢情愿的执念，自欺欺人不愿意醒来的执念，太可怕。
她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时，兰清雅走到她跟前。
“巫念，我提醒过你，可惜你没有听我的。”
“如今你该知道，我不会给自己留下你这样一个隐患。”
“我会给你个痛快，不过在那之前...”
兰清雅说着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巫念沁着水光的眸子来不及闪过惊惶就呆滞下来。
兰清雅没兴趣知道她之前的往事，只翻看她最近的记忆。
果然某日，她在住处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