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彬咳嗽一声，不习惯地转过头去。
他不是什么纯洁的人，他知道很多技巧，也有过很多边缘性行为。他曾经为了讨好有钱人，不惜跪到脚边舔舐。
但他还真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旁边看别人做。
他没这么变态的想法。
可是阮雪让他别离开，让他看好云漫，为了共同的利益和敌人，他只能照做。
时希彬想到这，走到另一边云漫的身边，跟她一起坐在被子上。
这床被子是他们从另一个房间拿来的，本房间的被子还老老实实地盖在床上，不影响接下来的正常使用。
阮雪的话说完后，祁慕没有给出任何语言回应。
他在洗得发旧的床面坐下来，垂着眼睫，沉默地解开衬衫袖口。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和纽扣都系得很紧实，非常有禁欲的感觉。
阮雪看着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而仔细地解开一颗颗纽扣，她就忍不住咽口水，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烫。
就好像祁慕解的不是他自己衣服的扣子，而是她衣服的扣子。
一股股热血上头间，阮雪往床边走去。不过她还没忘记看坐在地上的云漫，也没忘记跟云漫炫耀。
“哎呀，你怎么就提前醒了呢？要不然再给你打点药剂让你昏迷吧。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太残忍，我都舍不得让你看了。
“可是不行啊，那种药剂打一次没关系，打一次以上就会对人体大脑有伤害。虽说这只是概率原因，但我也不想看见你有可能变成弱智。实在是太难选了，要不然你自己来选？
“算了，为了不让你变成弱智，你还是勉为其难看着吧。”
阮雪的这番话成功让云漫脸色一变，偏偏她还不愿意闭嘴。
“你的脸怎么突然变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也不对啊，虽然我未经你允许就把你带过来，但我也没亏待你，你看，让你坐地上还得铺层被子，这样你不可能身体不舒服。
“那么唯一让你感觉不舒服的，就是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对不对？唉，祁慕，你说句话安慰安慰你的女朋友吧。
“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吗。你让她别吃醋也别伤心，反正最多也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带她回去了。”
此时的祁慕已经完全解开袖扣，正在卷袖口。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事前准备，反而像是做打前热身。
但他一听到阮雪说的话，他卷袖口的动作就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他转眸看向云漫，视线瞄准得就好像已经练习过千万次。
但他没能和云漫对视上，云漫似乎垂着眼，又似乎阖上眼，以他目前的角度，看不真切她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吃醋？”祁慕开口重复这两个字。
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阮雪说：“对啊，你是不知道，在你还没来的时候，她知道这个消息，连忙撇清你们俩的关系，说你们只是合约情侣，她不在乎你会做什么事，潜台词就说你也不可能为了救她过来。
“但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我看出来她其实根本就不想跟你当合约情侣，她想当你真正的女朋友。她都这么想了，会吃醋也很正常。”
“想当‘我’真正的女朋友？”祁慕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
他问出一个阮雪和时希彬都觉得诡异的问题，“是想当我的女朋友，还是我的女朋友？”
他们觉得诡异，但云漫明白一切。
从现在祁慕说话的语气，她就能分辨出这是副人格。副人格这么问不是重复说话，而是问她，她是想当他的女朋友，还是想当主人格的女朋友。
很好的问题，但她给不出答案。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现在是我来救你，我想要你的一个答案，有这么难吗？”祁慕逼问。
阮雪觉得气氛不太对。
不过她就是想让祁慕和云漫针锋相对，他们两人的状态越不对劲越好，所以她也没阻止，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是你。”云漫说，“不论是你，还是你，都是你。”
云漫的回答更让阮雪和时希彬感到云里雾里。
时希彬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祁慕像是被云漫的话给点炸了，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质问道：“怎么可能都是我？明明是不一样的我！
“提出和你签合约的是他，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肯定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是我没注意到，才会让他捡漏。
“但你看不出来吗？我对你的态度那么特别，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后面我表现得那么明显，你以前说过和我在一起更开心，更喜欢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后来又想跟他见面？
“所以你看他给你带来了什么？你遇到危险，要是按照他的办法，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你！只有我，是我找到你，是我来救你，你为什么还想着他？！”
祁慕一把撕开简单用创口贴贴住的脖颈伤口，本来已经不流血的伤疤被这么用力一扯，又开始隐隐渗透血渍。
“我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他呢？他只会一天到晚要求自己完美，样样都完美，事事都完美，但很可惜，不管他怎么做他都不可能是完美的那个！”
云漫被这抹红刺痛双眼，她皱着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心痛，“为什么会受伤？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哈，原来你还知道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只想和他相处呢！”祁慕笑了，但笑容里夹杂着自嘲。
“不是，这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云漫是真解释不清楚，她也是刚想明白没多久。
不管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不管哪一面，他们都是祁慕啊，都是让她心动的祁慕。
“复杂就慢慢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一个一个解释，总有一天你能说清楚。”祁慕却没想让云漫糊弄过去。
可这时，阮雪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了。
她是想让云漫祁慕吵架，但怎么感觉走偏了，他们好像不是在吵架，是在秀恩爱呢？
“好了，你们有什么话待会儿走了以后再说，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阮雪想强行把主线拉回来，她还试图去拉扯半个身子都偏向云漫的祁慕。
但没想到，她这么一拉，祁慕立马暴戾地掐住她脖子，致命的危险瞬间涌上她心头！
“系统！”好在阮雪早有准备，在察觉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兑换道具挣脱开祁慕。
但下一秒，她的脖子又被牢牢掐住。
窒息感再次涌来，她疯狂挣扎拍打祁慕的手臂，泪眼模糊间看见他的眼睛，那双眼不是刚才的暴戾狂躁，而是冰冷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