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余怔的心思
余怔不了解顾延，所以他只能先从了解顾延的学生开始……
录制完节目，余怔请小刘吃饭。
清粥小菜，更显亲切。
但性格已被顾老师完全污染的小刘瞥了桌上的饭菜一眼，不禁微微皱眉，都请客吃饭了，还整这些虚的，山珍海味呢？大鱼大肉呢？
余怔热情地请小刘坐下：“不用客气，把这当家就好。”
【小刘：我在家可是无肉不欢。】
小刘：“余老师，我还不饿。”
余怔道：“是不是觉得饭菜太清淡了，不合口味？”
小刘：“不，是真不饿。”
“小刘啊，做人如做菜。越是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余怔夹起一根青菜，“你别小看这根普通的蔬菜，它是我专门包了一块地，亲自栽种，无农药无化肥，乃是用最原始的粪水浇灌……”
原本想客气吃上几口的小刘，听得此言，默默放下碗，一脸微笑！
“余老师，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小刘知道，余怔请他吃饭，醉翁之意压根不在酒，目的不是他。
他就一小演员，不值得。
大概率，是为那个男人。
余怔将那根蔬菜塞进嘴里，美滋滋地咀嚼着，并道：“每次我吃这种原生态的绿色食品，都会有一种感觉。小刘，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生态循环？”小刘试探性给出答案。
这答案直接让余怔剧烈咳嗽。
神特么生态循环，你当这是阿三国的饮食呢？
“不是。这哪里循环了？浇灌下去的和吃下去的不是一个系统。”余怔恼怒地解释。
“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小刘诚恳认错，“我这人就是这样，性子坦诚了些，有些口无遮拦了。”
“没事没事。”余怔擦了擦嘴，顿觉平日美味的清粥小菜此刻索然无味。他双手平整放在桌上，一脸微笑道，“绿色食品给我的人生启发是——原生态才是最好的。”
“哦哦。”小刘茫然点头，诚恳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呆板，突出一个【没听懂】。
“比如白璐吧，她不是科班出身，更未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但当初，我还是毅然签下她，因为什么？”
“原生态？”小刘看题给答案。
“对。”余怔点头，“小刘你很聪明嘛！”
【小刘：受之有愧。】
“过奖！”
“当初，白璐在【猫的树】里的表现深深折服了我。她身上那种灵动、纯粹、简单、直接的表演方式让我感动，让我热泪盈眶。当时我就觉得，这姑娘必火无疑。”余怔笑道，“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很准。”
对于这点，无可否认。
余怔在捧自家艺人上，的确有一手。
虽说到最后，一个个皆是离他而去，自立门户。
但依旧能看出余大妈强大的炒作、公关、捕捉热点的能力。
这哥们身为编剧，深谙当下小女生们的追剧心理。所写的剧本，总是能切中一大票观众的爽点。
利用低成本的《延禧攻略》大败同类型的《如懿传》便是其实力的象征。
为了爽点，他可以抛弃一切，比如历史合理性，逻辑性，以及创作者的底线——别人的故事，拿来融一融，不就成了我的了？
所以他的女主出头后，总是会刻意跟他的剧保持距离——能不碰，尽量不碰。
此行为，气得余大妈多次在微博上内涵他的前员工们——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白璐是他近些年捧出最火的艺人。
他自然尤为重视。
现在白璐不管是剧本选择还是通告类型上，都有着很大的自由度。
他也尽量不干预，更多时候是建议的语气。
包括这一次白璐提出要拜顾延为师。
他的建议是没必要，多此一举。
想找顾老师喝酒？可以以朋友之名嘛，没必要一定要以师徒之名。
白璐一开始也是这个想法。
但很快的，她就受挫了。
“余老师，我大哥不肯我跟顾老师结拜，她说我想占她便宜。”
余怔：？？？
“白璐，其实不一定要找顾老师喝的，你要愿意的话，可以找我喝吗？”
“不。”白璐拒绝，“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
余怔：“我哪有？”
白璐：“你一拿起酒杯，肯定就说——白璐啊，你可知道最美味的酒是如何酿造的吗？呵呵，每次都这样。呵呵，余老师，我不想知道它是怎么酿造的？我只想知道怎么喝最爽？”
余怔：唉……
余怔总是感叹，他的人生之中，好友不少，员工也很多，但知己难寻。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再观察观察吧！”余怔颇为无奈。
他不明白，为何白璐这次铁了心要跟着姓顾的？
真只是为了酒，还是有其他的因素。
姓顾的，左萧右桐还不够吗？这是要再加一个中璐打爆发吗？
余怔有点担心！
他看着小刘，心道必须打探出顾延足够多的信息啊，才能更好的保护他家这位捞金神兽。
好在，小刘看起来就很呆，不太聪明的样子。
所以，余怔有把握拿下此人。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对于表演的看法，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小刘觉得——高大上，听不懂。
这些东西，也是他当导演后才了解的。
他自信，大部分的演员都对这些专业术语或者名词闻所未闻。
对于当下年轻演员的知识积累，你能抱什么期待呢？
可谁知，一开始小刘的眼神的确是有些茫然。
但听着听着，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澄澈了，嘴角开始扬起自信的笑容。
莫非，他能听懂？余怔心里一慌！这小子还有这等知识储备？麻蛋你是准备考研吗？
……
此时，小刘的心理波动是——这些东西，顾老师都讲过啊！
而且，讲得比余老师好得多。
顾老师讲授突出一个深入浅出。
余老师突出一个云里雾里。
小刘甚至萌生一种感觉——其实这些知识，余老师也是一知半解吧？
很多东西，他都是照本宣科，毫无自己的理解啊！
小刘听完余怔的长篇大论后，微微点头，然后道：“余老师，你讲的很好，但我有点不同的见解。”
余怔：？？？
他真特么听懂了。
“你说……”
小刘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余怔先是不以为然，后来，面色逐渐凝重。
听着听着，他开始能理解为何小刘这次比赛会发挥如此之好？着实是有点自己的东西在里面啊！
小刘说完之后，轻轻喝了口原生态的粥，一脸自信。
“这些，都是顾老师教你的？”余怔问道。
“嗯！”小刘点头，“每周我们都会有一到两节的理论课……由于这段时间顾老师都在拍戏，所以我们是视频授课……现在报名，享受八点八折优惠。”
余怔：？？？
这随时随地打广告的本事是如何练成的？这小刘真特么是个全才啊！
此时，余怔脑海之中莫名想起白璐一本正经讲这些高深理论知识的画面，顿时画风诡异起来……不是，美好起来。
搞笑女变身学霸女，这人设好像也不错。
余怔有些小心动了。
之后，余怔再询问了一些顾老师的教学规矩。
小刘对这些显然很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俨然一个【延友】的编外人员。
余怔这才了解到，顾老师的学生分为三个部分。
一是VVIp，也就是外界所传的那两位徒弟。（外界尚不知雨桐也已落入魔爪。）
二是VIp，小刘和毅天哥都是这样的。
三是普通用户，听过课，没交钱，仅此而已。
余怔听完小刘的详细描述后，问了一个广大网友都很关心的问题——
“所以，VVIp为什么就只有女星啊？”
小刘：……
【余老师啊，很多东西直接点破就没意思了啊!】
“也许是巧合。”小刘尴尬道。
“巧合？”余怔皱眉，略带嘲讽道，“顾老师竟然拥有这种巧合，还真是幸运啊！”
“哈哈，是啊！”小刘赔笑。
何止是幸运？简直是本事了得。
但小刘不敢说得太直接，他知道，他今日的每一句话，都决定着白璐姐能不能进顾门？
那可是白璐啊，她要是也能被顾老师给收走，他这个VIp也倍有面啊！
虽说现在已经很有面了。
但能更上一层楼的话，何乐尔不为？
顾老师啊，等未来某一日，你知道了小刘为你的付出，你是否会对刘某人有所例外，让刘某人成为你的第一个关门男弟子？
有人想成为【娱乐圈大师伯】，有人却想成为【娱乐圈小师弟】。
由于内心充满动力，所以小刘一下子“文思泉涌”——
纵使是面对能说会道，擅长强词夺理的余怔，此时他也全然不惧。
他开始给余怔讲述自己在延友的成长和收获，说得感人至深，令人动情。
余怔又是个共情能力特别强的人，所以当他听小刘讲着【遇见顾老师】前后的改变时，不禁为之动容。
“白璐这丫头，我是管不住了。但兴许，顾延真能降服得住？”余怔暗道。
可就是担心，学着学着，人被拐跑了。
想到这，余怔问小刘：“既然你和顾老师如此好，难道就没想过签约他的公司？”
外界还不知道顾延自立门户单干，但余怔早已知晓。
毕竟，一开始，他也抱着【签约顾延】的想法去调查此人的信息。
当听说顾延要准备自己创业，他微微愕然，但随即又表示理解。
这家伙，有点像他啊，初生牛犊不怕虎，敢闯敢拼。
当年他创建欢愉的时候，也是饱受嘲讽。
但他硬是靠着自己独特的才能——-抄袭、融梗、改编诸如此类，打出一片天，走出自己的路。
虽然被骂惨了，但他无所谓了，因为按照世俗的评判标准来看，他就是功成名就了啊！
……
他欣赏顾延，但又深深忌惮顾延。
纵使欢愉这些年发展得不错，但也绝对承受不起失去一个【白璐】这种级别的艺人。
所以，他想看看小刘的回答。
小刘听了余怔的问题，愣了愣！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咖位太小，人家顾老师看不上我？】
“嗯……我和顾老师君子之交淡如水，绝不把私人交情和工作混杂在一起。”
“是不是顾老师看不上小刘你？”
【特么被洞悉本质了。】
“怎么会？顾老师从不以咖位看人。”小刘有点急了，“纯粹是我功力还不到家。”
“功力？”
“余老师，我虽然这次比赛表现得还不错。但说真的，还不到能跟萧姐、桐姐抗衡的地步。只有达到她们那样幅度的进步，才会得到顾老师的青睐，从而赢得拜师的机会。”小刘说得郑重其事。
余怔点头，“原来如此。”
心中暗自嘀咕，如果顾延真是一个如此纯粹的师者，那让白璐跟着他，好像也不赖。
等等，我今日请小刘吃饭，是为套他话，但好像，被反洗脑了？
应该不会吧，这小刘看起来这么人畜无害，远观天然呆，近看小呆瓜，他懂什么洗脑之法？多虑了多虑了。
殊不知，此时小刘的心理活动是——顾老师，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其它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
顾延也抽空看了小刘的表演。
第一期，小刘所处的局势可谓是相当不利。
几乎没有一个评委看好他能杀出重围。
但小刘却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实力险胜而出，进入到下一轮的比赛中。
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大家原本以为小刘会说——
感谢努力的自己，感谢评委老师之类的……
不料，小刘的感谢致辞是：感谢延友，感谢我的顾老师。你改变了我。
这话让顾延感动且诧异！
在这种场合上，如此明目张胆地为他打广告，足可见小刘的头铁和真心。
顾延表示，单是这波操作，便能为小刘挣来一张珍贵的五折券。
……
小刘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延友的影响力又再次扩大了一波。
当顾延还在考虑会有多少人报班的时候，萧姐就已经在制定【相亲相爱顾家人】新的群规了。
由于她这个大师姐尚不能彻底服众，所以此事还得征得另外两位的同意。
而另外两位……没理由拒绝啊！
反正制定的规则是有利于她们这些先入门的，何乐尔不为呢？
这两位也兴致勃勃，在萧姐毫无头绪的时候，多次给出【一针见血】式的意见。
比如：师妹必须无条件听从师姐的意见。
比如：排名前二的师姐兼任群管理员，有禁言和踢群的权力。
周雨桐：敢情现在这些规矩就为我一个人量身打造对吧？
七八条群规，仿佛写满了对二筒姐的恶意。
连顾延看了，都连连摇头，感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周雨桐愤怒地在群里@顾延：师傅，你看得下去？
顾延：两位，确实过了。你们这样，以后怕是没师妹肯加入了。
萧姐豪迈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顾延：难得我家萧姐能准确无误的有文化一次】
李意桐洗脑道：雨桐，你得目光放长远点，随着师傅名声逐渐壮大，以后师妹还会少吗？那时候我和萧姐退居幕后，本群就是靠你来主持大局了。
【顾延：这便是一筒姐的画饼能力吗？略显拙劣了哈。】
谁料，二筒姐相当受用，竟然回了一个“嗯”字。
不是，桐啊，这种鬼话你也能信？
顾延无语地看着周雨桐。（这俩正在片场拍戏。）
“桐啊，你如此单纯，会被这俩丫头骗得团团转的。”
周雨桐摊手道：“我没办法啊，你看这俩整日里都在互怼。但只有在维护【师姐权益】上，这俩会绝对的一致对外，团结无二。我要是不屈服，那在师门还有好日子过吗？”
顾延目瞪口呆：“这么艰难吗？”
“不是艰难，而是女生之间的生态环境就是如此。”
“就好比，【大学女生宿舍，六个人七个群】这样的现象？”
“没那么严重，但内在逻辑差不多。”周雨桐嘟着嘴，“谁让我做小呢，有时候就得委曲求全。”
“做小？”顾延嘴角抽搐，“有时候，讲话不用这么省略的。”
【顾门的语言风格，都特么奇奇怪怪的。】
“本来就是最小的啊！”周雨桐拉着顾延的衣袖，“所以师傅啊，你得加把劲，今年再添俩……不，添仨，那时候我的地位就上来了。师傅啊，你也不想我一直这么可怜吧？”
顾延看着二筒姐扑闪着大眼睛，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以前顺其自然的事，现在却要强行前进，总感觉亚历山大。
周雨桐这才满意，小声嘀咕：“那时候，我就翻身做主了。”
顿了顿，又道：“最好师傅你把米姐都收了。让米姐当我师妹，那场景，想想都激动。顶流都得听我的话。”
“真能做梦。”顾延无语了。
还收米姐为徒？这样的想法他这个当师傅的都不敢有。
人家图啥呢？
……
小刘跟顾延汇报了余怔请他吃饭一事。
顾延并不以为意，“兴许他是欣赏你呢！”
小刘在节目上的表现，的确是颇为出彩。
小刘摇头：“口头上说是欣赏我，实际上就是为了打听顾老师您……”
“打听我干啥？”
“我寻思，余怔是心动了……他应该是愿意让白璐姐拜您为师了。”
“哦？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自然是因为你的学生足够给力。”小刘夸了自己一波，“我的进步太大了，让他馋了。”
顾延：“嗯……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咱俩之间说啥谢谢呢？”小刘道，“咱顾门每壮大一分，我这个记名弟子也就有面一分。”
“记名弟子？”顾延道，“我顾门没有记名弟子一说……”
听得此言，小刘内心一阵激动！
顾老师这是要给他转正了？
他以为，顾老师下一句话会是——我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一样一样的。
但顾延开口道：“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就是简单的金钱关系。”
小刘顿时听到心碎的声音。
男女差别对待已经恐怖如斯了么？
看小刘沉默了。顾延继续道：“但抛开教学这一层面，从私人感情论，你和毅天哥都是我至亲至爱的兄弟。”
小刘一下子又活了。
兄弟啊！当不成【娱乐圈小师弟】，当【娱乐圈小师叔】……好像更棒了。
（小刘不知道的是，该身份是阿瑟所心心念念的。）
“嗯嗯嗯！”小刘犹如【沸羊羊】一般不住地点头，“所以顾老师，你会拿下白璐姐的吧？”
顾延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
结束通话后。
他问周雨桐，“你觉得白璐当你师妹如何？”
周雨桐曾和白璐合作过戏，她微微一笑：“挺好的啊！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
“【哈哈哈】那种？”
“嗯……是啊。”周雨桐点头，“我其实挺喜欢听她笑的，给人一种放松感，很解压。”
顾延也不知道这话是夸还是别有用意？
他认真道：“那为师把这解压的笑声带到顾门，如何？”
周雨桐一愣！
看这样子，老四之位是要定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后我们的群消息提示音可就有原始素材了。”周雨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