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牌子可，”齐朝策顿了顿，“但朕觉得，若论美貌，还是爱妃更胜一筹。”
看着齐朝策望过来的视线，林暄妍登时俏脸微红，羞赧的低下头去。
郎有情妾有意，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
林暄妍表示，若不是想着太后在场，低头前她还得给皇帝抛个媚眼呢，可惜了。
有了这一出，接下来进殿的秀女总觉得平平，竟无一人被留牌子。
选秀最后一日，仍是只选了三人。
但除开一个本就要进宫的储氏，算起来比昨日还少一人。
不过总的来看，仍是新进宫了十余人，就连太后都觉得人数够了，可落选的秀女难免心有不甘，早知如此，她们就塞银子赶着第一日进去了。
但不论她们有多少不甘，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从内务府的安排，各自遣返回家。
又是一日落日余晖，林暄妍回到凝真殿，才刚从步辇上下来，就见到齐昀初朝她奔来。
“母妃~”小小的人儿抱着她的腿，“母妃今日用晚膳吗？”
齐昀初仰着头，眼里都是光。
林暄妍不由放松一笑，将齐昀初抱起，软声道：“当然，昨日是例外。”
光从她的眼里跑到了扬起的嘴角，得寸进尺道：“今晚想和母妃一起睡~”
林暄妍哪能不同意，今晚皇帝大概率是宿在长秋殿，毕竟新进宫了十来个秀女，皇后得安排好都住在哪儿，完了还得汇报给皇帝。
虽然皇帝不一定在意，但总得知会一声。
既然闲暇无事，林暄妍干脆让人请陶贵人过来一并用膳，新进宫了这么多女子，不得好好言说一番？
“可算等到你这个大忙人闲下来了。”陶贵人一进门便打趣道。
“一闲下来便想着你，可见你在我心中，分量有多重。”林暄妍托腮调笑道。
陶贵人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旁的宫人捂嘴偷笑，她才浮上恼怒，捏起拳头欲往林暄妍身上砸，“如今竟拿我取笑起来了！”
林暄妍接住陶贵人的拳头，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没有半句取笑。”
陶贵人简直拿林暄妍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扭头哼了一声。
瞧见一旁跟着傻笑的齐昀初，将人搂过来，正经道：“日后可不许学你母妃这般，没个正形。”
林暄妍也不阻止，只笑盈盈的瞧着，齐昀初看看陶贵人，又看看林暄妍，才道：“初儿知道了。”
可说完这句话，就往林暄妍的怀里爬，甜腻腻的唤道：“母妃~”
意思很明确，这是两个人都不想得罪。
“小机灵鬼。”林暄妍点了点齐昀初的鼻头。
而陶贵人看着这母女俩，又好气又好笑。
等用过晚膳，将齐昀初先哄睡，俩人这才屏退不必要的宫人，秉烛夜谈起来。
陶贵人喝着解腻的茶水，道：“今年新进宫的女子，位份最高的是侯才人，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陆答应。”
陆答应此名，林暄妍自然也有听闻，“可惜了，第一日我没去，竟错过了‘步步生莲’的美景。”
比起秋盼雪不得不在脸上勾勒藤蔓遮掩伤疤的行为，这位陆答应却是在鞋底沾了东西，行走间香风阵阵，一步一莲花。
听闻陆答应的容貌在宫中不算出众，完全是因为有这巧思，才被罗妃瞧中，让太后留了牌子。
这也是第一日留了近十人的缘由，这人皇后觉得好，留牌子；那人淑妃觉得好，留牌子……
虽说最后得问过太后，但太后来者不拒，对她来说，都是为了给皇家开枝散叶的，只要不是太过不堪的，都可以。
但能走到静怡轩参加选秀的，能被妃嫔觉得好的，又有哪个是不堪入目的呢？
“反正进了宫，总有机会能见到。”陶贵人放下茶杯，笑道。
“倒也是。”林暄妍颔首。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储秀女，如今的储宝林更为让人侧目些。
如当初的林暄妍一般，储秀女的身份也不算低，丞相的侄女、皇后的族妹，若按照她家原本的打算，要作为嫡女出嫁，是断不可能为妾的，更别说是当个地位如此低下的妾室了。
要知道，宝林这个位份，比当初林暄妍刚进宫的常在还要差上一点。
若林暄妍进宫时没有个贵妃姐姐，以她侯府嫡女的身份，怎么也得是个贵人起步；而储宝林虽不及林暄妍，才人之位也是跑不掉的。
偏生二人头上都有顶大山，位份只能尽可能的往低了给，当然也不能太低，宝林是最好的。
“这储宝林当日只是匆匆一面，但我觉着她应当不会甘心只是个宝林。”陶贵人沉吟道。
“生得貌美的女子，总是比常人多几分野心。”林暄妍勾唇一笑，哪怕是在不甚明亮的烛火下，也丝毫不掩她的明丽动人。
陶贵人看着林暄妍的脸，一时失了神。
直到林暄妍又往下说，没人应答，这才伸手往陶贵人眼前挥，“发什么呆呢？”
陶贵人回过神来，也不掩饰，直接笑道：“一时被你的闭月羞花的脸蛋给迷了神。”
林暄妍一怔，随即挑眉道：“嗯，今日你说了这么多，也就这句说得最对。”
这下换陶贵人愣住了，没办法，论起厚脸皮来，哪里是活了两世的林暄妍的对手。
林暄妍被陶贵人呆愣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直到陶贵人恼羞成怒的要打人了，才停下来擦掉眼角的泪水，勉强正色道：“接下来几日，陪我到御花园走走。”
陶贵人自无不可，但不免问道：“怎么突然有闲心逛御花园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是为了守礼，可林暄妍不爱出门纯粹是因为懒，更别说住进正殿后了。
按她的话来，御花园还得和旁人一同赏花，凝真殿的小花园却是她一人独享的，岂不更美？
果不其然，林暄妍道：“自然是有事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