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暄妍第一次见秀女选秀，初时还有些兴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显得无趣了起来。
流程一成不变，先是宣秀女进殿，听秀女自我介绍，若是感兴趣便问上几句，再决定是留是去。
不是林暄妍吹，今日见到的秀女，没一个能在外貌上与她一较高下，就连储秀女那般貌美的女子，也没几个。
“哈——”林暄妍借着喝茶的动作打了哈欠，困了。
可选秀才过半，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昏昏欲睡吧？
最后林暄妍是靠着掐自己的大腿肉，靠着疼痛才勉强撑完今日的选秀。
许是因为昨日选的太多，每每太后或是皇后觉得不错的女子，到了齐朝策嘴里，便只剩下一句：“撂牌子。”
枯坐一下午，只选了三位。
至于皇后的族妹储秀女，今日仍旧未出现，看来是打算压轴登场了。
将皇帝三人恭送走，林暄妍本打算赶紧坐上步辇回宫补觉，却被罗妃出声唤住。
“玉妃姐姐。”
林暄妍转身，正好瞧见罗妃朝她屈膝行礼，林暄妍连忙将她扶起，又回了她半礼，才嗔道：“妹妹这是作甚？”
罗妃与她同在妃位，但因她有个封号，所以哪怕罗妃先为妃，唤她一句“姐姐”是应当的，可终究是平级，她是万万不能受罗妃这一礼的。
“嫔妾唤您一声‘姐姐’，行个礼又有何妨？”罗妃笑着解释道。
而林暄妍与罗妃没走，最末的吕婕妤也只得上前行礼。
林暄妍看向吕婕妤，眸光未动，脸上却仍是笑着的，轻声道：“吕妹妹起身吧。”
“说起来，本宫还得多谢吕妹妹。”吕婕妤刚直起身子，林暄妍便浅笑道。
吕婕妤一怔，不解道：“玉妃娘娘这是何意？”
还没等林暄妍出声，一旁的罗妃便掩唇讶异道：“吕妹妹难道不知，昨日的秋答应与玉妃姐姐有故吗？”
话音刚落，吕婕妤便微微睁大了眼睛，见林暄妍没有反驳，才道：“那实在是赶巧了，嫔妾素日少出宫门，竟不知那秋答应是玉妃娘娘的故交。”
林暄妍扯了扯嘴角，这话说的，又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皇宫说大又能大到哪去，怎可能连这都不知。
就连罗妃也道：“吕妹妹平日还是得多出来走动，哪怕是为了二皇子着想，也不好整日将他关在宫门深处。”
林暄妍虽也不爱带齐昀初出门闲逛，但太后的长乐宫却是没少去的，可二皇子却是连长乐宫都极少去，问就是身体虚弱怕见风。
一来二去，太后也懒得再派人去请了。
听到二皇子，吕婕妤脸上的表情才微微有些变动，但很快就重新换成了一副忧愁的模样，若不是林暄妍眼尖，都不能发现。
“嫔妾也想，可这孩子自打从娘胎出生，就不比旁人，后又出了那档子事儿……”说到这，吕婕妤的眼眶中泛出了莹莹泪光。
林暄妍与罗妃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吕妹妹于秋答应有恩，等她在宫中安顿下来，本宫便带她上门，好生感谢一番妹妹。”
林暄妍转移话题，可却使得吕婕妤神情一顿，随即推辞道：“不过举手之劳，哪里值得娘娘特意跑一趟？”
“于妹妹是举手之劳，于秋答应乃是再造之恩，”林暄妍拉起吕婕妤的手，“妹妹若还推三阻四，可是瞧不上本宫？”
林暄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吕婕妤也只得应下来。
罗妃见状笑道：“嫔妾也来，这天气暖和了，嫔妾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凑凑热闹，玉妃姐姐与吕妹妹不会嫌弃吧？”
“本宫是不嫌弃，”林暄妍掩唇轻笑，“可你登的是明瑟殿的门，吕妹妹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吕婕妤能拒绝吗？非但不能，还得扬起笑脸一脸真诚道：“嫔妾定当扫榻以待，倒履相迎。”
三人这才各自散去。
等过几日将秋盼雪带去明瑟殿，就能瞧出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吕婕妤城府深，可秋盼雪又不是。
说了这么一番话，林暄妍的困意也散去不少，只乘坐在步辇上，不管抬轿的太监有多沉稳，总免不了些许晃动，摇摇晃晃的，又将林暄妍的瞌睡给晃了出来。
一回到凝真殿，就直奔床榻而去，就连跑过来撒娇要抱抱的齐昀初都没顾上。
这一觉直接睡到翌日清晨，林暄妍难得看了一次日出。
今日精神饱满，哪能错过储秀女选秀呢？
于是刚吃完午膳，林暄妍再次坐着步辇朝静怡轩而去。
只可惜千算万算，林暄妍算漏了选秀的无聊，无聊的她直犯困，直到储秀女登场，才来了精神。
“臣女储氏，拜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一溜的人名喊下来，林暄妍都替储秀女觉得累。
这还是如今妃位不多，有子的妃嫔不多，再过个几年，光是报称呼，就得费上不少时辰了。
林暄妍光是想到这场景，便觉得好笑。
“早就听闻储秀女天姿国色，”吕婕妤蓦然出声，“如今一瞧，果真名不虚传。”
天姿国色常用来形容女子的美貌，可当着皇后的面儿用这词，难免有些不妥。
偏生吕婕妤还是宫中有名的才女，谁不说一句故意呢？
听到这话，皇后仍旧端庄浅笑，“这孩子的确长得不错，但吕婕妤不必因她是本宫的族妹，便如此赞誉。”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嫔妾可不认同，”吕婕妤话音一转，“不信您问玉妃娘娘，定与嫔妾的看法一致。”
林暄妍：？
“先前不管是谁来，玉妃娘娘皆是一副兴趣恹恹的模样，可储秀女一来，便立马精神了许多，”吕婕妤朝着林暄妍笑，“定是同嫔妾一样，觉得储秀女极美。”
林暄妍扯起嘴角，“吕妹妹说得对。”
“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不留牌子实在说不过去，陛下觉得呢？”
在场众人皆知储秀女进宫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林暄妍干脆直接挑明，顺便再给皇后恶心一下。
虽说是吕婕妤起的头，但恶心皇后总是不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