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失忆了么，我只是在帮你找寻记忆罢了。”
失忆个鬼失忆，她是穿越来的好不好。
外头天光渐暗，云层越积越厚，淅淅沥沥的雨点忽然砸落，地面的尘土被砸出一个个圆坑，溅起的雨点又在周围激起一圈小小的颗粒。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土腥味，席卷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室内寂静无声，柳舒一言不发，只怒目盯着郁桀，偶有几声暗哑的雷声像是替她发出沉闷的怒吼。
一道素白的闪电霎时照亮幽暗的房间，紧随其后，是炸裂开般的雷声遍地开花。
震得柳舒五脏六腑像是被无数双手拽着般扯得生疼。
柳舒脸色惨白，脑子却异常清楚。
她的脑中忽然多出许多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些，属于真正柳舒的记忆。
可等她想要拨开层层雾气靠近影影绰绰的影像时，那些所谓的记忆像是被蜘蛛网细密包裹，千头万绪理不出个头绪。
但，那绝对不是原书中柳舒所拥有的记忆！
“你没事吧？”眼见柳舒脸色不好，郁桀伸手又要渡气帮她稳住心神。
可郁桀的手刚刚伸了过来，柳舒识海之中的清源石忽然大动，迸发出了烁烁光芒。
而柳舒额前的印记在此刻愈发明显。
又一道闪电劈下，照亮房间的同时，也照亮了郁桀担心的神色和痛苦异常、面色极差的柳舒。
识海中的灵气忽然上涌，顺着柳舒四肢百骸到处游走。
柳舒想要极力压制却也无计可施。
那些心法起到的作用在翻起的巨浪滔天面前，显得尤为杯水车薪。
郁桀却是满眼惊异，“你要破境了！”
他没想到自己传入的混沌之力竟然能帮助柳舒的破境。
难怪柳舒对自己在身边一直无所察觉，于旁人而言难以承受的威压，在身怀清源石的柳舒面前，不过是团大号食粮罢了。
只要柳舒不催动清源石，就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而刚刚他传入的力量，直入柳舒识海，清源石一番净化，把本就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的柳舒推入了破境边缘。
这时的修仙者心志最为脆弱，也最为危险。
郁桀敛息闭上房门，结境为柳舒护持。
柳舒捂着耳朵蹲了下去，漂亮的眉毛已经拧成了一个结，眼睛紧闭，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哀嚎。
铁锈味充斥口腔，柳舒下唇上的齿痕逐渐失去血色开始泛白。
灵气到处突突乱跑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这可比她姨妈痛痛多了。
柳舒恍惚间听到郁桀的呼喊，原来这就是要突破了？！
可是从前破境顺利的就像是自由打了个喷嚏一样舒爽，这回怎么像是有无数个锤子在她的全身各处死命敲击。
自灵耀境始，修仙者想要突破便要历尽痛苦，才能洗髓换筋，成为真正的大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寻常修士到了太虚期后境便不愿再求突破，一是在当世修士之中，太虚期已是佼佼者；另外一则便是因为，这突破实在太过痛苦。
当然，除了柳舒这种想要问鼎六界的不正常人士和郁桀这种从前的人生中只有修仙一件事的卷王人士。
而就算为求精进想要突破，也是多方准备，能减轻点痛苦就减轻点。
柳舒破境破的猝不及防，也就来不及准备。
只能硬生生挨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