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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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四x送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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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公孙月也在衙门里等着陆大人回,她私心爱惜送傩这棵好苗子,不知大人对她的去留会做如何决断。

别的都好说,那些公门里的规矩行事,都可以慢慢教导,只说这姑娘一身好武艺,轻易放过了属实可惜。

“我瞧着她不错。”陆无咎在圈椅坐下,接过公孙月递来的茶盏。

私下与熟人相谈,他语气随和,“往后劳你多照看些。”

有这一句,公孙月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立在一旁颔首:“想来大人也看出了,这姑娘身上的功夫高,不是三脚猫假把式。不过么,性子也太独了,只信兵器,不信同僚,不知与人配合行事。属下打算,接下来调她与沈柃一组,磨一磨她的心性。”

六扇门下,常是划分成几支小队,组伴执行任务,倚仗的便是互相信任,配合默契。遇到送傩这样的新人,身为捕头的第一想法,自然是培养其合作意识。

陆无咎却道,“不用。”

男人疏淡无奇的眉头轻动,回忆之前在开阳伯府,那姑娘拒绝沈柃的手帕,将水渍蹭在袍上的动作,又想起她抱剑默默跟随在马车后的样子。

并非不知好歹,是不惯接受来自的他人好意;并非没有脾性,却对分派下来的事无怨无尤。

还要怎么磨她?

再磨砺,岂非欺负人了。

他摆了摆手:“她适合单打独斗,只消做事牢靠便好了,不用强行改拗。”

“属下明白了。”公孙月听后,没什么迟疑便领命。

陆大人看人的眼光一向极准,治下也有他的一套准则,她对掌司的命令从来没有过怀疑。

别看女捕司上下都是女子,正因女子情绪更为细腻,是以在管理上的难度丝毫不亚于男人。然而陆大人从创立此衙开始,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便令上下皆从心底里宾服,单论这一条,便非常人能及。

又谈几句公务,知这边无大事,陆无咎起身回镇安司。

公孙月送上峰到门口,忽又想起一事,面带犹疑道:“大人,清早来找送傩那位,属下方派人去探查,如假包换是那位……宣四爷。”

她知道陆大人从不干涉下属的私事,甚至乐见她们觅得佳偶,譬如她同她郎君的相识,就是陆大人从中牵的媒。只不过……公孙月双眉微蹙,略有隐忧:这位宣四爷的身份,着实特殊了些。

毕竟是姓宣。

还曾图谋大逆。

她不管从前送傩如何与这等人扯上的关系,但她既入公门,再与身存污名的旧时宗亲往来,怕给大人招事。

陆无咎闻言停步,略想了想,侧头问道:“此前你说,送傩,是大理寺卢少卿引荐来的?”

公孙月点头,“属下审查她武艺后,见不似俗人,便向大理寺那头多问了几句送傩的来历,卢少卿只是极力保证她身家清白,余言不赘。属下存心往深处查了查,却竟是梅阁老委托的卢少卿,不过再往深,便断了线索。”

“梅阁老。”陆无咎轻声重复一遍。

他早闻梅长生断案了得,只是前年他调入镇安司时,适逢梅大人离开大理寺,始终缘悭一面。

前段时间,陛下为大长公主与梅阁老赐婚之事,在京中闹得物议沸腾,如今,这二位同下江南,细算来,推举送傩的时间便在梅阁老离京之前不久。

梅阁老与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与宣四爷,宣四爷与……送傩。

对她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陆无咎轻眯的双眸舒展开。

“怕什么的,别管四爷五爷,挨不上边儿的人,我不犯他。但到了六扇门的地盘,王侯公孙也得降一降足,遑论是他。”

他不找麻烦,也不嫌麻烦。

犹记今早他过来时,在青蒙蒙的天光下,看见那姑娘背身而立,形单影薄,出手却迅疾无情,挥剑斩人青丝。

后来他通过观察她言语神态,判断她并非恃武凌人的性格。

把一个讷言的姑娘都逼得动了刀剑,该是受过多大的委屈。

“护好咱们自己人就是了。”

陆大人留话而去。

这句话虽平常,公孙月却深知其中的分量,也明白了大人的意思,略作沉吟,叫来衙门值守的差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

向晚,到了捕快下值的时辰,宣焘再来,便被拦在了衙门之外。

“你敢拦我?”虎死不倒架,宣焘那双凌厉的桃花眼,天然带着尊位者的贵介风采,“请送傩出来,我与她有话。”

“四爷,您何必为难小的呢?”衙门口躬身虾腰的差役挂着张不真不假的笑脸,“送傩姑娘不愿见您,四爷请回吧。”

宣焘闻言沉眉。自打早上见到了送傩——时隔九个月后再一次见到她,他这一整天都坐卧不宁,他等了一日,等的便是太阳下山,不扰她正务,再与她细细分解。

结果等了个空,宣焘哪里肯罢休,靴跟一动,差役从垂下的眼帘中看见了,侧步挡住,呵笑道:

“四爷硬要闯衙,小的绝不敢拦,四爷但请试试。只是进不进得去的且不说,即便进去了,试问,让一衙门的人都知您是冲着送傩姑娘来的,令同僚皆对她侧目,让她困扰难堪,这便遂您心意了吗?若是,”

差役向旁让开一步,抬眼笑望宣焘,“您请。”

宣焘腮骨棱了棱,半晌,破怒一笑:“这些话谁教你的?你们捕头,还是那个——什么掌司?”

早上和那人见过一面,寻常的一张脸,过眼便忘,连他名姓皆不知。宣焘此刻想来,方觉此人治下有些手段,连一个小小衙役,也如此伶牙俐齿。

那衙役赔笑接口:“四爷抬举小的了,哪里能见到掌司大人尊面,不过是送傩捕快初来便立大功,着实不输男儿,小的虽无能干,也不妨我见贤思齐,敬她服她。都在一个衙门里共事的,自然要替僚侪多着想几分不是?”

不知他这番话有意还是无心,却句句都像在宣焘心上戳刀。

替她着想。

她本是他的人,如今,连一个小小差人,都比他更会“替她着想”。

他让她困扰……宣焘勾动苍冷的唇,手抚断鬓,抬头看向那面肃正严明的牌匾。

即使在柔和渺荡的夕烟下,银钩铁画,也丝毫不假辞色。

他怎么舍得再让送傩感到困扰,怎么敢,再让她讨厌自己。

可若见不到她,与她说清楚,他如何能叫送傩相信,他真的悔了。

他想弥补过去犯下的错。

想求一个她回头的机会。

那扇门近在咫尺,男人进退维谷。

他自由了,却比在寺中往来的余地还要逼仄。有人给他的心门上了把锁,他找不到钥匙了。

耽默良久,宣焘最终没有在衙门外继续耗下去,萧寞转身,回了王府。

说是王府,其实牌匾早已摘下去了。当年事败后,他的父皇大动肝火,令禁军抄过一回,如今府邸空有外壳,内里废池乔木,荒柳空庭,不过略收拾出几间住人的屋子,从窗口望向眼前的萧萧门庭,不过又一处牢笼。

但他还是令府里有限的几个旧仆,抓紧收拾府宅——等送傩回来了,不能让她觉得今后生活的地方太不成样子。

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说过,会陪他一辈子。宣焘枯眉涩眼地想,屈膝犄坐在廊下的柱阑间,恍惚眼前模糊起来,原是落起了雨。

日暮,秋雨,潮湿的云层迅速将天色压暗。宣焘石像般孤峙在那儿,心里一遍遍思索着该如何挽回送傩,丝毫未觉雨滴打湿袍角。

长廊尽头,府上长史却急匆匆取了把伞向他而来。

看见那把油纸伞,宣焘目光一刺。

从前下雨,送傩也为他打伞。

那时他心中常感郁愤难平,遇雨则放旷欲要淋湿自己。可送傩总怕他生病,尽责地为他打伞,他便故意快行折转,引送傩忽左忽右地跟着他打转。

以为游戏。

她不让一滴雨浇在他肩膀上,自己通身淋湿。

而当时的自己视而不见。

哪怕看见了,也只是觉得他又没让她管,是她自己乐意如此,再说她有功夫傍身,淋坏不到哪里去。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宣焘眼中的那滴泪终于坠下来。

同时长史老伯也终于穿过雨帘赶了过来,将伞罩在主子爷的头顶。他看见四爷低埋着头,两肩耸颤不止,因此前四爷让他打听一位姑娘,知道些主子的心事,看得揪心,欲要安慰,躬下身时却赫然发现,四爷不是在哭。

他在笑,声嘶音哑,耸肩笑个不住。

好像遇到全天下最好笑的事,宣焘笑得眼里流出泪来,笑到噎气:“辉伯,你知道隆安寺有个老和尚吗、老和尚,他咒我。

“咒得好准呐。”

原来这便是他的天谴。

让他幡然悔悟,又求而不得。

“四爷。”老伯是从小看着四爷长大的内监史,看不下去,也红了眼,轻声细气儿地问,“是为着那位姑娘么?四爷别急,您与她好生说,实在不行,备上那位姑娘喜欢的礼物,老仆带着去求她,哪怕跪上三天三夜,老仆定请姑娘来见四爷一面!只求您别这么着……”

她喜欢什么?

宣焘眼波迷蒙地看着眼前人,相处五年,他竟不知,送傩喜欢什么。

隆安寺什么也没有,送傩也什么都没向他索要过,一人一剑,便是那女子的全部。

她只喜欢他。

然后他用岁月的刻刀,日复一日,将她唯一的欢喜划得面目全非,将她的心,残得伤痕累累。

宣焘忍着通红眼眶霍然起身,冲进雨里。

“四爷、四爷您干什么去?”辉伯大惊。

宣焘悍然抹了把被雨水冲刷的脸,“进宫!”

一人自怜自艾不是他的作风,他只知他还想要送傩这个人,不止如此,下半辈子只能是她,那么怎样伤了她的,就怎样赔回来。

梅长生被休都能追回小醋儿,他都能做到的事,宣焘不信自己做不到!

*

送傩并不知宣焘这几日做了什么,自那日清早一见,她便想,若他再敢来,她必定下回狠手,让他知道,送傩已不是那丢了一颗心,可以挨他摆布的人了。

大人不许她亮刃,大不了她空掌打折他的腿。

结果宣焘没来,接连几日,送傩耳根清净,慢慢的便放下心。

想来他那日不过是无聊前来试验一回,见她决绝之意分明,就此撂开手也未可知。

近来没有什么大案子,不出外差时,送傩便在衙门后堂院里与林胜男互相拆招习练。此为女捕司的成例,即使无案,也不可惫懒懈怠,荒废一身功夫。

这对送傩来说全无难度,纵无此例,她每日都要早起一个时辰在庭中练剑。不过同她一起练招的林胜男,却常常惊羡不已:

“哇,阿傩,你这剑挽得真利落,认真打来,我可能一招都接不下!”

“阿傩欸,你这般好武艺是练了多久练成的?要是能分给我十分之一的厉害,我就给我爹争脸面了。”

“说真的,我怀疑你甚至能跟咱们掌司一较高下。”

“闭声莫言,练功时忌讳泄气。”每到这时,送傩便轻声提点,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爱说话的姑娘。

但她并不觉厌烦,探了两回手,对林胜男的功底大概了解后,便按适合她的练法,循序渐进帮她喂招。

也许林胜男自己都未发觉,她的武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照之前大有进步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林胜男嘘喘着气息擦拭额头汗水,转头见送傩白皙的脸上一滴细汗也无,连呼吸都未变化,仰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望着那红红的樱桃小口,她再一次羡慕道:“阿傩,你真好看。”

送傩的长相,其实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人,但五官精巧,属于越看越是耐看,反正林胜男觉得每多和她相处一日,眼中便见她更漂亮一分。

长得也好,武功也高,难得的是为人一点不拿架子,这样耐心地教她……未等感慨完,忽见送傩转头,明净的眼瞳望向她,声音小而认真地纠正,“我叫送傩。”

“哦,对对,我又忘了你不喜欢小名,送傩送傩。”

林胜男笑眯眯地应声,她觉得叫阿傩亲切顺口,便总是忘记。经她一提醒,挺了挺鼓囊的胸脯道,“你说得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丈夫如是,咱们小女子亦当如是。”

她知道送傩话少,随口玩笑的话,也没指望她回应。却见送傩唇角微不可察地轻弯,“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的少时岁月是在无休止的练功中度过的,很少有到外面闲逛的机会,对外界的烟火浊尘,她也不感兴趣。唯独有一次,得了奖赏,可以出去逛一逛,她小小的个子泯于人群中,漫无边际地走,忽听到一家书馆外有一个说书人拍响醒木,说了一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不知前言后语,却一下喜欢上了这八个字。

没来由的,只觉得很潇洒。

她的名字是师父给的,傩字很难写,小时候怎么也学不会,还偷偷哭过几回。不过后来得知“傩”是一种驱鬼除疫之舞,她便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独属于她的东西不多,所以一旦拥有什么,她便会很小心的珍藏起来。

稍事休息后,二人继续练功,刚摆好架势,一个衙役匆匆过来传话。

“送傩姑娘,南华观有案,陆掌司点名你过去协助,从速。”

听到这道观的名字,送傩愣了一瞬不到,随即与林胜男知会一声,出衙牵了匹快马,直奔位于帝苑芙蓉园旁边的南华观去。

*

路上送傩暗思,南华观内有一位多年前入道修行的亲王孙,大人的钧令紧急,难不成是此人出了事?

到了南华观外,送傩一勒缰绳,未等马蹄稳立便跃身下鞍。扫睫四顾,见道观大门处不乏百姓进出,尚不曾戒严,她心内微松。

正待入内,忽听背后有人喊道,“送傩!”

送傩脚步促然而止,皱起眉,回头便见一人驭马由远及近。

来人控缰极准,停下时马头恰距她一丈之外,那人下了马,喘息间带些风尘仆仆的热气,低声又唤她一声:“送傩。”

“你,跟踪我?”送傩声音低沉。

她以为再也不用面对宣焘了,此刻乍然见他,脸色还是如常平淡,心情却一霎沉落下去。

“你别生气,我不想去衙门打扰你,听闻你来此,便想来寻你说几句话。”宣焘生怕她一个不耐转头离开,迅速地解释。

他个头高,在她面前微俯了身,好声好气道,“送傩,你未发现我有何不同?”

送傩有公务在身,怕大人等急了,哪管他怎样,蹙眉举步便走。

宣焘偏绕到她身前拦住,俊锐的眉眼示着弱,哀哀的笑有点荒凉,“送傩,督守我的侍卫已被陛下撤去。是因几日前我入了宫,向陛下呈上一份军防疏策换来的。”

失势前他掌管地方州府军多年,又有实战功勋,查究军防疏失与提供改善之策,并非难事。只不过他从前骨头硬,宁愿被关一辈子,也不愿向他所输那人的儿子低一下头。

但那日,他在阊阖门外的雨里跪了一夜,换得那位该称一声侄儿的九五至尊一次召见。

时隔六载,他终于还是向那把龙椅,俯首称臣。

他对这位年轻皇帝的投诚,只源于对一个姑娘的低头。

“送傩,我不会让你跟着一个……废人,一世抬不起头的。我知我身份尴尬,但我会从头来过,挣下一分家业,荫妻荫子。你信我,好不好?”

送傩眉心团得越发紧,她不懂他为何要自说自话,他好不好的,也许公主殿下会牵挂,与她却没有半点关系了。

上回她已言明,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简单的话,很难听懂吗?

“与我无关。你再纠缠!”送傩不常言语,嗓音属于沙软的类型,威胁人的话,不及她身手一分威力,只得语气生硬地提了提剑。

冰冷的视线落在他一双腿上。

没想到宣焘甘心向前一步,目光蕴着熠熠的水泽,“你打我吧,是我对你不好,该罚。”

送傩原本真要不留情面地动手了,可听他的语气,仿佛打了他便等于还在意从前种种,打过后便等于还可以原谅。

纤薄手背的指节在剑鞘攥出苍白的颜色,又没法下手。

她胸臆滚出千般语绪,情急之下,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登时气得眼也红了,甩步入观。

“送傩。”宣焘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不愿叫机会白白溜走,赶上来低哑着声口,“你给句准话,究竟如何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四爷这就过了。”

一个身着石青锦衣公服的男子不知何时现身,双手闲在地对插在袖里,颀长身材轻倚在道观的黛石门墙边。

意味慵懒,神情又有点淡漠。

他仿佛是突然平空出现的,又像潜在二人身旁许久了,只等一开口,旁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能因着姑娘不擅言辞,便以此拿捏人家啊。她嘴上不说,眼里不是都写着吗,真有心,该看得出来。”

男子向低头抿唇的姑娘看了一眼。方听下秩回禀说送傩在道观外叫人绊住了,一出来,就遇到了她被逼得无话红眼的一幕。

他哪怕光棍至今,也知道真正疼一个人,不会是这样的啊。

陆无咎撩睫,看向那位对他面色不善的宣四爷,对他所谓花丛风流的名声产生了点怀疑,多说了一句:

“四爷要句准话,上回我这下属不是对您言明了吗,她不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散淡地转向送傩,刻意问了句:“我没记错吧,是这么说的不是?”

语气挺像诚心求证那么回事儿。

宣焘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打断,脸色早已青了。偏生一个会问,另一个也一本正经回答,“是,大人耳聪目明,属下是这般说的。”

送傩眨掉眸中水汽,快速收拾了一下脸面。

她并不觉得这些话被陆大人听去有何窘迫,她的真心之语,不惧人言。只是愧于耽误了公务,向大人颔首抱拳,“卑职来迟,请大人责罚。”

“责什么罚,过来。”陆无咎梳得清前因后果,不怪送傩,从袖管里抽出手向里轻比,“跟我进去。”

送傩点头跟上,一个余光也不再给宣焘。

“喂,你这——”宣焘眉头阴沉,见送傩对此人言听计从,本能地觉得碍眼。欲开口与他争驰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在意过他的姓名。

陆无咎侧脸,“小姓陆。”

“陆掌司。”宣焘目光偏过他,落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碾了碾齿,“这是我与送傩两个人的事,即便你是她上峰,也管不着她的私事。再者,也许很快便不是了。”

送傩背脊一僵,随即真恼火了,右手下意识搭上剑柄。

陆无咎察觉,在她肩头虚按一下,扭头微笑,“不好意思,我手下的人,只要还穿着这身公服一日,时间便是我的。”

“四爷留步吧。这扇门内出了案子,又涉及皇室宗子,牵扯上四爷,不好。”

宣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两道锦衣襕袍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入道观,牙关咬了又咬,终于没有跟上去,紧紧蜷住掌心。

皇帝那日收到他的奏表,阅后沉默良久,在他告退时,叫了他一声四叔。

他如今才得皇帝的一点点转圜看待,不能陷入麻烦,自毁长城。

他想,来日方长。

*

另一厢,送傩跟在陆大人身后入观。

道观长路两旁园地栽有冠盖红枫,金秋时节,葱郁养眼,送傩踏叶而行,却顾不上赏景。

她一双眼盯着前头的人,半晌等不到他训斥,自觉开口:“大人,对不起。”

“又非你的错,做什么道歉。”陆无咎未回头,随口道了句。

“我错的是给大人添了麻烦。”送傩小声回道。

宣焘无顾找来,自非她错,但是她由此劳动大人出面解围,便是她这做下属的能力不足。

陆无咎听了一顿,转头看看她,小姑娘绷面认错的模样一本正经,不由失笑摇头,“这算什么麻烦。”

女子招桃花,自古天理使然,更何况是女孩子扎堆的地方。他设立女捕司之初便有了这个准备,想用人,自然得有能力先护好人,令下秩心悦诚服。

似处理这类事也不是头一回了,都是随手而为,算不得什么。

他倒是好奇另一事,缓声打听:“你师从何人?”

讷言敏行,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也不懂得口出恶言,依赖唯有一剑的女子,实在罕见。看起来,她像是在一个极严厉的环境下长大的。

明明内里很强大,但外表看着,小小沉默的一爿影,总让人错觉,她活得小心翼翼。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如果不方便就不说。”左右是闲聊的话。

身后一直沉默。

陆无咎等了一会儿便笑了,真实诚,让她不说就不说。

送傩却在暗中探知着身前之人散发的气场,心道果然,大人又如在小吃摊那回随和平易,毫无半点攻掠性可言。

只要离开衙门,陆大人身上的凛凛之气便不见了。

前头高颀的身影忽然没回头问:“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嗓音温和未变,一身威势却陡然暴长,令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寒气。

送傩心头轻震,非但没有胆怯,一双平静无澜的眼里,蓦地流露出只有嗜武之人才会有的光芒。

——此前那一须臾,她清楚地感知到,陆大人有内功发劲的迹象。

也便是说,他确实是在刻意地积叠释放他的气场。

一个人居然能令内力外泄,并控制得如此游刃有余,这简直闻所未闻。

送傩眸光熠熠地推想,显而易见,需要一个人刻意维系的形象,都是假的。上回她还有些不确定,此刻却肯定了,陆大人就是故意让人对他敬畏,以保持他的权威,内里实则……

她回忆上一次对面吃饭时,那个狼吞虎咽,又带些不设防的孩子气的陆大人,心思几转。

未免对方察觉出来,又很快低下头敛住神色。

“属下不敢。”送傩语声如常,“大人之前说案情涉及皇室宗子,莫非是那位在此修行的亲王孙出事了?”

陆无咎摆摆手,没追究她的小动作。道观外说的那话,不过是随口打发宣四罢了。

“亲王孙无碍,是天机阁藏书的墙壁上多了些古怪痕迹,有剑气残存。你是用剑行家,所以叫你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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