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尴尬地把手拿开，真是的，怎么总拍错地方？以后要是每次都拍错，那就太尴尬了，这是病，得治啊。
袁雪幽怨地横了林汉一眼，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她早就一个大耳光扇过去了——干刑事执律者的有几个是好脾气的？更何况她可是法医，多血腥的场面都面色如常，又怎么会被男人给吓到。
不过林汉毕竟不是“别的男人”，而且他明显也是无意的。
只是袁雪挺不能理解的，她坐在驾驶座上，林汉坐在副驾座位上，这厮的手是怎么“无意”拍到她的大腿的？
尼玛！
不过袁雪相信自己的眼光，跟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林汉真的是无意的，虽然这个无意真的有点儿诡异。
算了，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魔怔了。
袁雪摇了摇头，说道：“走吧，进里面去，我跟你说一下这些东西，然后我还要赶紧回队里，只请了半天的假。”
林汉正觉得尴尬呢，闻言立马推开车门出来，带着袁雪往里面走，结果袁雪比林汉对这里更熟，直接带着他往书房走。
这时候林汉才想起来，之前方甯就说了，这里是袁雪的别墅，人家对自己的房子肯定熟悉啊，亏的他竟然还要给人家带路。
袁雪一边上楼梯，一边奇怪地说道：“方甯了？她去哪里了？”
林汉只好说道：“她睡着了。”
睡着了？
呃……意思是你俩已经那个啥了？
袁雪瞬间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林汉。
林汉只好淡定地点了点头……尼玛，被人家闺蜜用那种眼神儿盯着看，是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林汉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强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心里想的和现实终究有差异，所以林汉老脸微红，不好意思了。
袁雪看了林汉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你以后要对方甯好一点，我这么说不是逼你对她负责任，你们俩现在和未来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插手，虽然我和她亲如姐妹。我的意思是，方甯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这两年，而且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从小到大只有过一个男人，这一点我最清楚不过，我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林汉很想说，我也不容易，我活到现在前17年都特别不容易，每一天都在为生存而努力奋斗，跟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勺出声的贵女，那是真的不一样。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语境，林汉决定给袁雪留点儿面子，犯不着跟一个女的争论个是非黑白，没那个必要。
过来，见到林汉默默点头的样子，袁雪顿时感觉好多了，欣然带着林汉去了书房。
真好糊弄。
很快两人来到书房，袁雪看到开着的电脑和桌上的纸笔，有些诧异地凑上前来看了看。
林汉当然没有遮掩，这东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你倒是蛮好学的，这点儿时间都不放过，”袁雪抬起头，再看向林汉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跟你说真的，你要是想进修的话，我可以帮忙的，泉城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我打算回老家去，恢复学籍，参加高考。”林汉说道。
袁雪又看了林汉几眼，才说道：“那你加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欢迎你来泉城念大学。”
林汉笑着点点头，不过基本上他是不可能给袁雪打电话的，他也根本不会来泉城念大学。
欠这个人情太不值当的。
闲话说完，袁雪拿出档案袋，把东西一样样的给林汉看——其实东西也不多，一个U盘，两张A4纸。U盘里的是拷贝下来的监控视频，纸上则是袁雪亲手写的思维导图，算是把刘健康的整体思路给理了一遍，方便林汉了解情况。
真是太细心了。
袁雪解说了一遍，林汉很容易就了解了全局的信息。
至于U盘里的视频，就是那晚酒店走廊的监控，还有执律队方搜查客房和验血的视频，最后的检测报告则是照片，这些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是干货，一看就明白。
一个小时过去，袁雪不仅把执律组的进展和重点说清楚，还把泉城的各大豪门势力的情况也大致地说了一遍，让林汉对整个泉城的情况都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这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这玩意儿不是内部了解情况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料，也不可能说的这么成体系。
林汉以后不会再两眼一抹黑了。
袁雪一口气喝掉半杯水，然后干脆地站起来，说道：“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了，行了，我也该走了，回去点个卯，露个面。”
林汉隐蔽地瞅了瞅袁雪放下的杯子——呃，那个杯子貌似是他用来盛水的，然后喝了一半，剩下的半杯让袁雪刚才一口闷掉，林汉都来不及叫停。
得了，还是别挑明了，谁叫人家来的时候，你忘了给人家倒水的呢？现在说出来，多尴尬！
所以林汉迅速地挑起别的话题，转移袁雪的注意力，不让她想多了。
“谢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林汉郑重其事地伸出手。
“不用这么客气的……”袁雪犹豫了一下，她本想说方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或者说你的人情记在方甯的身上就好了，之类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这些话都给咽了回去，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当真了哦。”
“千万要当真啊，我就是说真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林汉认真地说道。
袁雪有些脸红地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这不算什么……其实这也是方甯拜托我帮你的，你不用这么客气，方甯是我的好朋友……”
林汉笑道：“那就……算了？”
袁雪马上说道：“对了，你忙你的，我去看看方甯。”
嘴上这样说着，袁雪人却没动……她没动，林汉当然跟不会动了，就那么握着袁雪的手，笑呵呵地看着她的俏脸逐渐变得绯红起来。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捉弄我？”袁雪这才醒悟过来，林汉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因为才第二次见面，大家太不熟了，所以袁雪有些不确定，林汉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戏谑自己？
“哈哈，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一直说着让我别客气，其实还是你在客气。”林汉笑道：“方甯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我们都会成为好朋友的。”
“我当然希望，谁不想有个神医朋友？”袁雪看着林汉，幽幽地说道：“不过我是不会成为像方甯那样的朋友的，还请你谅解。”
林汉：……
见袁雪有些倔强地咬着嘴唇，林汉忽然开始尊重起这个洁身自好的小姐姐。
嗯，但从这方面来比较，袁雪显然要比方甯要有底线。
不过也不可一概而论，毕竟袁雪是法医，整天面对犯罪和尸体的女人，内心世界无疑是强大的，她承受压力的能力远远超过方甯。
然后袁雪有自己完全独立于家族的事业，有事业就由寄托，而且她不止不需要占用家族的资源，还能给家族提供帮助。而方甯更像是家族的附属品，她并不独立，还必须要抢夺别的家族成员的资源……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
林汉当然说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的原因，不过他简单粗暴地信任自己的直觉——袁雪比方甯跟靠谱。
当然，反过来说，袁雪也比方甯难搞的多。
不过袁雪也背负着家族交给的责任——能让林汉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那对后面的接触，就太有好处呢。就想袁雪说的，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呢？所以，谁不愿意有一个神医朋友呢！
这算是袁雪的弱点吧，不过林汉并不打算利用这一点逼迫袁雪。
毕竟林汉也不是那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家伙，他还是很愿意尊重那些洁身自好有底线的小姐姐的。
所以沉默片刻以后，林汉郑重地说道：“现在我真心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袁雪看了林汉一眼，慢慢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那我就真的松一口气了，谢谢，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林汉笑道：“信任是相互的，你这……要求挺高的啊，嗯，也好。”
“那能松开手了吗？”袁雪朝林汉的手努了努嘴。
“握个手而已，又不是上床，你紧张什么？刚还说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呢。”林汉撇了撇嘴说道。
袁雪一时无语，朋友也没有一直抓着女生的手的啊。
林汉松开手，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再开就过头了……行了，你去看看方甯吧，我看一会儿资料。”
袁雪赶忙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关上了房门，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心情复杂地找到客房，见到熟睡的方甯俏脸红润，闻着满屋子的那种气味儿，袁雪有片刻的失神，喃喃自语道：“你可真豁的出去啊！”
给方甯掖了掖被角，袁雪悄然离去。
刚开车离开别墅，袁雪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袁雪默默地靠边停车，然后接通了电话。
“我和他会成为好朋友……不是那种好朋友，是单纯的好朋友……别说了，我不会那样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迅速地挂了电话，袁雪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位上，然后看着路边在寒风中摇曳生姿的光秃秃的树枝，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