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变幻莫测的是战场
月色如水，边关的风没古潇城的寒冷，可那股子萧瑟劲，却不知厉害了多少。
楚尘此番跟来战场，军中主将个个皆是提起一颗心，就怕自己出了什么差池，让他生出变故。
以至主将们几乎每天都要单独抽出点时间来，把楚尘单独留在军营里，给他一对一各种念叨恶补“自保主义”思想。
心不在焉敷衍完今晚上课的罗将军，楚尘心力俱疲来到军营外时，正看到楚生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佩剑靠在旁边，手中握着一枚忆尘冰。
“表哥……”楚尘喊了半声，忽然一脸坏笑，小心翼翼绕到楚生身后，猛地出手抢走了忆尘冰。
“我听说这玩意，能用来联系已经被它绑定了的人，”楚尘把玩着忆尘冰，“看表哥一脸沉思，这是想念谁了？我来猜猜……是洪玥姐？”
慢半拍收回放在手上视线的楚生，朝他伸出手，“知道还问。”
“给我玩玩，”楚尘一脸的耍无赖，“我也要用它来联系古姑娘。”
楚生没收回手，“你别闹了，这枚忆尘冰只能用来联系到洪玥，你想用的话，等空闲了我给你重新做一枚。”
楚尘撇嘴摇摇头，“我不信，你根本就没空闲的机会……”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皇上通信，告诉他你不适合战场，找人过来接你回去得了。”
“哎哎哎别说别说，我还给你就是了。”楚尘把忆尘冰扔还给了楚生。
要是现在被他几句话搅合，给自己弄回皇宫去了，那这几天来被各主将唠叨的痛苦，不白受了？
楚尘走过去，同楚生背对背坐下，抬头望着漆黑天幕中，挂着的几粒灰暗的星星，“这边关还真是，就连星星月亮都不愿意多停留。”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楚生说，“一门心思赶着来淌浑水了……”
“表哥，”楚尘忽然低沉地问，“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把我当成小孩来对待啊？”
“小孩？”
“今日蒲城门一战中，如果不是你让范尽将军拦住我，我肯定能冲上去把对方副帅脑袋摘了，”楚尘说到这，颔首叹了口气，“你瞧，这么好的建功机会，就给你们拿嚯嚯了。”
听他这么一说，楚生可算是晓得这小子为什么一路回军营时，一副生无可恋的失落样可。
“哦，”楚生宽松地笑了一声，“听你这意思，你还有些责怪表哥让你去送死了？”
“送死？”楚尘摇摇头，“到也未必，当时的生路已经打开，我们这边明显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成王败寇早已论定，晾他敌方也活不起来，我乘胜追击，又有何不可……”
“真正上战场之前，我就给你说过，”楚生口吻在一瞬间严肃无比，“战场风云瞬息万变，这变也不是什么有迹可循的，并非你拿平日读到的兵书理论便能应付得了的。”
楚生顿顿，继续道，“我来大致给你说一下，如果你当时脱离了大靖军队，孤身上前去刺杀敌方副帅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杈，给楚尘解释着，“我们的军队，几乎将战场围了一圈，可这一圈中，就是这里，有一道属于敌军的豁口。”
“你要杀的人在这里，虽然局势尽在我们这边，可他恰好对着的便是此条豁口，如果选择从此处攻击，不管你是时进入的是哪个方向面，只要你靠近了要杀的那个人，我们的人都不可能来得及救你。”
楚生将树杈扔开，“用一个副帅换取一个太子，这次筹码，我像是很值很值了。”
楚尘定身一愣，“表哥，你的意思是，那副帅突然逃离出他们的人，只身返回来，其实是敌方布置的一个局？”
“嗯。”
楚尘有些吃惊了，“咋看出来的？”
楚生侧首看着他，沉默良久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用这看出来的。”
楚尘欲言又止一番，眼神表示自己服了，垂眼瞥见他随时都扣在腰上的红玉萧，伸手想要去拿。
“别碰。”楚生挡开了楚尘得手。
“我就看看，”楚尘道，“这玉箫瞧着可太漂亮了……”
“太漂亮了也不能给你碰。”楚生说完，转身进了营帐。
楚尘看他一如平常般，将红玉萧小心翼翼锁进了特制的铁盒里，然后搁在自己枕头底下。
“表哥，你为啥还要随身带着这玉箫啊，毕竟我皇兄……毕竟死血谷谷主早就不在了。”
“他不在了，东西就得也跟着一块不在吗？”
楚尘照常是让他噎得说不上话。
“行了回去吧，”楚生整理着床榻，“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临时校场，给战士们鼓鼓士气。”
楚尘笑道，“咱们来的这阵日子，笼统开过两战，在表哥您和各位主将们的英明领导下，已经十分不好意思的赢了两场，眼看敌人马上得屁滚尿流滚回他们地盘、咱们这边也已经快能班师回朝，现下大家士气高涨得很，压根就不需要本太子……”
一言未必，不远处的山头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破声。
两人相视一眼，迅速起身，拔腿朝爆破点奔去。.
这是一座秃头山，面积很广，可当二人赶过来时，发现这山头，已经被成山上才柄火把照得宛若白昼。
然而却没一个人，火把插得到处都是。
“这谁干的啊，”楚尘一挥衣袖打灭了好几柄火把，“大晚上的，风还刮得这么慢，也不怕放火烧山。”
“不对。”楚生忽然一脸警觉。
“什么不对啊表哥？”顿顿，楚尘轻声笑了一下，“是挺不对，这是秃头山，在这放火好像也烧不了什么。”
楚生没接他这玩笑话，转头看着秃头山下方月色笼罩着的军营仍旧十分静谧。
像方才那么明显的轰隆声，以大家的戒备性来说，不可能会是现下这种反应。
特别是军营现下值班的放哨兵。
如此说来，只怕听见了这爆破声的，只有他和楚尘……
“回营帐！”楚生匆匆说完，忽然转身又朝军营奔去。
楚尘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