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手术
叶冠岑带着果篮进来，就注意到苏眉在看的新闻，想起昨日颜妃的惊艳出场，颇有几分夸赞自家人的得色。
见苏眉没搭理自己，他不爽的堵在人前，“说实话，看颜妃这么出色，你是嫉妒了吧。”
苏眉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叶冠岑却越发不快了，“我跟你说话，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被烦的不行，苏眉才抬眼看他，黑沉的眸子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你喜欢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的是她的音乐！”
叶冠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解释这么一句，只是再看苏眉，对方已经绕开自己，去了洗手间。
水声迭起，他那点羞恼也渐渐石沉大海。
……
老太太的手术在千呼万唤中，终于被提上日程。
苏眉看着叶锦行递来的手术同意书，字迹飞扬的签了名。
“手术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按规定你是不可以进来的。”苏眉没反驳，叶锦行继续道：“老太太各项机能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别太担心。”
他说完，拍了拍苏眉的肩。
苏眉点头，没拉开两人距离，眉眼低垂，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老太太被推进去前，不安的想要握孙女的手，但半途还是放弃了，慈祥的用微笑安抚她。
她很清楚，孙女看似强硬的性子，其实内里比谁都脆弱。
躺在手术台上，老太太嗫嚅着，眼角有些湿润。
“叶医生，手术就拜托你了。”
她不想丢下孙女一个人。
“嗯，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麻醉起了药效，老太太闭了眼睛。
预计的三个小时才刚刚开始，整个走廊就弥漫着窒息的味道。
苏眉长腿翘着，背抵着墙，碎发遮着眼，抱胸沉默。
和叶岚山显而易见的焦虑比，她的神情堪称冷漠。
只是压在胸前的手指，凉的彻骨。
手术进行的很是缓慢，时不时的会有人从里边进进又出出。
走廊里静的只能听见护士医生杂乱的脚步声。
半晌。
“出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叶岚山等人急急的起身，涌到了手术室门口。
苏眉放下长腿，目光幽幽的望过去，双腿有些发麻。
老太太身上披着浅绿色的卫生布，脸上罩着的仪器粗管并着细管，只能从推出来的机器屏幕上看得见她的呼吸还算平稳。
“五弟，老太太怎么样？手术成功吗？”叶岚山是长辈，等叶锦行出来，有些急躁的追问。
叶锦行动作轻缓的摘下口罩，先是看了眼苏眉的方向，然后点了下头。
“嗯，手术没问题，就看今晚能不能醒了。”
老太太的情况本就严重，现在手术能够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超长水平了。
苏眉起身的时候，脚底踉跄了一下，被叶锦行快步扶住。
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心，粘湿的触感让叶锦行眉心一簇。
拉开她的手心一看，几个被指甲划破的小口子，渗着淡淡的血丝。
伤口处并不平整，看起来有点感染的样子。
“我想去ICU门口等着。”
苏眉把手抽开，没看叶锦行的表情，目光依旧停留在老太太被推走的方向。
“先把这个处理了，回来你愿意呆多久我都不管你。”
叶锦行神情严肃。
苏眉还想争辩两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唇瓣抿直，不情愿，但也没再坚持。
等叶锦行帮她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再回来叶岚山已经接了电话去了走廊。
岳疏影心疼的搂住苏眉，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好孩子，你奶奶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
叶岚山回来，眼神示意叶锦行跟着自己过去。
两人不知谈了什么，表情都极为严肃。
换做平时，也许苏眉还有些兴趣，但这会儿她只一心想着奶奶能醒。
不想错过任何瞬间。
等他们再回来，叶岚山便对苏眉有些歉意。
“叔叔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阿姨和冠岑在这陪你，手术很成功，她肯定能熬过去的。我已经让了医院的人多加照看，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
苏眉摇头，叶岚山心疼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但你奶奶肯定也不希望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孙女一脸疲惫的样子，听叔叔的，去休息一会儿，就是休息个十分钟也行。”
敷衍的应承两声。
苏眉在叶岚山走后，到底还是固执的哪都不肯去。
老太太是后半夜醒的，看起来除了虚弱，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隔着厚实的透明玻璃，她安抚的眼神让苏眉紧绷的心渐渐放松。
老太太还不能说话，叶锦行因为有事不在，就暂时让陈医生负责照看，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连着院方都格外积极的对老太太照顾有加。
虽然手术很成功，老太太也醒了过来。
但离开ICU后，却被要求在无菌室待足48小时。
苏眉不能进出，只能等在门口。
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她眼底青黑的吓人。
老太太总是不能清醒太久，苏眉也不愿意离开位置，就那么一直盯着，不想吃也不想喝，一坐就是两个通宵。
脑袋嗡嗡，眼底通红。
叶锦行回来的时候，就见女生像座孤岛，目光沉静却又渴望的望着病床上的人。
整个人瘦削的厉害。
他上前刚想说话，苏眉却忽的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那一刻，叶锦行发现心脏停止了跳动。
世界都黑了起来。
苏眉是因为身体被透支才会力竭晕倒的。
醒过来的时候，医院正处于一片黑沉。
窗外是一片漆黑，病房里空空的，只有她一个人。
墙上没钟，她从床头摸到手机，显示着凌晨两点。
睡了一觉，缺氧的大脑开始慢慢运作。
她下了床，心思又回到了奶奶的身上。
依着时间，再有个几小时差不多就可以被移回普通病房了。
这个认知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苏眉出了病房，就朝无菌室走去，连着脚步都透着掩不住的轻快。
可当她赶到无菌室时，里边却空空如也，只剩还在运作着的各种仪器。
根本没有奶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