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大学都没读完呢！结婚的事情，你就不跟着掺和啦！”顾聿轩头疼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陆清婉跳下宇宙飞船的那个梦。
他倒也是疯了。
即便知道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哪怕他前不久在现实生活里，真的遇见跳河轻生的陆清婉，也不过都是偶然罢了。
“活该你单身！”顾知青狠狠地剜了一眼顾聿轩，抱着刚买好的对联，气冲冲地回了顾家。
顾聿轩这次来北极村的任务，是想带着顾知青回帝都享福的。
可老人家执拗，他亲眼见证了H省从北大荒看到了北大仓，有了感情，即使上面已经批准他回去，顾知青也不愿意回去。
顾聿轩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睁开眼，视线里哪还有顾知青的影子！
临近中午，太阳升起来，照在牛翠花和清婉身上，暖洋洋的。
陆清婉懂得做生意的路子，买家越是得不到，心里就越痒痒。
她并没有照一天去卖，便让牛翠花转告周围人，今天的份已经卖完了，如果大家想要的话，可以等明早再来。
明早就是除夕了，大家肯定都在自家过年，再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翠花妹子。”好不容易排队队伍的杨大军，他搓着自己冰凉的手，“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婉婉给我们写一幅，我出一块钱。”
“一块钱？！”
牛翠花眼睛都直了，她是个粗人，没啥文化，只知道婉婉读了很多书，成绩好，字也好看。
“你要是嫌少，我出两块也行！”
杨大军的大舅哥是北极村的村长，他们杨家又是开酒庄的，所以不差钱。
牛翠花就算是再心动，也得征求陆清婉的意思。但也不能因为挣钱，就不顾陆清婉的身体状况啊。
“大军。”牛翠花婉言拒绝了杨大军，“你看，婉婉也写了那么长时间，你也得给她时间，让她休息休息吧！”
“三块？”杨大军还是以为是自己的钱给的不够。
三块钱都足够牛翠花吃一周早餐的，她下意识地吞下口水。
陆清婉摇了摇头：“杨叔。不好意思，你看你们站着都觉得累。更何况——我窝着写了一上午的字，也该休息休息了。”
“十块！”
杨大军难得遇见那么好看的字，就像是魔怔一样，他狠了狠牙道。
十块啊。
牛翠花差点儿没出息晕过去。
婉婉写个字，都比她一个月的工资都多，还是上学有门路。
“既然杨叔这么有诚意，我就再写一幅吧！”她对着掌心吹了口气，等热乎劲儿过来，抓起毛笔蘸墨就开始写。
陆清婉在纸上不紧不慢地写了首对联。
“好字！好字啊！”等到写完后，杨大军拿在手里，连连赞叹：“翠花！你真是有位有福气的闺女啊！”
牛翠花最喜听人夸自己的闺女。
杨大军俨然把陆清婉当成了书法大师，也不觉得自己掏十块有多亏。
等做完杨大军这单生意，排在后面的顾客也都纷纷加价，操作到最后，今天的钱，十块十块的累积起来，大约有二百。
1988年，能有个百十块的揣在兜里，简直不要太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