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的话让方云素震惊，身子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站稳。
林柔还以为她是害怕了，连忙托住她的胳膊，说：“云素啊，娘亲知道你承受不起，所以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你放心，娘亲和你爹、你伯伯、姑姑，都会护着你的。”
“娘。”方云素哑着声音说：“如果我说……我嫁呢？”
方云素的手指快要扣进树干里了，粗糙的树皮磨砺着指腹，甚至把指甲都掰断了。但她的心情仍然不能平复半点，她不敢想这件事的后果，但她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
“云素，你不能这么想。”林柔吓了一跳，说：“你想想我们是为了谁啊。我们为了让你好好的，将来找个好人家，找个能疼爱你的男人，而不是去凌家和亲啊。”
“娘亲，带我去吧。”方云素反手握紧了林柔的手，说：“带我去战场上看看，如果真是、是我想的那样，我就嫁。”
“你想的是什么样？”林柔一脸的不敢确定，但她从方云素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和决然。
方云素深吸了一口气，说：“于放将军或许和你们说过，我在通山村有个相好的。”
说到这里，方云素的脸还红了一下，说：“他就是凌家人。所以我在怀疑，这次凌家挑衅是因为他，或者说是因为我。”
林柔目瞪口呆的看着方云素，半天才捋清了头绪，小声的问：“云素，你是说，那个就是凌家的小公子？”
“对，而且他身上中了蛊。他自己也在学着养蛊，甚至一直在通山村附近找寻可以解他身上蛊毒的蛊蝶。结果事发突然，那只蛊蝶就正好中在了我的身上。”
方云素把她所以知道的，能想到的前因都对林柔说了，又说：“我回方家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找过我。但直到你让我和曹子勋相亲……”
说到这里，方云素的心狠狠的一颤，大概明白为什么凌禹寒会突然出现了。
如果她没有相亲的话，可能凌禹寒还在某一处默默的守着，不吭声也不露面，安静的像个傻子。
可是随着方云素年纪渐长，方家开始给她张罗婚事，凌禹寒才忍耐不住了。
这是不是证明，那个傻子对自己还有点情意？
但方云素又不禁在想，如果真的还有情，他为什么不来和自己说清楚，非要用两国开战这样的办法呢？
派使臣来求亲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以为这一对宿敌可以就此皆大欢喜？
“云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林柔的表情也从震惊改为担心，然后摇了摇方云素的手说：“你不要害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咱们方家是不会怕凌家的。”
“娘亲，我很爱你，爱我爹和大伯、姑姑。所以我不希望咱们家的任何一个人再有事。”方云素真诚的说：“我没有那么伟大，不会说什么为了两国交好，百姓安居而牺牲自己。但如果我和他的亲事真的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觉得这是好事，我也是愿意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想，你们会因为我们俩而放弃多年的恩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