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有点紧张起来，手指捏着杯子不住的摩挲着，心里想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你觉得和爹爹不好说起，那也可以找你娘亲说。”方卿君虽然这样说，但是却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方云素知道，这个话题并不会马上结束，她总要有个表示才行。
深吸了一口气，方云素说：“爹，我想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一时任性，所托非人。”
方云素觉得自己就是被凌禹寒给甩了，因为如果凌禹寒心里有自己的话，那么他就算是迫不得已把自己送回方家解毒，也不应该一走了之、再无消息。
顿了顿，方云素又说：“不过我心里已经放下了，并没有一直想着他啊。如果真的想，我不早就去找了吗？”
“云素，爹爹想和你说的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都不要和凌家人扯上关系。”方卿君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认真的说：“凌家与我们方家不仅仅是对立，还是仇敌一样的存在。原本是两国交战，但双方互有损伤，渐渐的就成了世仇。这种矛盾化解不了，想必他也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退却了。”
方云素一下子站了起来，深吸着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方家的日子，她不是没有偷偷的查过关于凌家的事，这才知道东焕国的凌家有多么的庞大，几乎是皇上都要看凌家脸色过日子的存在。
可凌家唯一的宿敌就是方家，各为其主、互不相让，最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方云素不奢望一己之力化解两家的矛盾纠葛，也没想过凌禹寒会为了他们两个做出什么决定。
可这句话被爹爹直白的说出来，就等于是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告诉她再也不可能了。
不说，还有点点的回忆；说出来，就表明连回忆都是个错误，他们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集。
方云素慢慢的又坐下，端起了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不是酒，没有入口辛辣的爽快，只有满口清香和苦涩，但是细品，又带着点回甘。
难道说，这就是失败的初恋留下的感觉？
“云素。”方卿君又说：“你不喜欢曹小公子没关系，京城里大户世家不少，总能为你选个如意郎君。再不然，就算你不嫁方家也能养你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像你姑姑那样自由自在。可是凌家那小子，你真的不要再想了。”
“爹，我没有想他。”方云素定定的看着方卿君，说：“我只是拥有一段回忆罢了。但回忆里的人是谁，完全没有意义。他就只是一个符号，从惊艳开始，到感叹结束，最后不过就是烟消云散的过往。”
凌禹寒于她，是应该过去了。
方云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几个月的相处用三年来回忆，也算是足够了。往后的三十年，方云素或许会想起她丢失的爱恋，但绝对不会再记挂着那个人了。
“云素，爹明白你的心思。女孩儿大了，难免心思重，但只要能看得开就好。”方卿君说完，叫了青柠送方云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