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路可走，而越熙就到此为止了。
越熙心绪复杂，哪怕她知道这一切正是辛夷推动的，可是又何尝不是她自己最终将要面对的，辛夷不过是将一切都提前罢了。
越熙强行出关面对的不过是这样一个不战而败的境地。
她为了所谓的一丝机会放过辛夷助她离开天门宗，是错的，也是自私的。
她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可是还是选择尝试，选择相信自己可以解决。
终究是低估了。
越熙第一次正视仔细打量着辛夷，辛夷早就在摆脱入魔后就走上了一条和她完全不同的道路。
如今已经无人能限制辛夷了，至少这个世界不能了。
至于别的世界，那是越熙永远不会知道的。
越熙拿着披帛的手最终无力放下，她哪怕心有不甘也没有勇气再战，一旦她战了便再无生路，辛夷不会让她活着。
哪怕知道此生修为无法精进，越熙也舍不得断绝去死。
她要是真有那样的勇气的话早在千年前就坐化陨落了。
越熙收起披帛最终将后面向辛夷选择离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辛夷看着越熙的选择并不在意，无论越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妨碍她今日要做的事。
对于越熙只是顺势而为。
越熙离去从此谁也没有她的消息，或许是陨落坐化了，或许是在愧对中不断挣扎对抗天道誓言。
而她如何都与越家无关，于仙灵界无关了。
战场中显得异常的安静，展素月执剑对上辛夷，和越熙的嘲弄不同，辛夷的眼里满是恨意和杀意。
青枫挡在展素月身前，展素月伤势未愈，哪怕她没有受伤也不是辛夷的对手何况是如今这样的情况了。
或许一直以来也就只有清枫视展素月为亲人了，所以如今也只有他不曾弃她而去。
展素月眼眶微微发红，然后毫不犹豫的设下结界护住青枫。
“师父这是我的祸，您走吧。”
展素月说完便执剑对上辛夷，面对展素月的攻击辛夷如今连周旋都觉得浪费时间。
妖力凝聚，凝聚了妖源本源之力的冰花泛着寒意直接对上展素月的剑。
铛！
长剑折断，冰花没入展素月的肩膀，展素月顾不上反噬连忙封住冰花的侵袭。
她可不想落到和展洋一样的下场。
辛夷一身红裙，一步步朝着展素月走来。
青枫在结界中无力的看着这一切。
“你放过素月，她至少救过你！”
看着辛夷凝聚妖力情急之下青枫说道。
辛夷的目光落到青枫身上，“那是你觉得。”
“她做了就做了，她和展洋设计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放过我。”
“她看着妖族一个个死在我面前，我血染素衣的时候没有放过我。”
“她看着辛袂去死的时候没有放过我。”
“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让我放过她？”
“她配吗？”
辛夷少有的说了这么多，只是句句都堵的青枫哑口无言，句句都让辛夷一直以来压抑的恨意爆发出来。
意念一动，展素月脸色苍白吐出一口血瘫倒在地，冰花比起展洋更狠，直接不断吞噬破坏展素月的筋脉修为，在这之后便是展素月的根基。
展素月感受着辛夷在阵法中力量生生被剥离抽走的痛苦，却始终不及辛夷半分的痛苦。
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
辛夷看着展素月瘫倒在地，毁去她的乾坤袋然后越过展素月朝着青枫而去。
展素月看着辛夷还有什么不懂了。
“师……父，师父，快走！”
展素月忍住疼痛气若游丝的看向青枫让青枫离开。
可是如今已经不是青枫想走就能走的。
“你杀了我吧，是我的错，我师父至少救过你。”
辛夷嗤笑出声。
“还真是师徒，他本来就欠我一条命不是？”
“谁说救过我我就要放过你们一辈子了？”
“我没有那么善良，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嗯？”
辛夷挑衅的看着展素月然后没有犹豫的妖力打向青枫。
展素月保护青枫的结界在辛夷全力一击下彻底消散，层层冰霜一点点爬上青枫的身上。
青枫只能在辛夷的威压之下一点点失去生机。
展素月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无法阻止，后悔，不甘怨恨。
当初在皇城时辛夷也是这样看着辛袂离去的，哪怕知道哥哥还能活着，可是每次辛夷都疼到无法呼吸。
那样的失去的确很刻骨，也的确让辛夷学会了。
狠！
对自己，也对别人，都要更狠一点，因为她会因为心软放过别人，而别人并不会至少大多数人不会。
她还没有学会分辨大多数人，那么就只算算自己的账吧。
霜花趴满了青枫，而自始至终青枫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展素月习惯一个人孤独，可是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孤独。
青枫对于展素月来说便是唯一的亲人牵挂了。
辛夷看着冰霜然后当着展素月的面轻轻一碰，青枫便一点点化作虚无。
不留神魂，身死道消。
展素月已经哭不出来了，身上的痛已经渐渐麻木了。
看着辛夷靠近，展素月低着头苦笑，她认输了。
“想解脱吗？”
“死，的确对你来说是一个解脱。”
辛夷说着嘴角勾起，轻笑。
可是她不会让展素月解脱的。
意念一动，冰花停止吞噬，展素月身上的痛苦一点点散去。
然而根基已毁，本就是强行提高的修为如今也消失的干净。
勉强维持在金丹期修为，展素月还是能感受到灵气，证明她还是能修炼。
辛夷离开朝着天门宗的方向走去。
“我给你修炼，杀我报仇的机会。”
辛夷的话让展素月的指甲嵌入肉里也不觉恨意减少。
留在展素月体内的冰花才是辛夷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关键。
辛夷就是要给她机会却让不断失望，却也忍不住心怀期待自己机缘到来站起来的一天。
这样不断失去永远也无法得到的折磨才是开始。
这才是辛夷的报复，她就是要让展素月永远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