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了？”
“一，一样的——”
舒千落错愕难当。
“石碑侧面投放到地上所多出来波痕的弧形，跟提词上段落分明后，投放到地面上那竖列起来的古文字，被刻画上去的轨迹是一样的。”
“虽然有被拉长，也被月光映照的有些晕染，还有一些地方被遮挡住，让人一时不能辨认，但是——”
她伸手从包里掏出手电，以视频中月亮所在的方位，从高处照在黄沙上的文字，微微倾斜，唇角绷直。
“投影叠合的痕迹，就是文字的轨迹！”
这一点，她还是能够辨认出来，以及证实的！
所以——
她慢慢的抽了口凉气。
“那词是死后的孔雀城亡魂写的？”
然，少年笑而不语的神情，让舒千落眯起了眼。
“不对，如果是亡魂写的，你特意的提到王子干什么？”
话落，她蓦然一顿，惊疑不定的看向笑意潋滟的少年。
“我先前，明明问的是，和鄯依娜做交易的是谁——”
少年望着脸色惊变的小妞，笑意深深。
“爷也是在回答小落落的这个问题啊~”
“……”
她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起来，为了证实猜想，她重新将目光定在游戏机，反拉视频进条，仔细的辨认了一息后，声音沉沉。
“从那些黑尸上最先蔓延出异常的是王子，那么，换句话说，词是王子刻的？而那个黑衣人，也是王子？”
“可以这么说~”
看着这小妞已经理清了前后思路，夙顾白笑眯眯的点头。
“关于这点，视频的判断占了百分之六十，个人推测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其中有九——”
他勾唇一笑，高深莫测的晃了晃那张材质特殊的画纸，那上面清晰可见三个黑衣人，他点了点个子最高的那个。
“我是照着王子的身高体格轮廓画的，既然圣女判断是同一人，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
看着那黑衣人，舒千落沉默了下。
“可，如果是王子的话，圣女为什么认不出来？”
“气息。”
少年伸手戳了戳校花大人的脸蛋儿，慢慢悠悠的为她解惑。
“活人气味不同，气息亦不同；亡魂没有气味，却有阴气，阴气的轻重，以及沾没沾血腥，和血腥中煞气的轻重，有过一定的了解，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且，圣女不是说了？‘那人的气息很奇怪，跟他们不一样’？既然她提到了气息，就代表那不是亡魂，而是人，或者其它东西，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他瞅着脸色阴郁极了的小妞，低笑潋滟。
“孔雀城中有王子的亡魂，很好的诱导了圣女的判断，让她纵然觉得那黑衣人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也不会联想到王子身上，只会认为他可能是先前有来过孔雀城游玩，或者她在别的地方见过类似的人，才会生出那样的感觉而已。”
“……真狡猾！”
舒千落咬了咬牙，却还是心有不忿，不太想承认那个黑衣人就是王子，她抿了抿嘴，心情差到极点的瞪着狗男人。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肯定那黑衣人就是王子，毕竟，活人可以找别人假扮，鬼要怎么找别人假扮？还有你那百分之一，没有确定的误差，又指的什么？”
“啧~”
瞅着心不甘情不愿，完全不想认清现实，自欺欺人的小妞，夙顾白莞尔哼笑。
“怎么？仇恨萨喀王子？心疼鄯依娜？所以不想承认王子就是那黑衣人？自欺欺人的认为，自个儿不信了的话，就能减少对鄯依娜的伤害？”
“毕竟，她是为了整个孔雀城才走上了万劫不复，哪里会想到，她一心想拯救的人中，竟然有人将她拖进了更深层的地狱？还将她给利用彻底的？”
！
小心思被直言拆穿的校花大人，僵了一僵，愤愤的撇开头，不想看狗男人那欠浪莫名的鸡贼笑容。
可，她以为眼不见就能清净了？
做梦！
少年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给狠掰了过来，对上她那怒火直烧的双眼，戏谑悠悠。
“还是说，认为她的性子跟你很像？让你生出了同情？”
“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有人当头一棒敲醒你，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或者还会比她的更糟糕？更生出一种，如果在当初，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也不会落到这种局面了对不对？”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种连点儿隐私，小心思都不给她留缝儿，完完全全的，赤果果的站在狗男人面前的羞耻感，让校花大人恼羞成怒的扑上来狠掐住他的脖子咒骂。
“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给别人留面儿就是给自己留下面儿？你一天天的！不挤兑我，不拆穿我，不扯我遮羞布，你就开心不起来是不是？！”
“唔——”
被校花大人一个虎扑，上身微微后倾，靠在黄沙斜坡上的少年，无视脖子上那能掐死他的力道，笑眯眯的浪皮。
“瞧你说的，虚伪和气是留给外人的，对自家人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折腾，怎么任性怎么造作，难不成小落落想让爷对待外人一样对待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少曲解我！”
气结的舒千落，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不管！没有百分百的实锤，纵然只有百分之一的误差，我还是有理由怀疑那黑衣人不是王子！”
“好好~，他不是王子，不是王子~”
“你！”
少年那哄三岁小孩儿的语气，让舒千落跳脚，凶神恶煞的想要活撕了他！
可是最终却敌不过狗男人的厚脸皮，气鼓鼓的松开手，狠踹了他一脚泄愤，然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似是这样才能在气势上压倒他。
“那百公之一的误差是什么！说服我！”
“啧啧~”
瞅着贼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妮子，少年戏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