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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妈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说的也着实太没良心了，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啊。
老夫人做这么多的事情，说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叶信和叶鸿。
难道是为了自己吗？
如果她不是为了叶信和叶鸿，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做侯府的老封君，叶恺自会好好的供养他，哪里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如今，老夫人这里全都是麻烦了，叶信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人心寒啊。
“二老爷果真如此说？”洪妈妈问道。
“是，是大哥说的，我也想请妈妈劝劝老夫人，千万别在做什么了，我能做的有限，而大哥也绝对不会在姑息了。”叶海劝道。
他知道自己说话，基本没有，老夫人也是不会听的。
所以才想让洪妈妈劝劝老夫人的。
洪妈妈心中也有数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三老爷一心都是为了老夫人，可老夫人虽然固执，可到底是三老爷的亲生母亲，奴婢请三老爷多多体谅老夫人，奴婢知道三老爷孝顺，请三老爷不要跟老夫人计较了吧。”洪妈妈说道。
“我自然不会跟母亲计较的，只是您一定要劝劝母亲，千万不要在做那些无用功，不要在自寻死路。”叶海依旧劝道，话也越说越重了。
不过叶海说的都是实情，大家应当也是心知肚明的。
“奴婢知道了，三老爷放心吧。”洪妈妈连连应道。
洪妈妈送着叶海离开，却正巧碰到叶信到了。
看到叶信第一眼就看的出来，叶信的满脸不耐烦，看这样子，只怕是很不情愿来看老周氏的。
只是这老周氏都让人去请他了，他若是不来，也的确是太不合适了，这才来的吧。
叶信看到叶海，也十分的吃惊：“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叶信的想法，自然对这边是避之不及的，若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了，他根本不会来这里的。
“听说母亲行了，过来看看母亲。”叶海答道。
“哦，那你这是？”叶信继续问道。
“我看过母亲就先走了，二哥也去看看母亲吧，母亲正等着二哥呢。”叶海十分客气的说道。
叶信忍不住抱怨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母亲也真是的，不都好好的吗？看什么啊？”叶信十分不情愿，他根本就不愿意到这里来，他躲还躲不及呢。
如今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侯府了，他这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这没想到叶恺如此绝情啊，真的会把他给赶出去。
想到这些，叶信就快要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老周氏啊。
“二老爷。”洪妈妈的声音也带了些责备，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叶海却恍若未闻，连话也没搭，直接就离开了。
这些事情，当真也是十分无奈的，根本也没法说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二老爷。”洪妈妈一脸严肃：“老夫人身子不好，奴婢连三老爷也没说，但是也必须要告诉二老爷，老夫人下半身失去知觉了，如今只能在床上将养着了，待会儿二老爷对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千万要适度，不要惹老夫人不高兴，二老爷记住了吗？”洪妈妈再三叮嘱道。
其实这话她真的是谁也不想说，如今老夫人身子这样子，她也要死死的瞒住老夫人，如果老夫人知道了，真的是神受打击啊。
“洪妈妈这话何意？下半身不能动了是个什么意思？”叶信问道。
“就是失去知觉了，因为毒素破坏了腿上的经络，所以才会如此的。”洪妈妈没好气的答道。
“你的意思是母亲残废了？”叶信满脸不可置信，质问道。
“二老爷最好喊得整个侯府都听到才好。”洪妈妈的语气越发的重了，真的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我也是太惊讶了啊，没想到母亲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这真的是太离谱了，这太医简直是太没用了，真是的。”叶信陪着笑说道，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是有些过分了。
“二老爷随着奴婢进去吧，老夫人等了二老爷好久了。”洪妈妈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挫折叶信进去见老周氏。
毕竟老周氏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见叶信。
叶信随着洪妈妈进了正房。
果然，老周氏看到叶信，神色立刻添了继续光彩。
“老二，你来了。”
“母亲，你好些了吧。”叶信也笑着问道。
虽然心里十分不待见老周氏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维持着礼节的。
“好些了，还死不了，若不是把你和鸿哥儿安排好，老身且要活着呢。”老周氏对叶信招呼着说道。
叶信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到了老周氏身边。
他其实真的不是很想见到老周氏，甚至都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事情现在都闹到这地步了，他们也是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何苦如此呢。
他现在看到老周氏，就想到自己要被赶出侯府了，也真的说不出什么母子情深的话来。
“母亲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啊。”叶信只是劝道。
“老身知道你孝顺，放心吧是，老身且死不了呢。”老周氏说道。
叶信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着急，虽然洪妈妈再三叮嘱，可是他是真不想离开侯府啊。
“母亲，大哥说，等母亲身子好些了，就让咱们搬离侯府，母亲可知道这件事？”叶信问道。
洪妈妈听到这话，已然觉得不好，便一个劲儿的给叶信使眼色。
可叶信恍若未觉，继续问道：“母亲，洪妈妈方才说，您下半身失去知觉了，以后只能在床上生活了，您这身子都这样了，大哥不会把咱们赶出去的吧，只要母亲对大哥说，大哥一定会把咱们留在府里的，往后咱们就在这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岂不是也挺好的吗？大哥要把鸿哥儿记到我名下，实际上倒也没什么，这鸿哥儿毕竟也是我的骨肉，若是能记到二房也是极不错的，况且何氏那个悍妇，也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的，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叶信絮絮叨叨的说道。
这些话，直接把老周氏给气了个倒仰差，差点把老周氏给气昏过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这叶信说这些话，简直太没出息了，可也说是没出息到极点了。
不对，老周氏光顾着生气了，竟然没略过了最重要的话，她往后下半身不能动了。
老周氏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说老身下半身残废了？”
“二老爷。”洪妈妈喊道。
“你别说话。”老周氏对洪妈妈制止道，然后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叶信：“你再说一次，老身到底怎么了？”
“是洪妈妈说的，说母亲下半身不能动了。”叶信指着洪妈妈说道。
这个锅，他可不背啊，他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不关他的事儿啊。
“二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呢。”洪妈妈也急了，她也真是追悔莫及啊，干什么要和二老爷说这样的话啊，早知道，就不该说的。
她也是想着若是二老爷知道了老夫人如今的情况，能多顾着些老夫人，千万被气着了老夫人，可谁曾想这二老爷直接把老夫人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不是刚才你跟我说的吗？母亲身子如何，难道她自己还没权利知道吗？”叶信理直气壮的说道。
洪妈妈这才算是明白了，这二老爷根本就一点儿都不顾及老夫人的身体，只是顾着自己的感受罢了。
而他此刻说这番话，也过是觉得老夫人身子不好了，都残废了，若是去对侯爷说，侯爷肯定不会把他们分出侯府了。
合着还是为了自己。
洪妈妈心中十分怨怼，老夫人全部的心思，怎么都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这二老爷可是老夫人最疼的儿子了。
可二老爷就这样辜负老夫人的一片慈母心。
“老身问你，老二说的可是真的吗？老身这腿不中用了？”老周氏一脸阴沉，指着自己的腿，问洪妈妈。
洪妈妈心中悲痛，可是事到如今，也瞒不下去了，这叶信自己都对老夫人说了，还怎么瞒下去呢。
“老夫人。”洪妈妈悲痛欲绝的哭道。
“老身问你话，你说话，你哭什么？”老周氏狠狠的说道。
洪妈妈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只能忍着痛点点头罢了。
她知道也是瞒不下去了。
老周氏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十分难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神色凄然，颓废，似乎一下子苍老下去了十几岁。
她顿时挥手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真的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心中更是悲戚，老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感觉，老身的腿真的没感觉。”老周氏悲痛欲绝的哭道。
洪妈妈赶紧上前抱住了老周氏：“老夫人，您别这样，您能好起来的，您一定能好起来的，府医受了，您的身子还没好呢，您这样激动，对身体没好处的。”洪妈妈哭诉道。
“老身已经残废了，还要这身子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老周氏真的是十分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的。
她怎么就残废了呢？
她真的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
她以后是不是只能瘫在床上了，这种没有尊严的日子，她该怎么过下去呢？
真是不如死了的干净呢。
叶信见老周氏竟然悲痛欲绝到了这个地步，又哭又闹的，还要寻死，顿时也唬了一跳。
他没想到老周氏会这么接受不了啊。
这事情可麻烦了。
“母亲，母亲，您冷静一下，您别着急啊。”叶信也开口劝道。
洪妈妈此刻都快恨死叶信了，她跟叶信说这个事儿的初衷，是希望叶信可以好好的跟老夫人相处，顺着老夫人一点，可叶信却干了这么脑抽的事儿。
“滚，滚出去，你滚，滚！”老周氏对着叶信大吼道。
而就在此时，叶信和洪妈妈觉得一股子恶臭的味道传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老周氏，老周氏虽然小半身失去了知觉，可嗅觉还是管用的，自然也闻到了。
洪妈妈此刻也记起来了。
府医和太医都说过，这老夫人喝的药，就是我往外排毒素的，可能会腹泻不止。
看这样，八成是腹泻开始了。
尤其是老夫人还这样激动，不腹泻才怪呢。
叶信见状，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远远的离开了老周氏身边，而且还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老周氏被叶信这个样子给打击的不轻，这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竟然还这般的嫌弃她。
倒是洪妈妈上前安慰道：“老夫人，没事儿的，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让奴婢给您收拾一下吧。”洪妈妈忙说道。
“你走开，你们都走开，走开哦！”老周氏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她本身就刚刚醒过来，结果又受了这样的打击，心里肯定受不了，现在也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老夫人，您冷静一点，您千万别这样子，您怎样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啊。”洪妈妈哭诉着说道。
好在老周氏哭着闹着，觉得自己体力不支了，也就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老夫人，老夫人。”洪妈妈过去晃了晃，见老夫人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昏过去了，也就稍稍安心了些，她也要先给老夫人收拾一下，也不能让老夫人就这样脏着吧。
叶信早就跳到老远去了，都恨不得直接走人，若不是觉得直接走人不太好的话，估摸着叶信这会子已经走人了吧。
“母亲晕了？”叶信问道。
“二老爷，您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洪妈妈忍不住抱怨道。
“好了，抱怨什么抱怨，有什么可抱怨的，我不也没想到会这样吗？我若是知道母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呢？”叶信不耐烦的说道。
“既然母亲晕了，你来收拾吧，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母亲，别叫母亲整天的寻死觅活的了，知道了吗？”叶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了，说完，转身就走了，走的那叫一个着急啊，估摸着也是很嫌弃老周氏了。
洪妈妈心中真的觉得悲凉不已啊。
这老夫人从小最疼爱的就是这二老爷了，可到了现在，二老爷竟然如此嫌弃，老夫人真是白疼二老爷了。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真是够凄凉的。
洪妈妈对老周氏是衷心一片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肯定不会嫌弃老周氏。
也叫了小丫鬟进来，一同给老周氏换洗。
小丫鬟年纪小，从前做过脏活累活，可这种污秽之物，看着也着实恶心，而且她也是新晋到老周氏院子来伺候的，忍不住到一旁吐了。
洪妈妈也没说什，毕竟她也左右不了人家啊。
好歹换好了，洪妈妈丫鬟打了水来，给老夫人擦干净了身子，又换了干净的裤子。
为防止老夫人再排到裤子里，洪妈妈还给老夫人身子下垫了些软垫子，这样再换的时候，也就容易的多，不像现在这样了。
洪妈妈把那些污秽的裤子都让人端下去了。
她看着老夫人这样子，其实心里也觉得很悲凉，老夫人是个这么要强的人，可是今天却落到这个地步了。
她怎么受得了呢。
洪妈妈思量再三，这个时候，真的不宜再让老夫人动气了。
她就和外头守门的护卫商量着，想见见侯爷。
护卫点了点头，让人去回禀了。
而叶恺也已经知道了此刻这边发生的事情了。
叶恺也没想到，这老夫人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竟然人瘫在床上了。
并且还经历这么一场尴尬的事情。
没有比这拉尿在裤子里，更让人觉得没有尊严的事情了。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拉尿排泄都控制不住的话，就真的只是等死了。
这活着和死了，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不过老夫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的。
叶恺也知道，这老夫人是十分骄傲好强的一个人，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当真也是够可悲的了。
叶恺正在感叹呢，小厮却来禀报，说洪妈妈想求见他。
叶恺微微皱眉，这洪妈妈先求见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莫不是要求他，还是见老夫人这样子，想要离开侯府，或者是离开老夫人呢？
其实叶恺倒也吃不准这洪妈妈的意思。
不过依着洪妈妈对老周氏的衷心，应当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老周氏身边吧。
叶恺准了洪妈妈的要求。
很快护卫就带着洪妈妈来书房见叶恺了。
“奴婢给侯爷请安。”洪妈妈深深的拜倒在地。
叶恺看着洪妈妈如此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
其实这洪妈妈到真不是个恶毒的人，但是她对这老周氏，可真的是衷心一片啊。
毫不夸张的说，老周氏若是让她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死的。
就衷心到这个地步，也难怪到了现在，也只有她陪在老周氏身边了。
“洪妈妈来见本侯有何事？”叶恺淡淡的问道。
“禀侯爷，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今日三姑娘去看老夫人，也同奴婢说了侯爷打算让老夫人随着二老爷一同离开侯府的事情，奴婢求求侯爷不要让老夫人跟着二老爷，今日三老爷去见老夫人了，说愿意供养老夫人，请侯爷让老夫人跟着三老爷吧，如果老夫人跟着二老爷，迟早是要被气死的。”洪妈妈说完，连连磕头，希望叶恺可以同意。
叶恺倒是没想到洪妈妈是来说这番话的。
不过这叶信也的确是够厉害，去了一趟，就把老周氏给气成这样子了，若是真的让老周氏跟着叶信，肯能真如洪妈妈所说，老周氏会被叶信给活活气死。
这老周氏同何氏也是有心结的，而现如今，老周氏又变成了这样子。
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往后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大好过的吧。
“这个本侯不想插手，本侯是老夫人的继子，老夫人也不是本侯的亲生母亲，本侯如何插手老夫人愿意跟着哪个儿子呢？”叶恺直接拒绝了洪妈妈，他是真的不想管这些事儿，只有老周氏想要跟着哪个儿子，他也懒得管。
反正他是不会让老周氏在留在侯府就是了。
“侯爷，您就可怜一下老夫人吧，好歹老夫人也是侯府的老封君啊，在外人面前，侯爷总归是要叫老夫人一声母亲的，侯爷您何苦把关系弄得这么冷硬呢，现在老夫人真的是需要人照顾的，奴婢自知侯爷和老夫人积怨已久，也不敢奢求侯爷能让老夫人留在府里，奴婢只求侯爷能让老夫人跟着三老爷生活，奴婢就感激不尽了。”洪妈妈再次磕头求道。
“你说这话，本周倒是不明白了，这牛不喝水还能强摁头吗？老夫人自己不愿意给跟着三弟，本侯也是无用功，妈妈与其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劝劝老夫人，让老夫人自己认清楚现实，去跟着三弟来的更实际一些。”叶恺直接说道。
洪妈妈见叶恺这样子，是铁定不打算惯了。
其实洪妈妈也就是来试试的，其实洪妈妈何尝不是抱着叶恺能有些同情心，最好把老周氏给留在侯府这样的打算的。
可很明显，叶恺没打算把老周氏留在侯府。
就老周氏这样祸害，留在侯府，除非吃拧了吧。
“好了，你就好生伺候老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府医，找辛管家，这些日子，先让老夫人在侯府好好养伤，养病，什么时候本侯找到合适的院落了，再让老二搬出去，如果老夫人愿意改变主意跟着老三了，那么本侯也把老三一并放出去，不过你也要跟老夫人交代好，等过些日子，本侯会和族中说清楚，把叶鸿过继到二弟名下，从此以后叶鸿就是二房的少爷了。”叶恺再次说道。
洪妈妈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自然也是无法改变的，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了。
洪妈妈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她都不知道会到荣安苑，该如何面对老周氏。
不过刚进了荣安苑，就听到正房传来了老周氏怒吼的声音。
洪妈妈不敢耽搁，连忙进去看老周氏。
果然正房里臭气熏天，老夫人只怕是开始腹泻不止了。
几个丫鬟都站的远远的，不敢凑上前去。
洪妈妈见状，忍不住骂道：“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不替老夫人收拾一下呢。”
那两个丫鬟一脸委屈，：“妈妈，老夫人不叫奴婢靠近，一靠近，老夫人就砸东西，奴婢们实在是不敢往上凑啊。”
洪妈妈心知肚明，这几个死丫头也是盼着不往前头去吧，肯定也是先老夫人脏的。
其实她这般硬着头皮往前去凑活，也是出于对老夫人的忠心罢了，她自己内心深处，未必不嫌弃老夫人。
“好了，你们去端几盆热水进来，然后都出去吧，别在跟前儿伺候了。”洪妈妈摆摆手说道。
几个丫鬟巴不得呢，赶紧去断了热水来，然后都退下去了。
洪妈妈到老夫人身边，老周氏已经骂的都没力气了。
看老夫人这样子，也着实是可怜，从前一个高高在上的老封君，现在竟然落到这个地步了，现在拉尿都只能在裤子里，的确是很凄惨的。
“你别管老身了，让老身死了算了，老身活着，真的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这一次，老周氏是真的泄气了，看着她的样子，真的是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了，整个人都颓废不已。
哪怕是老周氏刚醒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颓废不堪的。
从前不管怎么样，大概心里也都是有些希望的。
觉得往后的日子能好起来，她还是侯府说了算的老封君，可现在，知道自己残废了，整个人都觉得没了希望了，尤其是还被叶信如此嫌弃，老夫人不可能察觉不出来的。
“老夫人，您被这样，会好起来的。”洪妈妈一边替老夫人换衣服，一边用毛巾给老夫人擦拭身上的污秽之物。
幸亏这回点了些电子，不像头一次那样脏的厉害，换起来也就方便许多了。
老夫人看着洪妈妈认真的帮她擦洗身上的污秽物，心中感动不已，没想到临了临了了，到了这年纪，竟然是洪妈妈在她身边伺候她，并且一点儿都不嫌弃她，这真的让她很感动。
可她一直疼爱的儿子女儿呢，却没有一个在身边的。
“多亏了有你了，没想到到最后，竟然你不离不弃的照顾着老身的，老身那儿子女儿，算是白疼了。”老周氏叹着气说道。
“老夫人别这么说，怎么就是白疼了呢，其实三老爷是孝顺的，三老爷就提出来要照顾老夫人呢，要奴婢说，老夫人何不跟着三老爷离开侯府，到外头开府令过，这岂不是比现在的日子好的多吗？省的留在侯府，过的也不痛快。”洪妈妈借机劝导。
“老身都这个样子了，难道侯爷还容不下老身在侯府住着吗？老身都这个样子了，现在我荣安苑除了你之外，老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外头还站着侯爷的人，现在恨不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侯爷到底还在担心什么，担心老身去谋夺他的爵位吗？”老周氏气愤不已。
“老夫人。”洪妈妈此刻已经麻利儿的帮着老夫人穿好了裤子，这一次也垫了厚垫子。
洪妈妈倒是不嫌麻烦，这老夫人也觉得十分欣慰。
“您别着急啊，您听奴婢说啊，您和侯爷的心结太重了，虽然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可侯爷也绝对不愿意让您继续留在侯府了，与其如此，老夫人到不如自己提出来要离开侯府，说不准以后侯爷还能对老夫人好一些的。”洪妈妈提议道。
“老身为什么要离开侯府，老身可是侯府的老封君！”老夫人气的吼道。
她真是不甘心啊，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侯府，她如何甘心呢，可是不甘心又能做什么？
“我的老夫人啊，咱可不能跟侯爷莱硬的，咱们可付不起这个代价的，如果您听奴婢一句劝，往后这二老爷的事儿，三姑奶奶的事儿，乃至于连二爷的事儿，您都别管了，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旁人的一概不问，一概不管，俗话说不聋不痴，不做家翁，老夫人何苦在为了不相干的事儿，继续跟侯爷作对呢，这没咱们好果子吃的，到不如和三老爷一同出去安生的过日子去，这才是正经呢。”洪妈妈循循渐进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