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云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位孙姑娘这是唱的哪出戏。
孙香莲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让她走了啊，她不是下人吗？就应该听我的话。”
“她们虽然是下人，可是我们也是拿她们家里人的，不会随意使唤的。”钟姝婳道。
“什么？拿下人当家里人？”孙香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钟姝婳，本来以为这给表妹看着跟她是一样的人，没想到这个表妹居然把下人当做家里人，看样子是疯了吧，“表妹，你这样做可不行，这样人家会骑到你头上的。”
钟姝婳喝了一口茶，神色平静，“表姐不必为我家中事情操心，这些都有我娘担着。”
“我还不是怕你们傻么。”孙香莲道，“这下人就是个下贱的人，可以让主子任打任骂的，干嘛对他们这么和气，他们会蹬鼻子上脸的，你可不能这样，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其中的窍门。”
钟姝婳又喝了一口茶，没有答话。
“还是你们家好呀，看着这么大，还有丫鬟下人。”孙香莲满脸的羡慕，“不像是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吃饭都快吃不起了。”
钟姝婳看了一眼孙香莲，不是说吃不起饭么，怎么还这么富态。
孙香莲道，“还是表妹你有福气，一出生下来就有这么大的屋子可以住，要是我的命有这么好就好了，以后我也能嫁给好人家，荣华富贵什么都有了。”
“表姐的年纪还不大，现在怎么就想着嫁人了。”
“那当然了，女儿家生下来不就是等着嫁人么。”孙香莲道，“我可是琴棋书画都会的，样样精通。”
钟姝婳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表姐琴棋书画都精通，我倒是没有表姐你厉害了。”
孙香莲一听钟姝婳都不会，有些得意洋洋的，“那是当然，我祖母可是特地为我找的师傅教我的。”
钟姝婳真是看不出来孙香莲的祖母居然会下这么大的血本给孙香莲做这些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婳儿。”林薇薇喊了一声，“我的东西落在你家里了。”
“薇薇啊。”钟姝婳朝她招手，“你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
“是我的一块手帕，我可是绣了很久了。”林薇薇朝着她们走过来，猛然看见孙香莲，差点没笑出来，“这，这位是？”
“这是我的远房表姐，孙香莲。”钟姝婳拉着她坐下来，“我让红叶姐姐给你找帕子，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会。”
钟姝婳觉得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孙香莲，还是拉着一个人陪她比较好。
林薇薇道，“正好我娘也来了，和你娘说话呢，估摸着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离开。”
“那就太好了。”钟姝婳道，“表姐，她是我的好朋友，林薇薇。”
孙香莲想要露出温柔的笑容，可是配上这胭脂看着有点吓人，“林小姐。”
“孙，孙小姐好。”林薇薇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钟姝婳道，“表姐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说这事呢。”
“啊？表姐这么厉害。”林薇薇也有点不可置信，“我也在练习琴艺呢，不知道表姐会弹什么曲子，有空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曲子？”孙香莲道，“春花月。”
“春花月？”林薇薇思来想去了一下，“莫不是春三月下江？”
“没有江，就是春花月。”孙香莲道，“我师傅可是老手艺人，你这个小丫头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原来这样啊。”林薇薇想着自己没听过的曲子多得是，这春花月没听过也正常，“不知道表姐现用什么样的古琴？”
“古琴？什么古琴？”孙香莲道。
“这琴棋书画不就是古琴吗？”林薇薇看向钟姝婳，自己也产生了疑惑，“难道不是吗？”
钟姝婳也奇怪，“表姐，你弹得不是古琴吗？”
“我吹得是唢呐。”
“.....”钟姝婳和林薇薇没忍住笑了出来。
孙香莲脸色黑了下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钟姝婳道，“表姐，你别误会，我们以为你说的是古琴呢，是我们见识浅薄了。”
“那当然了，你们年纪才那么点大懂什么。”孙香莲一脸鄙夷，“原本以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懂得这些，没想到连这些都不懂。”
“这唢呐....也，也是挺好的，女孩子学起来不容易”林薇薇道，“这要是学得好了，也是一门手艺，不知道孙小姐师傅是？”
“就是村口吹唢呐的，他可是吹了很多年了，平常家里有个红白喜事，都请他去吹唢呐呢，十村八乡的都有名气。”孙香莲十分的得意，“平常他都是不收女学生的，看我聪明，这才把我收了。”
“孙小姐真是天赋异禀啊。”林薇薇夸了一句。
“什么，什么大饼啊。”孙香莲听不懂这句话，忙问钟姝婳，“她不是在骂我吧。”
“没有没有，她是在夸表姐你聪慧过人，真是厉害厉害。”钟姝婳道。
孙香莲更加得意，“那是当然了，我学的可是很认真的，回头给你们露一手。”
钟姝婳觉得更加奇怪，不是说孙香莲看过书吗，怎么连天赋异禀都不知道，又问道，“表姐学过书画，不知道看过什么书，作过什么画，能不能让表妹我欣赏欣赏？”
“没问题。”说着孙香莲就起身，好像在找什么。
林薇薇和钟姝婳也是一头雾水，钟姝婳道，“表姐，你在找什么啊，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不是，我在找树枝呢。”孙香莲在树底下扒拉着树丛，找到了一根树枝，“就是这个。”
“表姐，你拿树枝干什么？”钟姝婳问道，“不是要作画吗？”
“就是拿这个啊。”
钟姝婳道，“表姐，你要是作画，我就去给你拿笔墨纸砚，用树枝干什么。”
“你笨啊，这笔墨纸砚不费钱啊，用树枝画，多省钱啊，到时候用脚一抹，又能重新画了。”孙香莲蹲在地上开始作画。
“你表姐倒是别具一格呢。”林薇薇小声的道，“我还是头次碰到。”
钟姝婳道，“我也无奈啊，本来我还想着我这表姐还挺有过人之处的，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我以为她祖母真给她花了重金去学琴棋书画来着。”
“你也不想想你表姐家是什么情况，她祖母能让她学吗？”林薇薇道，“哎，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可是这样拿出来显摆就不好了。”
钟姝婳道，“算了，咱们就当是看个热闹吧。”
孙香莲站起身来，看她们两个交头接耳的，道，“你们两个在干嘛呢，不是要看我画画吗？我已经画好了，快过来看看。”
钟姝婳，林薇薇看了地上的画，“......”
“这是什么什么，大雁往南去的画。”孙香莲道，“我可是学着有名的画照着联系的。”
钟姝婳咽了咽口水，“还真是挺有创意的。”
林薇薇也苦着脸，压根说出来什么违心的画，这就是几道横杠，哪里看得出来是什么大雁啊。
“哎呀，我可真是聪明的很。”孙香莲道，“这画我就看了一眼就画出来了，这什么名家的画也不过如此么。”
“她描摹的不会时那副长风万里送秋雁吧。”林薇薇道。
钟姝婳道，“你也是够眼尖的，画成这样你都能猜出来。”
“瞎猜。”
孙香莲又说起来她读的书，不过都是一些画本子，上面的字没几个，她说字太多她看不懂。
这琴棋书画已经灭了三个，还剩下来棋了，林薇薇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当然会下棋了。”孙香莲道，“我们家就有一副棋子，那还是我太祖父留下来的，我经常和我两个弟弟下棋，今天时候还早，不如我陪你们下棋吧。”
“也好，也好。”林薇薇一口答应，“让我们也领教领教孙小姐的棋艺。”
钟姝婳让红云帮忙拿来一副棋子，孙香莲看见这红云横眉竖眼的，让林薇薇看着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云拿好棋子之后，孙香莲朝着红云喊道，“就是你，去给我倒杯水，不要太冷，也不要太烫，要不然我可不喝的，里面再放点糖，我要喝糖水，不要太甜。”
“孙小姐直接说温的不就行了吗。”林薇薇不知道为什么孙香莲对红云的态度这么差，难道红云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她。
“这是在教训下人，让她们猜不到主子的心思，要不然她们可就要尾巴翘上天了。”孙香莲道，“可不能像我表妹这么温和，还喊什么姐姐不姐姐的，这不是抬举她们吗？她们就是卖身的丫鬟，没打她们就不错了。”
林薇薇不解，“她们没做错事打她们干什么？何况这里又不是什么门禁森严的地方，干嘛这么多规矩。”
“所以说你不懂，这以后这些丫鬟欺负到你们头上你们就知道了。”孙香莲提起来这些丫鬟十分的不屑，都是一群下流的，只配给人磕头做事。
钟姝婳握住林薇薇的手，示意她不需要跟孙香莲说那么多，反正这个孙香莲也听不进去，还不如少费一些口舌。
红云去做事去了，是红叶送来了棋子，随后又端来了一杯糖水，“孙姑娘请喝。”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跟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孙香莲昂起头来，“没大没小没规矩的东西。”
红叶脸色淡淡，倒也没有生气，“孙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下去了。”
“我让你下去了吗。”孙香莲道，“你看看你家这个下人，半点规矩都没有，还要她干什么。”
钟姝婳不高兴了，“这也不是你家的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要论起来，我看你才是外人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的表姐。”孙香莲喊道。
钟姝婳冷笑一声，“喊你一句表姐，那是我抬举你。”
“你....”孙香莲指着钟姝婳，她不敢打钟姝婳，可是还是敢打下人的。
孙香莲扬起巴掌就要打红叶，钟姝婳眼疾手快拽开了红叶，冷冷的看着孙香莲。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理。”林薇薇道，“蛮横不讲理。”
孙香莲道，“我教训下人都不能教训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好意思跑来别人家教训人。”林薇薇道。
钟姝婳道，“我们家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尽早走人吧。”
“你们，你们。”孙香莲咬着嘴唇，“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人，姝婳我可是你的表姐，你居然帮着别人不帮我，你娘知道了肯定要训你。”
“这就与你无关了，这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吧。”钟姝婳道。“别再来了。”
红叶道，“小姐，您消消气。”
“我才不会跟这种人计较生气。”钟姝婳道。
孙香莲突然哀嚎一声，跟刚才孙钟氏那哀嚎声如出一辙。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孙香莲坐在地上，嘴上说的话大多都是从戏文里面听到的，“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红叶也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姑娘家这样的，以往在京城可没有遇见过。
“你怎么还坐在地上撒泼无赖了。”林薇薇道。
钟姝婳道，“红叶姐姐你去找阿红姐姐她们，把她给拉出去吧。”
“好。”红叶只得先去找阿红，顺便再去找一趟夫人，问问这事儿到底怎么办，毕竟两家都是亲戚，这要是撕破脸面也不好看。
钟姝婳才不管坐在地上哀嚎的孙香莲，林薇薇也坐在一边看着。
孙香莲光打雷不下雨，一声哀嚎的比一声大，脸上没有半点泪痕。
“这搭配我还是第一次见。”林薇薇小声的道，“让我想到了头带大红花的媒婆。”
钟姝婳掩着嘴巴道，“不瞒你说，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情面，没好说出来。”
“你这表姐也真是难得一见了。”林薇薇道，“这样子就像是前段时间来抢房子的那户人家的亲戚一样，撒泼无赖的，就跟泼妇一样，见谁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