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只相信我。”
“嗯，还有呢？”
“姐姐……那姐姐愿意告诉我……”
“不愿意，还有呢？”
封南星摇头：“想不起来了。”
“那就姑且算作只有这些吧。”封姜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问道，“客厅收拾了没？”
“嗯。”
“爸爸妈妈回来了？”
“嗯。”
封姜想，早干嘛去了，非得把自己手腕儿伤成那样才愿意把事情拽上正轨。
但是一想到小少年与她通话中断后的种种行为，封姜就有些心口不舒服。
封姜：【统统，我有点儿难过。】
系统：【……】
封姜：【真的，有点儿难过。】
系统：【这不应该吗？！你惊奇什么？是个人类看到对自己那么好的一个……一个……姑且算是神经病吧，看到他受伤，都会难过的不是吗？】
封姜：【……是吗？所有人类都会吗……】
所有人类……
所有……
人类……
封姜突然有些想笑，那她到底不算“所有”呢，还是不算“人类”呢。
这次的上学是被封南星提上日程的，但是封姜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有些惆怅：“南星啊，我们去旅游吧。”
“姐姐不是说要让我赔偿两份奖状嘛！”即使是今日，封南星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惊，而后是无止境勾起的嘴角。
那句话普普通通，甚至带着一些气急败坏的意味，但却像是一缕晨曦，驱散所有阴霾后，照亮了他的世界。
“明年……明年行不行？”封惆怅，“外面雪好大，好冷，好不想出门。”
“那姐姐想不想吃冰激凌？”
“想。”封姜舔舔嘴角，“但是不想出去。”
“姐姐……”封南星看着越来越懒散的少女，彻底的没有脾气。
曾经天天想要出去的是她，现在天天窝在家中的也是她。
想吃冰激凌的是她，怕冷的也是她。
这样有小脾气的姐姐，真可爱。
“过年后，爸爸妈妈就要离开了。”封南星道，“姐姐会想他们吗？”
封姜无语：“请不要给我说要离开了这几个字好不好？！”
害怕！
封南星有些委屈，但是不得不换一种语气：“姐姐，过了年之后爸爸妈妈要周游世界去了，说你叫了爸爸妈妈之后，他们就死而无憾了。”
封姜：“……”
这个封南星是专门来气她的，鉴定完毕。
不出意料的看到小少年有些得意的笑容，在她扫过来的时候不减反增：“姐姐，如果他们现在离开，你就可以每天走路了，要不然……”
“走路？走路有什么好的？窝在床上不好吗？”封姜疑惑，“是床不够软还是电视剧不够好看，为什么要走路？！”
听着少女近乎无赖的回答，封南星失笑。
“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眼眸有些昏暗的小少年，封姜下意识的扫过他头顶的进度条。
百分之三十。
还剩百分之三十的心理阴暗程度值。
她不知道是不是到达底端的时候，韩白洛才会被判定为脱离生命危险，而后主线完成。
但是在她没有寻找到答案的时候，她并不想离开这里。
“封南星，我们去旅游吧。”封姜郑重的道，“去……一个没有雪的地方。”
“如果姐姐真的想去的话，那么，如你所愿。”
在封姜看不到的地方，封南星手指头在颤抖。
没有雪的地方……
没有血的地方……
那年的大雪纷飞之下，绽放了一地的鲜红，是他一手催生出来的罪孽。
她安然度过了危险期，如他所愿。
安静的在家中养病，如他所愿。
不再向往外界，不再期盼救赎，不再依靠那两人，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他，如他所愿……
但是，那双眸子终究是与他所愿有了差别。
即使设想过，即使预料过，但是当没有光点与聚焦的视线扫过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只是，他只想姐姐活着。
在这些天之前……确实如此……
这是姐姐想要逃离的地方吗？
这是姐姐不愿意再次看到的地方吗？
那么……他呢……
姐姐其实早就知道是他做的了不是吗？那么……他会不会再一次被……放弃……
封姜看着忽上忽下的黑色进度条，有些傻眼。
这次她是真的想不到说了什么刺激到脆弱的小少年了。
封姜捂住心口，对幸灾乐祸的统统道：【老年人，受不住刺激。】
系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的小主无所不能！】
封姜：【快闭嘴吧你！】
“南星……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封姜语气柔软，试探的问道。
眼睛一瞬不一瞬的扫过进度条，心里慌得一批。
她没有造孽吧？！
“姐姐既然不喜欢这里了，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封南星身音有些低沉。
随着他口中一句话说完，封姜只见百分之三十瞬间上升为百分之四十。
封姜：“……”
厉害了我的南星！
封姜咽了咽口水：“没，如果你喜欢的话，留下来也行！”
她想，是不是旅游这两个字是什么禁忌啊！
他是穿越者，难不成上辈子就是这么……
封姜脑洞大开，眼神有些忽闪，封南星在她面前晃悠了两下，她才反应过来。
“我没事儿，姐姐决定就好啦。”封南星笑道，“姐姐说的，我都听。”
封姜：“……”
如果黑色停下它侵蚀小粉红的脚步，她可能真就信了这句话。
封姜不知所以然，但是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南星，你想陪我去哪里？”
系统：【这不还是没有重点吗？小主你要翻车啦！】
封姜：【闭嘴吧我的统统！】
如愿以偿，黑色停止了颤动，还有慢慢下降的趋势。
玻璃窗下折射出来的彩虹色和阳光一起打在小少年头顶，和慢慢上升的小粉红相应和，让封姜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她的天使。
天天小粉红不好吗？为什么要心理阴暗程度爆表呢？！
“去哪里……姐姐都会带着我吗？”封南星不确定的开口，眼神有些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