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闭紧实，透过细细的眼缝，她看到了水面倒映着的自己。
半闭的黑眸倏地睁开，莫蘅猛地怔住。
湖面倒映着的她，一双黑眸也睁得大大的，神情愣怔。
湖面像一面镜子，但不是正常的镜子，这面镜子美化她的容颜，湖面倒映出来的她，似她，又不似她。
都有一双明亮的黑眸。
长发都被湖水打湿。
但湖面倒映的她，肤质细腻白皙，双颊透着健康的桃粉，脸上充满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拥有可她没有的胶原蛋白。
莫蘅一时间看痴了，她从水下伸出手，手指轻碰湖面，湖面的映象一碰就碎，又很快复原了回来。
五官一样，却分明和她很不一样。
莫蘅没有那么白，更没有那么好看。
她收了触碰着湖面的手，湖面又恢复了原状。
她轻轻勾唇，湖面的少女也跟着轻轻勾唇。
她眨眼，少女同时同步地眨眼。
即使她们真的很不一样，莫蘅也不得不承认——
湖面倒映的，就是她自己。
莫蘅抱着阿橘在湖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泡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上了岸，回了书阁。
院子里的湖泊距离书阁并不远，湿哒哒的莫蘅抱着湿哒哒阿橘走了一路回到书阁，莫蘅依旧湿哒哒的，阿橘又“胖”回了原先的模样。
一身蓬松柔软的猫毛使它看起来平白无故多了三四斤，随着阿橘一声“喵呜”，莫蘅把它放回书桌上。
把阿橘放下，手臂顿时轻快了不少，莫蘅低眸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托着阿橘动作的双臂，眉头往上一挑。
就不久前，没多久前，她抱阿橘一小会儿就觉得手臂酸涨了，她抱着从湖泊一路走到书阁，竟不觉得手臂有哪里不适……
人还是那个人，就是她。
手臂也是她的手臂，货真价实的手臂。
怎么会感觉不一样呢？
莫蘅盯着自己的手臂盯了良久，仍是盯不出结果来，她暂时把这页掀过去，弯身，捡起先前去追阿橘而没有捡起来的那本古籍。
古籍摊开两边，莫蘅伸手去捡，视线随意掠过古籍上的一处，她的眉头不幅度地拧了拧，脑海里浮现的是刚刚眼睛接收到的信息。
蓦然之间，她与古籍刚刚碰上的手指僵住了，眼睛里有不可置信丝丝分裂。
莫蘅正过脑袋，盯着地面摊开的古籍一个劲儿的看。
古籍上的文字明明还是晦涩难懂的形状，以前她怎么都看不懂，眼下，晦涩难懂的文字通过视觉传进脑子，自动翻译成她理解的意思。
她居然看懂了！
莫蘅满腔惊讶，甚至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来回睁眼闭眼，可她仍旧看得懂古籍上的文字——她终于确定，不是做梦。
她无师自通了另一门文字！
湖面倒映出的她的容颜，抱猫时她的手臂的感觉的变化，以及，古籍上的文字从看得懂到看不懂只是来回湖泊的时间和距离。
如果莫蘅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就是真蠢了——
阿橘引她过去的湖泊，似乎通过不知名的力量，对她进行了不知名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