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看似没怎么交流过的两人竟然已经有了来往的苗头。
不过他没多问，直接答应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谷昙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石桌上的小猫。
小陶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样，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方向正好就对着大门，“你回来了。”
谷昙点点头，将一个东西放在他的面前。
小陶鼻子动了动，然后打开了包装盒，入眼是一个草莓慕斯蛋糕，他金色的眼眸一下子泛起了光泽。
“你有钱了？”小陶问道。
“没有，他们请客。”谷昙往屋内走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小陶放心地吃了起来，一边还唠叨道，“等有钱了，一定要请回去知道吗？这样的关系才会长久。”
一只自以为在社会中拥有一定资历的小猫如是教导刚下山的晚辈。
谷昙自是一句句地都应了，没有半点不耐烦。
“你今天没出门吗？”谷昙问道。
“没有，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谷昙笑了。
小陶吃完蛋糕之后还将桌面也拾掇干净了，完全是一只不令人操心的小猫。
“我明天就去工作。”谷昙对他说道。
小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找到工作了？”
“不是，我今天看到西华路那边可以摆摊。”谷昙一本正经。
小陶才恍然反应过来谷昙赚钱的方法是什么，只是西华路他知道，是街道管理比较宽松的一条街道，经常上演城管与民众你追我赶地戏码。
他觉得这不太好，“你会被请去接受教育的。”
谷昙一脸疑惑。
“山下真的不能接受这个。”小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明面上不接受。”
谷昙了然，“我会找个人少的角落，”
“然后摆上算命捉鬼看风水的幡吗？”
“你怎么知道？”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谷昙‘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小陶又说道，“你这样明目张胆，躲哪去都不好使啊。”
谷昙皱了皱眉，“真麻烦。”
“所以啊，要不咱……”小陶微微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某种曙光，再接再厉道。
“所以不让人注意到不就行了。”
小陶沉默了一下，他相信，要做到这一点对谷昙来说应该不难，左右不过两张纸的问题。
见劝不动了，小陶也不说什么，反正她也摆不了几天。
若是碰壁，她自然就没这个兴趣了。
若是真撞到识货的人了，等手里有了门路，自然更不需要去街上站着了。
但是小陶没想到，谷昙的耐心这么好，连着好几天无功而返都还兴致不减。
不对，其实也不是没收获，每天都能拿回好几张包括不限于招聘的传单。
至于这几天的吃喝，也不知道谷昙在外面做了什么，每天拿回家里的饭菜都不重样。
这一天，谷昙照常来到街上，将简陋的帆布和折叠椅撑好，然后顺手替某店铺捉了一个小偷，换得了一餐关东煮。
她坐着坐着，仿佛老僧入定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良久，一个人听到了她的面前。
她适时地睁开了眼，露出了一个淡淡地微笑，“请问需要什么服务？求姻缘求子嗣亲子鉴定财运霉运大鬼小鬼房屋风水……”
“……”来人沉默了一下，声音带着点点沙哑，“大鬼小鬼都可以？”
谷昙看了他一眼，“还是需要一点限制的。”
反正千年的老家伙她是对付不了的。
“如果你没骗人的话，那就足够了。”男人连胡茬都带着颓丧地气息。
“你并不相信我。”谷昙冷不丁道。
男人嘴角微扯，“信了才叫奇怪吧。”
谁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停在了这里，莫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谷昙却不介意，反正生意上门了接着就是，于是她迅速收起了自己的家伙什，对他说道，“走吧。”
男人一愣，“去哪？”
“见鬼。”
若不是她的表情不含半点玩笑意味，荆耀都以为她是故意在逗乐了，但他并没有多加犹豫，反正都找上来了，就无所谓走这么一趟了，至于会不会被骗……
有胆子出来骗人，就要有翻船的准备。
“说一说你的情况吧。”明明是荆耀在领着人，但其实谷昙的步伐还要比快半步。
荆耀打量了她一下，“你不是会算吗？”
谷昙瞥了他一眼，“嗯。”
这反应实在太过无趣，显得荆耀想在找茬似的，他有些着恼。
两人就这样静默下来，知道到了一处地区偏僻的小巷门口，荆耀才瓮声瓮气地说道，“就在里面，敢不敢进去？”
他说的是敢不敢跟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进去，谷昙却以为他还在怀疑他，于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荆耀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狭小昏暗的小巷，入眼的便是同样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筒子楼，因为朝向的原因，显得没有半点生气。
谷昙四处打量了一眼，手中拿起了命盘。
男人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她之前有带着这么一样东西吗？
这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各种影视戏剧的耳濡目染下，倒是有了猜想。
他琢磨着，这小姑娘貌似装得还挺用心。
“要不还是算了吧。”现在哪行都不容易，真让人遇险了，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已经晚了。”谷昙淡淡地道。
荆耀愣了，这句话实在是太像某种危险场景的开篇必备了。
谷昙随手翻转命盘，然后往上撒了一把东西。
荆耀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白米。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看到这把白米竟然直立起来，还微微打着颤。
荆耀后背一凉，顿时目光炯炯地看向谷昙。
这阵视线并没有影响到谷昙，她说道，“进去吧。”
“好。”荆耀想要劝阻的话在这一幕之后顿时消散了。
他想，或许自己撞到好运了。
两人一进屋，白米就瞬间散落一地。
谷昙看了一眼地面，就说道，“在楼上。”
荆耀同样看了一眼地面，不知道这究竟能看出什么来，却听信了她的话，带着她往楼上走。
说是带，其实谷昙首当其冲。
地板嘎吱地响，荆耀屏住呼吸，也因为面前人的存在，莫名地压下了内心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