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妖怪。”余念最后将一腔腹稿化为了这么六个字。
黎羡川眸光微动，脸上的错愕淡得可以忽略不计。
余念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你有什么看法？你讨厌妖吗？我不是故意现在才说的。”
她说到后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余念其实很少有这样的状态，也许是因为她和人交往就比较平淡，也许是面前这个人对她来说比较重要，所以看重他的想法。
见女孩有些慌乱地样子，黎羡川带了一个安抚意味地笑容，说道，“其实好像也并不意外，不过我以为只有小鱼儿是妖怪。”
闻言，余念才是真正地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蔺秋没和你说吗？”黎羡川没多想，解释道，“小鱼儿能让狼妖吃亏怎么可能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再者，她很有灵性。”
余念眼睛一转，“小秋知道你知道了？”
黎羡川微微颔首。
余念的眼神又充满了复杂，还带着对某个不在场人士的懊恼，她舒了一口气，“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黎羡川同样认真地洗耳恭听，压下了准备问她的问题。
“我是猫妖。”余念再次只剩下了简略的话语。
听到那句话就对余念原形颇为感兴趣的黎羡川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惊喜，随即说道，“难怪你会养小鱼儿。”
话音刚落，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彻底地惊了，“你就是小鱼儿？”
余念微微垂眸，没敢去看他的表情，轻轻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都是你吗？”
余念在这等待半天，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惊得直接抬头直视他，但是在看到大将军一脸认真地在费解的时候，竟然无端地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她憋了一下，“你就只想问这个吗？”
黎羡川忽而笑了，“这倒不是，只是这个问题比较吸引人而已，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更喜欢哪个你？”
听到这句话，余念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个激灵，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问话的方式多么有歧义，脸一下就红了。
见她反应奇特，黎羡川品味了一下自己这句话，也颇有些不自在。
半晌后，余念已经恢复如常，反而坦然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和人待在一起，还是和猫，毕竟，这算是两回事。”
黎羡川顿时打消了心里的那些杂念，他斟酌了一下，“我才说过，小鱼儿很可爱，而你是我的恩人，也是友人。”
中规中矩的回答却让余念一下子神采飞扬，“那就好。”
“嗯。”见她笑容明媚，黎羡川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然后笑道，“难怪这段时间都联系不到你，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余念闻言没回应，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黎羡川自然地避开对视。
“云泽，你好像变了，笑容变多了。”余念一本正经地说道，愣是说出了时隔多日的感叹意味。
黎羡川失笑，“我们这段时间又没怎么分开，哪来的改变。”
余念嘟哝道，“视角不一样嘛。”
黎羡川无奈。
“所以你这是又变回来了？”黎羡川不了解其中的关键，半带不解地说道。
“嗯，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会变回原形，不过不打紧，只是形态不一样而已，没有任何副作用。”余念解释完还顺带保证了一下。
黎羡川稍稍放心，“那你平常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
对黎羡川而言，小鱼儿是那么一小只小白团子，暂时无法将她和余念这么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自是非常关心她的生活。
“一般我都会提前储备好吃的在家里，反正我又不怎么和人来往，是人是猫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余念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偶尔会在小秋这里度过安全期。”
黎羡川想到家里那个初来时一直紧锁的猫房，顿时了然。
“看样子你们都说完了。”一道男声从门口传来，姿态闲适。
两人齐齐看过去，蔺秋正倚在门边，带着点点笑意。
黎羡川顿时明白刚才蔺秋那是故意给他们留出了说话的空间，顿时点点头。
“那好，过来吃东西吧。”蔺秋招呼道。
“麻烦你了。”黎羡川站起来。
“这还客气呢。”蔺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黎羡川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站定，然后略微打量之后说道，“你难不成也是……”
话音未尽，蔺秋却笑了，“是，我也是妖怪。”
黎羡川显然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地就自爆了，多少有些猝不及防，然后愣在原地。
余念踮起脚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欢快，“不过他可不是猫妖哦。”
黎羡川缓缓地点头，迅速消化了这个消息，但也没多问其他，只是对蔺秋原形的猜测是避免不了的。
他向来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私事，倒也没打算问，而走在前面的人好像也没有打算主动说的意思，这个问题暂时就这么过了。
一顿水煮鱼吃得余念大呼痛快，一边还不轻不重地抱怨道，“当猫没当人吃得舒服，体格太小了。”
蔺秋不禁摇头，“像谁亏待你了一样。”
黎羡川想了想小鱼儿那毫不逊色人形时的胃口，没有拆穿。
主菜是余念的心头好，自然又是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加上今天坦白了一些事，更是没有多少顾忌。
若是以往，黎羡川多少要担心一下她的胃口，但是如今知道她并非常人，自然就把心收了，而且还因为收到余念的影响，胃口也极为不错。
饭后是余念收拾的，名为消食，实则是把这段时间的殷勤都给献了。
黎羡川没离开餐厅，然后就这样看着她，这一看倒是发现了许多余念和小白猫之间一样的小习惯。
比如余念会不经意间地抬手，像是小鱼儿在抬爪子一样。
比如她瞪着眼睛的时候和小白猫一样圆溜溜的。
黎羡川以前的那些觉得宠物随主人的念头现在都找到了依据，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相像的方面。
他还想到一个问题，难怪小鱼儿能像人类一样吃东西，他还曾奇怪过那些对于猫咪的禁忌事项在小鱼儿身上像是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