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间，沈父从外回来。
路过庭院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的院子里听到了京二胡等各类乐器拉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还有戏子的唱腔。
听上去，凄凄哀哀，又无比动人。
沈父的脚步一顿。
他转头看过去。
声音好像是从清清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难不成清清喊了戏班子到府里来唱戏？
沈父看不上戏子，但是对戏曲文化十分的尊重。
这是老祖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是国家的国粹。
就像是他们读书人的书籍一样。
外人说是迂腐酸臭，但是它的财富却是无人能比。
外国人的知识先进，但是又怎么比能上他们中国呢！
沈父抿了下唇瓣，朝那边走了过去。
来到院内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一个丫鬟。
沈父随口问了一句。
“小姐找了戏班子来府里听戏？”
那名丫鬟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是小姐是在唱戏。”
沈父“……”
“什么？”
那一瞬间沈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清清在唱戏？
她什么会唱戏的？
沈父怀着不敢置信的心情走进去，看到院内情况的时候，沈父的脚突然的就顿住了。
院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十几丈高的戏台子，布置的十分完善，红布垂垂，台下坐满了观众。
走进去的一瞬间，你会恍惚的以为自己此刻就是在戏园子里。
沈父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戏台上那个身穿着女蟒戏服，珠光摇曳，穗子轻晃，步步生莲的女孩。
往常白净的小脸画上了浓浓的妆容，红色的眼妆晕染着脸颊，片子衔着宝石。
台上的人捏着兰花指，水袖一抛，那双秋眸顾盼生辉，生动无比。
嗓音婉转，咿咿呀呀，唱着凄哀衷肠的故事。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才久久缓过神来。
随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小姐唱的太好了！”
“小姐好棒啊！”
“啊啊啊啊，唱的我心痛死了，呜呜呜……”
“……”
沈夫人在下面听得热泪盈眶，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沈夫人内心酸楚无比。
刚开始听女儿要唱戏的时候她觉得荒唐无比。
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戏，怎么可能会唱戏！
可是到后来，她看着女儿穿上女蟒戏服，扮上妆，娴熟的和后台的老师傅们交流着戏曲文化的知识和等会上台的几个要点情节的时候，沈夫人这一刻才清楚的明白，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女儿。
沈夫人想起了女儿上吊后醒过来和他们说的那些话。
他们真正的了解过她吗？
没有。
她和老爷只是把他们想要在女儿身上看到的品质德行强加在她身上。
一直都是他们希望她学什么，会什么，却从来没了解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沈父木然的走过来，他脑子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的震撼。
“刚刚……那个是清清？”
沈父像是没回过神一样，木然的问沈母。
听到沈父的声音，沈母回头眼眶通红的看着沈父，她哽咽着：“老爷，我对不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