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洗完澡的他面容苍白，看起来更像误入凡间的天使了。
白T恤稍有些大，露出一截锁骨。手臂上的撕裂伤看起来有些狰狞，脸上也有青紫的地方。
“过来。”
楚棠梨叹口气，招呼对方坐过来。
以楚栖行目前的情况，他哪儿都不能去。不然，光是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都是妥妥的虐待儿童罪。
首先上药的地方是脸颊。楚栖行呆呆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从对方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映象。
对于这个事实，他百分百满足。
他突然间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绝对不会遗弃他，还要对他敞开怀抱的。
“衣服脱了。”她冷不丁说道。
楚栖行有些呆愣，身体倏然僵硬了。
“不。”
楚棠梨奇怪地扫视他一番：“给你上药，身上那些伤肯定没好全吧，再耽误就得溃烂了。”
少年一反常态，扭扭捏捏，楚棠梨不打招呼，摸了一下他的脸。
楚栖行本就苍白的脸颊平白染上一丝绯色。
热度升高了。
这孩子，害羞个什么劲。
楚棠梨腹诽，手上却一点没停，三两下就扒了对方的衣服。
操，真够惨的。男孩背上就没有一块好肉，皮开肉绽，有些伤口已经结痂了，而有些还在出血。这些丑陋的伤疤如同虬结的小蛇在身上横行。
楚棠梨用夹子夹着裹了酒精的棉花团，给这些伤疤做了个简略的消毒。
楚栖行一声不吭。
“我看你和沈青翟两个可以组个年度最惨组合了。”少女打趣道。
“沈青翟？”
“就是今天给你地址的那个。”楚棠梨漫不经心。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少年扭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她。
“没什么关系？”楚棠梨随口一说，“嗯……投资人跟演员的关系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他身上跟你一样。”此话一出，少年那双眼睛所投射出的光芒就显得灼目了。他紧紧盯着楚棠梨，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
“不小心撞见的。你个小孩子，这么紧张干嘛？”楚棠梨笑嘻嘻地摸了摸他柔顺的黑色碎发。
可能是美少年天生拥有治愈魔力，跟楚栖行待在一块儿的短短几小时内，她的心情还挺好。
“你们……不是恋人对吗？”少年瞬间攥住了楚棠梨皓雪似的手腕，脸上满是认真。
她挑眉，“不是。”
“那就好。”楚栖行收回手，眼瞳里散发着野兽捕食的光，“不然，我会杀了他。”
“而且——”他话锋一转，“你不是我姐姐！说，她在哪里。”
少年人的力气总是很大的，楚栖行对身上再次撕裂开的伤口毫不在意，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顺便掏出一把折刀，抵住了楚棠梨的咽喉。
“我就是楚棠梨。”
刀刃缓缓上移，最终在仅离她眼球两三厘米处停止。
偏偏身下那人，不管死活、毫不畏惧地眨了眨眼睛。
“再近一步，你亲爱的姐姐就要被爆眼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