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经知道了什么？”小和尚想了一会儿，向楚青问道。
“我只知道我哥在一八零年，被人绑到了天狼后就遇害了。其他......其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楚青有点可怜地眨了眨眼。
“你呢？”小和尚抬头向布罗罗望去。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就不诚实了吧？”小和尚逼视着她，不咸不淡地质问道。“要你管啊？你能不能利索地说话了呀？废话怎么就那么地多呢！”“好，我不废话了。我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什么，不过我可不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要是说出了什么不当的事情，你们不要怪我出言不慎。”
“事情的起因你们总该知道一点吧？”小和尚轻声问道。“我只听说当年我哥因为整顿公司的事务，得罪过一些人，所人被人报复......”“停，你这消息太不靠谱了。你呢，布丫头？”
“我有名字，叫谁丫头？我听说的消息也和楚楚差不多。”“你不会也信了吧？”小和尚怀疑地问道。“我当然不信了，可是当年我们都太小了。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圈子，我虽然查了一段时间，但什么收获也没有。”布罗罗有点惭愧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后来被姨父知道了，还害得楚青和我都被严密看管了起来。”
“看管得对啊！”小和尚也跟着叹了口气。“你什么意思？”布罗罗瞪大眼睛，生气地瞟了一眼小和尚。“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不是被及时地看管了起来。怕是也会落到楚大公子的下场啊！说不定比他还要惨。”
“你的意思也是，这根本就不是报复那么简单？”布罗罗皱眼问道。
“报复？请问只是整顿公司的事务，有谁敢去报复他？那些事也不是他出面亲自整顿的吧？就是报复能轮到报复他嘛？这种低级的谣言你也信呀？就因为整顿公司的事务，就有人敢这么报复荆兰楚氏的大公子，你是真当楚家是一只病猫呀？”“你这话什么意思？”布罗罗立刻紧张地追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不用这么紧张！再说你也不是楚家的人吧？”“哼，不要话里有话地损人！真当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嘛？”
“嘿嘿......虽然我常常因为世人的愚昧而感到寂寞，但是我却从没觉着这世上就我一个聪明人。你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太笨的人嘛！”“哈哈......”楚青忽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笑呀，楚楚？他说得也有你一份！”布罗罗有点恼火地嗔怪道。
“我本就是一个笨人，不怕别人说我蠢。”楚青不以为然地回道。“不，你很聪明。”小和尚却赞叹道。“布丫头，虽然聪明。有时候却显得有些太心急了。”“要你点评了，你以为自己是神啊？赶紧说正事，你以为这件事为什么发生？”
“不是我以为，而是我查到。”小和尚轻声纠正道。
“你查到？”布罗罗和楚青都有一点惊讶地问道。
“对，是我查到。”小和尚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一八零年是一个与往年很不一样的年份。当然了，这是针对楚家或者说是针对红伞能源科技来说的。这一年的一月份，听说红伞能源原本有一份新产品要问世，是不是？”
“有吗？我不知道。楚楚，你有印象吗？”“你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么久了我怕是记不太清楚了。”“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印象就不用多想了。想来你们应该是不知道了。”“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这么确定？”布罗罗不解道。
“这是一款非常重要的产品，你们要是知道呢，就一定会记住得。绝对不用这么费力地去回想。”小和尚轻轻摇了摇头。
“说得这么神秘，我倒是真好奇了。”布罗罗轻轻抿起双唇，认真地回忆起来。“你是说原本有一份新产品要问世，是吗小和尚先生？”楚青皱眉想了一会儿，轻声问道。
“还是楚青小姐聪明。”小和尚笑道。“不是的，是我忽然想起了公司早年的一份‘青云计划书’。”楚青谦逊道。“那是一个关于全态动力场的研发计划稿。可是那天晚上，我刚刚打开看了一会儿。正觉着非常有意思，想要把详细的研发设想打开仔细研究的时候。忽然就被切断了浏览权限，等我重新输入密令确认了权限。再去公司的开发数体库去找这份文件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搜索都再找不见它的踪影了。哪怕是我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份份地人工检索。都再也没有从数体库中发现它。后来我问公司研发室的老人，他们开始还说有印象，可以帮我找找资料。但是后来我再去找他们，他们就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说过这种话了。”
“那份计划书，是不是一八零年前后的事情？”小和尚问道。“对，就是那个时间。不仅计划书是那个时间前后制作的，我还在数体库的高级权限区，找到了它的一点蛛丝马迹。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一八零年前后。公司应该有一款，非常重量级的原型实验产品要问世。可是后来我查看那一年的新品目录，除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例行性升级品。那一年，甚至直到今天。我们红伞都没有出过非常过硬的新品了。”楚青叹息着摇了摇头。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一种享受啊！”小和尚开心道。却引来了布罗罗，毫不客气的一个白眼。“那一年一月的最后几天，海城有不少神秘的谈话和一些神秘的人物出没。在楚旦公子，打出最后一个视讯后。海城出现了三十五分钟的全谱讯号迟滞，就是在这段时间，海城空港有三十七万七千六百多人进入了外层空间转运港区。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分钟的时间里，海城外空港一共有四千一百七十六艘空间舰离港，其中三千六百多艘是跨星系长途航程。”小和尚的侃侃而谈，一时间把楚青和布罗罗说得都有些发蒙。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楚青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后，轻声问道。
“没什么其他意思。意思就是，你哥哥应该就是在这一段时间离开的海城，离开的夏兰。”小和尚叹了口气，有点惋惜地说道。
“为什么？”“因为在海城出现了三十五分钟的全谱讯号迟滞后，你的父亲立刻就联系了你哥哥的办公室。那里没人，所有人都说他和一位研发室的同事离开了公司总部。”
“那......那这能说明什么呀？”“这能说明你哥哥在这段时间应该已经离开了海城，离开了夏兰星。”“啊？为什么？”楚青一脸的惊异。“你是说，当年楚旦哥被绑架的事情，不是一般的绑匪做得？”布罗罗皱着眉头，缓缓问道。
“嘿嘿......，布罗罗小姐真不愧是赫菲斯空战指挥学院指挥学院的高材生啊！一说到阴谋诡计的事情，你明显比刚刚要聪明了很多嘛？”“少废话！能够让海城大面积的讯号迟滞，这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吗？怕是夏兰星的警备司令部，也很难做到这种事情吧？没有信务部门的配合，他们就是不计成本地采用最大功率的阻断器，也不可能一下就把，整个海城的各种通讯信号迟滞掉的。你说的这种情况，到底靠不靠谱。”布罗罗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后，便十分怀疑地向小和尚质问道。
“这不是我说的，早就告诉了你。这些情况都是我查到的，我这里现在就至少有三个方面的调查报告，都是这么一个结论。你说我说的靠不靠谱啊？”“你说三个方面的调查......”布罗罗刚刚开口继续质疑，便发现自己的脑识域的识码团就是一阵急速的抖动。
“自己好好看一看吧。这里不仅有楚家当时的调查报告，还有海城警备司令部的报告。但是里面最关键的是联邦巡视稽查院的一份情况评介书，还有那个老头的亲笔签名。”
“哪个老头？”楚青好奇地问道。
“一个你绝对不想认识的老头。”小和尚笑嘻嘻地回道。“别听他胡扯！”感觉到楚青对小和尚的话，起了兴趣，布罗罗赶忙劝阻道。“你......”她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让楚青知道。但想了一会儿，布罗罗还是说道：“那个老头叫巴比?勃勃，是巡视稽查院的院部长官。你......你没事不要去瞎打听他的事情。”布罗罗说完，又赶忙地向楚青叮嘱道。
“为什么？巡视稽查院还有这么一个位子嘛？我为什么不知道？”楚青在得到布罗罗的介绍后，反而更加地好奇了起来。
“唉！我......早知道就该什么也不告诉你。反正你不要打听这个怪老头的消息了。他很危险的！尤其厌恶别人打探他的事情，听说打探他消息的人，很多都永远地消失了。”布罗罗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小和尚。
“这老头虽然很危险，但是他做出的调查和情况报告，还是非常准确的吧？”小和尚似乎没有发现布罗罗不高兴的情绪，反而很开心地向她问道。“他在这份情况评介书中，可是说了很多隐晦的事情。不知道布小姐看出来没有？”
“太不可思议了？”布罗罗满脸诧异地摇着头，好像没有听到小和尚的问话一样。“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姨父提起过这件事呀？”
“提起什么事情？”楚青着急地问道。
“楚旦哥的事情。”布罗罗伤心地摇了摇头，又向小和尚看了一眼。“我可以看吗？”楚青急迫地问道。“当然，不过你看时不要太伤心啦。”小和尚向布罗罗点了点头。“都不要这么伤心了。你们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比当年好多少啊！”小和尚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布罗罗立刻警惕地问道。
“意思就是，短时间内你们可能要暂时失去人身自由啦。”
“你威胁我们？”布罗罗沉声问道。“你不要觉着你可以在意态攻击中占据优势，我们就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了。”“这你就误会我了，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不过你们一点也不觉着，你们忽然来到这个地方很奇怪吗？”
“所以你们就想趁机绑架我们嘛？”布罗罗步步紧逼地问道。“你也知道我们家楚楚是什么来历，你觉着她会简简单单地一个人就来到，天狱这样混乱的地方吗？”
“呵呵......，布丫头，我好像提醒过你，我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侥幸的想法呢！海鲨的势力虽然大部分，和夏兰的军方有很大的牵扯。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夏兰星的几个财团负责后勤的生意。这里面就数红伞能源的份额最大了，要说现在海鲨的势力中，没有你们楚家的人。我想就是傻瓜也不会信的吧？而且我还听说，云雾会搞得那个行市。你们红伞的生意就在里面，还做得蛮大。你说这里面会没有楚家的人吗？”
“你既然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我想冒险行事的代价，你也会仔细地考虑一下吧？”布罗罗轻声问道。
“那当然，我小和尚最在意的事情就是代价和收益的关系了。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小和尚有点得意的声音，在布罗罗的脑识域中回荡着。“我想你们来到这个地方，一定是一个意外吧？”
“那又怎样？”布罗罗强势地回道。“我们这次既然敢来天狱，自然就做好了各种打算。告诉你们的老板，他要觉着我们是一个可以占的便宜。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也正想试试这两年到底学没学到点真东西啦。”
“我也很想知道，布罗罗小姐到底有没有学到真东西。”小和尚好奇地说道。
“好啊！那就来试一试吧？楚楚，你们家的楚陶卫，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真刀真枪地干过仗了？我真有点不清楚，他们还有没有当年的血性。”布罗罗爽快地答应道。“哈哈......”“我说的话很好笑嘛？”布罗罗听到小和尚的笑声，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不，不，一点也不好笑。不过布罗罗小姐学用空城计的时候，最好确认一下，自己的虚实到底有没有被别人看清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真不明白吗？你说这长一会儿了，我为什么没有看到青辉号的影子呀？听说青辉号才是楚绎先生专门为楚青小姐，准备的空间船啊？”
“你......，楚楚这次没有坐那条船，不可以吗？”
“噢，当然可以。不过那就有点可惜了呀，这条船上只有一小队的楚陶卫，不知道怎么保护你们的安全呀？你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白梯社和黑旗会的身上吧？”小和尚连珠炮似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是生意上的伙伴，这种长久的生意，想来他们也会看得很清楚利弊的。”
“是吗？那不知道布罗罗小姐有没有听说，白梯社和黑族会在上面已经打起来了呀？”“那是他们的家务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真没有关系吗？也许下面的喽啰打一打，确实和你们两位的安全没有什么关系。可要是他们的头领也都打起来了呢？白向一和易雄要是再战死了，你还觉着和你们没有关系吗？”
“你不要扯起大旗什么事情都敢瞎忽悠，他们两家的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那么容易地就把老大都拼死，那他们的老大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布罗罗不以然地哼了几声。
“这世上的巧事就是多啊！你看，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那群怪物来的时候，你们也来了。他们刚刚在银天航路搞出了一片空间奇点成形区，你们的船就巴巴地赶来一下就跳了进来。偏偏这个时候，那两位老头都觉着现在是一个机会。啧啧......你说这事得有多巧呀？”
“你就是说出花来，也不能凭空让他们大打一场吧？”布罗罗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我们从银湾星区装货起，就一直看着那两位大佬。为什么没有看出一点，他们有彼此算计的样子啊？”
“哈哈......布罗罗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太骄傲了呀？你一个还没有出炉的黄毛丫头，还能从那种老狐狸的行事中看出破绽来？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蠢！”“你才黄毛丫头呢！你说谁蠢？他们双方的居住区，犬牙交错。你说的那两位大佬的住处，更是只有一墙之隔。军火库在船仓的最底层。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把上下层的连接通道完全地封锁住。你觉着这样的情势下，他们双方像是有计划要干仗的样子嘛？”布罗罗气恼地说道。“倒是你，鬼鬼祟祟地来到我们的控制端，又偷偷摸摸地趁人不备，抢入我们的脑识域中。哼，我看你才是那个要打我们主意的家伙吧？”
“啪啪！”“拍什么拍？很得意吗？”布罗罗的眼睛，冷飕飕地向前方看去。“当然值得鼓掌了！确实不愧赫菲斯空战指挥学院的高材生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别人的家底摸得这么地清楚。但是有一件事，布小姐想过了没有？”
“什么事？”布罗罗有点不太高兴地问道。“布小姐了解这些人的底细嘛？知道他们平常的行为方式嘛？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小和尚在布罗罗脑识域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以你的经历，在遇到必须要应付的冲突时。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盘桓双方的优劣，并让自己的行为时时处于最有利的情形之下。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如果不能，也要以最小的代价，以最短的时间，用最有效的方式把对手击毙或者让对手屈服。我说的对不对？”
“对......”布罗罗答了一声对，马上就觉着小和尚说出的这些话。自己听起来非常地耳熟，却又觉着有几分怪异。“罗罗，这些话不是你常常对我说的嘛？”楚青小声嘀咕道。
“哈哈......，这些话当然是布罗罗小姐的高见。我不过是在她的文章里看到了，觉着非常地有见地，不经意地就拿来献丑了。”小和尚意有所指地说着。“可是布罗罗小姐，你想过一些问题没有。这条船上的家伙，可不是你们赫菲斯空战指挥学院训练有素的预备军官。也不是军队里讲战术守条令的士兵。说的好听点，他们是一群在是非之地讨生活的商人。说的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披着商人衣服的海盗。也许一切都按事先预计的情况，平平安安地发生。你们确实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可要是遇到了意外情况，比如保护你们的力量凭空消失了很多。或者是他们自己出现了大的矛盾，又或者外面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说他们是会遵守商人的法则呢，还是遵循海盗的做派呢？”
“要是我的话，我确实是不太敢，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他们的身上的。”小和尚似乎很贴心地提醒道。
“别说了！”布罗罗猛然打断了小和尚的话。“楚楚，你怎么看？”“我？我觉着咱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辞。”“那是当然的，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们看外面在发生什么。”
“那还不一样是你的一面之辞嘛？”布罗罗质问道。“当然不是我的一面之辞。你们可以看你们自己的控制端探测到的图影。”“你肯让我们退出意态识区？”“当然，我们又不是敌人。”“是吗？”布罗罗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这是丝毫不用怀疑的。你在赫菲斯肯定已经学过很多的战例了，像我这样无私奉献的敌人，你有看到过吗？”“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还用去我赫菲斯学嘛？”“你......，无聊！自己去看吧。”
“他......他真得退出了嘞。”楚青犹豫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果断地切断了自己脑识域和拟真控制端口的链接。“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布罗罗疑惑地举起自己的头盔，不解地向楚青看道。
“看样子，似乎是这样。”“不对，我总觉着事情不会那么地简单。”布罗罗轻轻地把头盔放在桌上，依然忧心忡忡地叹道。“他明明在刚刚传来的那个识码流中，向我们透露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有道理就这么凭空地消失呀。”
“他说的那几件事情......？”楚青犹豫地提醒道。
“我们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多。应该盯我们很久了......”布罗罗皱起眉头，托着下巴慢慢地想着。“可是我们的船来到这个地方，就像他说的那样。应该是一件偶然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也在这里出现了呢？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吗？”
“我觉着不太可能，罗罗。你难道不知道空间跃进，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的吗？不仅要有空间奇点的支持，也需要有一个庞大的时空井。可是这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他们要是有这么强大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绑架我们的。而且我觉着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
“我亲爱的楚楚啊，你真是太天真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布罗罗有些气苦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