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弄？”卫妍问。
“找他谈谈。”
卫舒不甚在意，“再怎么说也是亲戚，他辈份高，咱们就低调点，和风细雨的能谈拢就最好了。”
路心悦挑起眉，“路扬扬姓路是底线，你不能跟他妥协。”
“哪能呢。”
卫舒长长地叹一口气，瞥一眼路扬扬，目光颇有些感慨，“你路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他一个路姓的外孙不过份。”
路心悦也是黯然，默默地看着儿子，不说话。
气氛沉了一格。
路扬扬已经抓到了枕头，松松软软地抱在怀里，开心地翻滚着。他对气场敏感，骤然沉下的气氛，使得他的小眉头皱了起来，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妈妈，见她没啥反应，突然翻个身，伸出小手“啊啊”地求抱抱。
卫舒看得有趣，拦住路心悦，“我来抱。”
路扬扬对卫舒有陌生感，但是架不住她有好东西诱惑他。一个鸡血红的小玉坠挂到脖子上。
“这个是你路外公留下的，送给你。”她笑眯眯地说。
路扬扬感受到她的善意，捏一捏小玉坠，突地咧开唇，笑意盎然。卫舒抱起他，放到腿上逗着玩，“宝宝喜欢爸爸，还是麻麻？”
“他哪听得懂。”
卫妍笑着捏捏路扬扬的小胖腿，“儿子都喜欢妈妈。”
路扬扬确实听不懂，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落到她的大肚子上。可能是觉得新鲜，目光亮莹莹，跃跃一试地想要爬过去看看。
路心悦一眼就看出他那点不安份的小心思，拍拍他的小脑袋，“小外婆肚子里有宝贝，不能随便玩。”
她把“不能”两个字咬得重。
路扬扬居然听懂了，摆出一张小委屈的面孔，麻麻，你不要凶我嘛。
哎哟喂，那小眼神啊。卫舒太喜欢了，抱起来，在他的脸上大大地“啵”一个，“让你妈妈给你生个妹妹。”
路扬扬像是知道这个外婆财大气粗不好惹，讨好地眯起眼，嗯嗯，外婆说得太好了。
“小坏蛋。”路心悦忍不住嘟喃一声。
这边正欢快着，戴坚瑞领了王景盛进来。
他们俩领证的事情，在这边是公开的，所以，他现在是以准女婿的身份，进来见丈母娘。
“妈。”
他干脆利索地改换称呼。
太直接了吧，不要说卫舒，连路心悦都被惊到了，挑起眉头诧异地看他，要不要这么拼？
卫舒扛得住，半笑不笑地瞥他，“盛少有礼了啊。”
王景盛安静地看她，“我和心悦已经领过证了，法律上讲，我和她是夫妻，所以对您的称呼要改。”
卫舒笑笑，“咱们中国人对婚姻的认识，除了法律，还是世俗礼节。你和心悦法律上是夫妻，却没有摆过宴席，我没办法承认你啊。”
王景盛点头，“这个确实是我欠考虑，我已经和爸爸商量过。由您和心悦一起，挑个合适的时间，我们会在BJ和香港各摆宴席，补齐这个礼数。香港那边会按着当地的习俗，提前送去聘礼。”
路心悦晕啊。
没等她调整好面部表情，卫舒的目光已经转到她这边，“你怎么说？”
路心悦尴尬，“要不要这么麻烦？”
“哪里麻烦了？”
戴坚瑞插上来，“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当然要隆重。否则男方的亲戚可以不承认你，咱们路扬扬会受到牵连。”
有啥好牵连的？
路心悦撇起嘴，刚想说话，却被王景盛抢了先，“心悦，你不能欠我这个仪式。”
路心悦面孔红一红，丫的居然说这么不要脸的话，那还能怎么样呢？
她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卫舒和卫妍互相看一眼，眸光里都闪了些恍然大悟，原来王景盛是这么搞定心悦的？！
屋子里莫名地静了一瞬。
这中间还有个人比较疑惑，那就是咱们的路扬扬小宝贝。
他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路扬扬是宝宝的名字，连续听他们讲，却没有人朝他看。
他不满意了，小胖腿蹬起来，小胖手挥得高，啊啊你们在说什么啊啊，宝宝不高兴啊啊。
他这么一打叉，房间里的气氛又松缓下来。
戴坚瑞也是超级疼爱这个外孙宝宝，急急地走过来，“来来，外公抱抱，去外面沙发玩爬爬。”
……
从宾馆回去家里。
一家三口坐在后排座。
路扬扬已经玩累了，早就栽在王景盛的怀里，睡得酣熟。路心悦被办婚宴的想法给惊到了，有点闷闷不乐。
王景盛知道她在郁闷啥。
开导她，“你就当是演戏。”
路心悦心中喟叹，静了好一会儿才答，“我不想去香港。”
王景盛知道她不是不想去香港，而是不想去香港见戴氏的族人。
“你有我和宝宝。”他淡淡地说。
路心悦沉一口气，扬起头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爷爷说这件事情？”
“过来前，我已经打电话跟他交代过了。”王景盛的声音很淡，“他说他猜到了。”
路心悦觉得正常，无所谓地“哦”一声。
“爷爷说他双喜临门。”王景盛的脸上浮了些意味不明。
“双喜？”
“你要不要刷一下朋友圈？”
这个回答有点无厘头，路心悦狐疑地摸出手机，找出微信点进去看。五花八门的信息，她慢慢地往下滑。
突然，她眼睛一亮，“丫搞定了。”
王景盛知道她刷到王文轩的那一条，慢吞吞地跟上一句，“富义公司那边有消息传出来，严灵珊跟严则守摊牌了，她要和私生子竞争富义的管理权。”
路心悦怔住，随即，眸中浮起明亮的笑意。
“肯定是王文轩撺掇的。”
王景盛面色不变，声音沉稳，“严灵珊很聪明，也很勤奋，我认为她竞争胜利的概率很高。”
路心悦哈哈笑，“那是好久以后的事情。我只关心现阶段，严则守这个老古板要气爆掉了吧。”
“消息说他呆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王景盛没想到王文轩真的会劫糊成功，还把战火烧去了富义公司内部，“我小看王文轩了。”
路心悦呵呵笑，“他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被你和沈自若的光环给覆盖住了。这一回，他先下手为强，从沈自若那儿抢了严灵珊。东边不亮西边亮，也许他真能在富义打出一片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