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你带烟儿下去敷药，在让药师配些……咳，不宜受孕的……”说到后面，苏兰言语间染上几分暗示。
季连墨点点头，扶起娇弱似水的季连襄烟，缓步走了出去。
“大哥，你，你当真要听娘亲的话？”出了大厅，拐过去，一路来到房间外，季连襄烟终究没忍住拉着季连墨，潋滟水眸泛起一层水雾。
面对小妹几近恳求的语气，季连墨抿抿唇角。
“大哥……”季连襄要快要哭了，慌忙之间，她竟是直接跪了下来，纤纤玉手死死拽着季连墨的袖袍，关节泛白，抑制不住颤抖着。
“烟儿，你一向懂事，明知不可，为何还要……”季连墨去扶季连襄烟，后者却怎么也不肯起身。
两行清泪落下，季连襄烟泪眼朦胧地望着季连墨，一字一句道：“从小到大，我听话孝顺，懂事乖巧，可是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
“你……”
“大哥，你且依娘亲的话去请药师，一切后果，小妹一力承担，好不好？”猛地打断季连墨的话，季连襄烟抹了把眼泪，两眼红肿，水眸秋水阵阵，惹人爱怜。
话说到最后，竟带着几分颤抖。
“好吧，你……好自为之。”良久，季连墨咬咬牙，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季连襄烟。
“多谢大哥，小妹自有分寸。”季连襄烟破涕为笑，楚楚可怜。
“你且回房，别多想。”抬手擦去少女脸上清泪，季连墨轻声嘱咐。
……
季连襄烟和季连墨离开，厅内剩下季连振天和苏兰，季连振天坐在主座一脸凝重，还是没从突如其来的消息中缓过神。
“老爷，其实话说回来，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冷静下来的苏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缓缓开口。
季连振天神色一顿。
苏兰这么说，他又何尝不知。
季连襄烟若能与太子殿下喜结连理，那季连府可谓水涨船高，几乎少奋斗几百年，连东家都能轻轻松松踩在脚底。
可反过来说，难免这也是太子甚至帝宫的圈套。
小半年后，是神女封任大典，季连襄烟一旦受封，就是名正言顺的大陆神女，那时会掀起多大风浪，季连振天想都不敢想。
偏偏在灵师测试后，封任大典前，出了这么个大岔子。
女儿家清誉何其重要，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帝宫又不给答复。
现在整个季连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若帝宫应允，便是一片大好前程，否则，季连府就真的垮了。
季连振天重重叹口气，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虽是妇人，可也懂两情相愿的道理，烟儿向来自持稳重，可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太子殿下又如何，眼下人尽皆知，不给个说法，他这个太子也别想做了。”见季连振天沉默不语，苏兰忍不住指责起来，听起来是气话，可细细一想，话粗理不粗。
“住嘴，这等胡话能随便说吗？”季连振天皱眉冷声呵斥，可实际上，心里已经动摇。
“我去看看烟儿。”苏兰看在眼里，果断选择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