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手札

顾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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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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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琛坐起身, 顿了一瞬, 才道:“嗯, 前几日就定好了, 本来想早些跟你说, 没想到一拖竟拖到了现在。”

顾时欢忍住掐他的冲动, 板下脸:“怎么回事?”

沈云琛见顾时欢气呼呼的, 轻笑了一声,去捏她鼓起来的脸,被她躲开, 苦笑道:“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你可知道琅州?琅州是大昱和西庆交界之地,最近这段日子, 西庆往琅州运了不少兵力, 面上是练兵,谁知道私下里会有什么动作, 因此父皇派我去盯一段时间。”

“这还不是大事?!”顾时欢全身一僵, “万一、万一……”

万一西庆发起战争呢……

现在并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大昱、西庆和北漠三国之间尚不安宁, 时有战事, 便是沈云琛在边疆的短短六年, 已经历经了无数场战事。

自从沈云琛去年大胜归京之后,也只出过一次远门,那次的主要目是处理贪墨案和为了她寻药, 而今, 却是要再度上战场……

那些仿佛离她很远的战事,便这么陡然地跳到了她面前。

顾时欢抖着唇:“你怎么、你怎么这样……”

说着说着,眼睛里便蒙上了一层水雾:“这么危险的事,怎么现在才跟我说……朝中无人了吗?怎么偏叫你去……”

沈云琛哭笑不得给将她搂进怀里:“没你想得那么可怕。这支西庆军我打过数次交道了,对他们比较熟悉,因此派我去是最妥当的。本来也想早点跟你说,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又因今天的事情耽搁到了晚上……下次我一定及早跟你说好不好,嗯?”

顾时欢锤了他一拳:“没下次!”

沈云琛被她幼稚的话逗得发笑,不应允也不反驳,只是解释道:“这一百年间,三国之间的势力此消彼长,却也没有谁当真压倒了谁。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会早日归来的。”

顾时欢缩在他怀里,把眼泪全往他寝衣上擦去:“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个世道才会太平呢?”

沈云琛托着她的臀与背,扶着她坐得稳当舒适:“太平?纵观历史,有记载的朝代可追溯至四千年前,那时候各个族落经过长年纷战,终于统一成为中夏国,始有国家记载。从中夏国至今,足足四千多年,统一的时候少、分.裂的时候多,便是在统一的皇朝之下,也有饥荒、瘟疫、起.义、叛变、宫乱等记载,太平的日子实在太少了。”

“嗯……”顾时欢听着也不自觉叹息,她前些日子将《大昱国史》看完了,便又看了不少前朝的记载,那些四千多年的悠悠岁月,光是记载于书页上的,已经足以让人看一辈子,那些淹没在历史之河里的悲欢离合,又该有多少呢?

大昱这短短一百年,在这四千年中,便又显得渺小了。

而她与沈云琛,也只是历史烟云中很快就会消逝的一抹。

想到此处,顾时欢更加抱紧了沈云琛,不知怎么的,眼下一丝睡意也无,便想与他说说话,明天之后,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他说话了。

“你给我说说历史吧,我还没看完呢。”

沈云琛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古怪点子一愣,而后拉过薄被将她围起来:“看到哪儿了?”

“叫你说,你反赖给我……”顾时欢不似发怒,反倒像娇嗔。

她靠着他的胸膛,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感到特别平和与安宁,那些载于纸上的纷乱仿佛真的只活在书页里,不曾真正地发生过。

“中夏国统治了七百余年,后因大王昏庸,各地谋而反,分裂成各个诸侯国,表面仍以中夏王室为尊,实际上早已各辖属地,置王命于不顾。相安无事了近百年——那一百年,我想百姓应该生活得较为安乐——只是后来各个诸侯国不满于此,纷纷推翻了中夏王室,开启了长达百年的纷战……最后终得统一为大京朝。又四百年,分.裂成云国、凰国、靳国、越国、荥国五国。”

说到此处,顾时欢笑道:“凰国可有意思了,据说当年从天而降了一只大仙炉,是天遇明君,所以神仙来送礼呢。我还看到野史说,那不是什么仙炉,竟是来自未来的东西……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都有。可惜历经这么多年,那仙炉早已不知所踪,我找遍资料史籍也没有记载它的去处……真可惜,我还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炉子呢。”

沈云琛笑着揉她的脑袋,却放轻了力度,避开了伤处:“叫你去读史,你竟只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时欢哼唧一声:“正史读起来很枯燥的,还是野史有趣。”

又继续道:“反正之后又过了好多好多年,什么兴朝、大礼……有大一统的时候,也有各自割据的时候,真应了那句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后来便到了大楚、大邕、燕国、云国四国对立的时期了。因为之前有个云国了,因此这里的云国便被称为后云国——哎,云这个字这么好听么,怎么哪儿哪儿都有。”

顾时欢戳了戳沈云琛的胸口,因沈云琛这三个字,她对“云”、“琛”都感到格外熟悉和温柔。

沈云琛抓住她的手,习惯性地往嘴边一咬一亲。

“我对这段历史格外感兴趣,因为大楚出了第一位女帝——仁安慧成皇帝楚千翘。”顾时欢道,“她真厉害,我很喜欢她。”

顾时欢的眼睛里冒出憧憬:“是她先后灭了燕国、后云和大邕,结束了四国之间的不休战乱。在位期间,她也没有一刻放松,励精图治勤于政事,将大楚打理得越发强盛,实为女子典范!虽然世人都说这一切少不了孟丞相的辅佐,更有野史说这皇位是孟丞相让出来的,但我仍旧觉得,作为一个女子,能踏出那一步,已经足够了不起了。而且她的种种才能有目共睹,便是有良臣孟丞相在侧,也不能掩盖她身上的光辉。只不过世人多不能接受女子掌权,因此总对她多有诋毁罢了。”

顾时欢不屑地“哼”了一声。

楚千翘在位期间,不但国家强盛了,连女子的地位都提高了很多,只可惜她终究也没生出女儿,身边也没有堪当大任的女官,最后皇位还是又回到了男子手中,女子的地位渐渐地又下降了不少。

身为一个女子,她从小就对历史上唯二的两位女帝崇敬不已。经过这两位女帝的努力,女子的地位比大楚之前可好多了。

沈云琛听罢,侧头看着她,以前从未听她说起过这方面,而今见她说起女帝,眼中熠熠生辉,比屋子里的烛火还要亮堂,煞是艳丽动人,心中不由一动。

好像又挖掘到了她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模样。

他道:“娇娇……你想成为女帝吗?”

顾时欢陡然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去捏他的脸:“阿琛……你莫不是忘了你姓什么了?”

若是换成别人这样问她,她肯定得吓晕过去,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谋逆之语了……可是换成是沈云琛,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当他问自己想不想吃肉丸子一样平常。

纵使他就是皇家人,最该多疑狠辣的皇家人。

顾时欢挪了挪身子,与他四目相对:“我只是崇敬女帝,可不想自己当女帝。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可别平白耽误了天下百姓。我的愿望很小,只是希望天下能够太太平平的,女子能与男子地位等同,每个人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好了。”

沈云琛搂着她的腰:“嗯,我会尽我一生之力,铸就一个太平盛世。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顾时欢弯了弯眸子:“那不成,你要有原则,我如果无理取闹了,你可以不答应。”

沈云琛嗅着她胸前的香气,低低道:“你没有无理取闹。”

“我当然没有无理取闹——我是说以后嘛!”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顾时欢攀着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现在就无理取闹一次——你应当知道的,仁安帝楚千翘与孟丞相不只是君臣的关系,他们还成亲了,且在余生里只有彼此。我想,我们能不能像他们一样呢?在余生里,我不许你再有别的女人、别的子嗣,我生下多少孩子,我们就有多少孩子,我、我若是生不出孩子,我们便没有孩子。你别想去找别人。如有片刻违背,我会转身就走,那时候你可不能拦我。”

说出口,她已是心跳如雷。

关于别的女人,他们没有正式立下盟约,但沈云琛曾经许诺过,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而关于孩子,从前却是没提过这个问题的。顾时欢近来时常胡乱地想,若是自己真的生不出孩子了,往后可该怎么办?

想多了,便成了心底的魔。

索性借着这个时机,把一切郑重地摊开了说。

她不是想逼迫沈云琛,她只是及早亮出自己的要求和底线,免得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背上对夫君不够体谅的指责。

她早已想好,若是他接受便罢了,若是不接受,她也好及时抽.身,放他去找更合适的佳人。

顾时欢原本以为沈云琛会思索很久,没想到他一听完,便钳住了她的下巴:“我让你这般不信任?”

“不、不是……”顾时欢在他的钳制下艰难地开口,被捏得翘起的嘴巴一撅一撅的。

沈云琛便朝着她的嘴覆上去,同时松了手,扶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半晌后,从她唇上离开,沉声道:“我从来没想过去找别人。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如有片刻违背,你只管转身就走,我必不拦你——那么你也记着,我绝不会让这天到来。”

顾时欢怔怔地笑了,阴霾一扫而空,抱着他继续撒娇:“那你接着说,我就看到这儿了。”

其实这些粗浅的历史脉络,便是不特意去看,她也早就知道了,不过眼下她还不想睡,也不想聊现在的琐事,所以只好聊聊过去的事儿。

沈云琛却只想累了一天的顾时欢早点休息,于是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她的伤,一边敷衍地说了说:“大楚兴盛了五百年,终分.裂为东楚和西楚。继而又过两百年,割裂为六国。至武光圣皇帝统一六国,建立大仁国。她是历史上第二位女帝,也是唯二的女帝之一。三百年后,大仁国分割为三国后燕、新国和北乔国,又越三百余年,后燕和新国统一为大新朝,与北乔国隔江而治。再过了十余年,北乔被游牧民族所占,一统为北漠。大新则分.裂成大昱和西庆。距今已一百年了。”

这一百年来,三足鼎立,未尝有一日真正的太平。

顾时欢拧着他的衣角把玩:“其实至武帝比仁安帝更加传奇,她是一个平民女子,据说连父母都没有记载的那种,可是她凭着一己之力,在六国中脱颖而出,竟成一代女帝,简直是戏本子里都不敢写的故事!可惜,她身子不好,登基没几年便驾崩了,实在可惜……我看野史说,至武帝一生未嫁的原因是她钟爱着一个太监,若真是如此,那便更传奇了。”

沈云琛把手伸进她的寝衣里:“好啊你,明明正史野史都看过了,还叫我给你说。”

想着明天他就要走了,顾时欢难得没有羞怯地躲他,反而凑了上去,主动去咬他的嘴:“我看的都是野史,当不得真……哎,若是我们被写进野史,会如何?”

沈云琛哭笑不得,哪有人巴望着进野史,那都是古今的百姓乱说一通的东西。

因而手下未停,一件一件地剥去她身上的阻碍,一边咬着她的耳朵道:“我与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在野史里,也是一桩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顾时欢被他逗笑,又被.摸得浑身发软,渐渐顾不得什么正史野史了,那些故纸堆里的东西终究都沉入历史里了,现在,她眼里心里都只有沈云琛。

她的阿琛……

往后,会不会也有一个寂静的夜,一对恩爱的夫妻,说起史册上一个名唤沈云琛的皇帝呢?

会吧?一定会的。

顾时欢浅浅地笑了起来,这下连呻.吟都带了笑意,勾得沈云琛更加急切了。

烛火燃到了尽头,芯落即灭。

*****

因为顾时欢头上的伤,沈云琛做得小心翼翼,一次便罢。

第二天,他早早地就起了身,轻轻地在顾时欢的额上亲了亲,没惊扰沉睡的佳人。

可是等他穿上衣服,准备出去时,顾时欢就像心有感应一般,猛地一蹬腿醒了过来,朦胧的视线中看到沈云琛的背影,忙唤了一声,准备起来。

沈云琛回身,摁住她的手:“继续睡。”

顾时欢攥住他的衣角,满心的不舍和不安。

沈云琛揉了揉她的手,想说什么,临到头了还是只有三个字:“别担心。”

其实以往上战场的次数多了,比这艰险的更是不胜枚举,他不知道为何一次小小的离别就让她这么提心吊胆,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有人牵挂的滋味,像是整个心脏被抹上了一层蜜糖,连舌尖都甜到了。

顾时欢强笑:“不会有事的,对吗?你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就在家里安心等……再说了,大昱和西庆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没事的,对吧?”

沈云琛眉眼都晕染了笑意:“没错,我会没事的。”

他算了算时间,许下承诺:“去年的七夕节我没能与你一起过,今年我一定赶回来。”

顾时欢的脸上这才缓缓染上笑意,她告诉自己要成熟一些了,便慢慢地松开了手。

“我走了。”沈云琛说完,转身就走。

才走了两三步,便又猛地转身,扣住顾时欢狠狠亲了一口,深深地看着她:“不要想我……不,要想我。”

顾时欢眼眸弯弯地点头。

之后,顾时欢留着他吃早膳,然而吃过早膳,沈云琛终究还是出发去琅州了,临走前再三叮嘱她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

顾时欢乖巧地应了。

送走他之后,她却没闲着,径直去了宫里一趟。

她去见了沈宁安。

沈宁安跟她狠狠地哭诉了一场,说父皇还是不肯松口,一定要她嫁给那什么范蜀。

顾时欢只好耐着性子,巧舌如簧地劝慰她。

沈顺和上次被当众折了面子,像他这样的九五之尊,对面子的看重不是常人能比的,因此一气之下,宁可不顾女儿的幸福,也一定要维护自己的面子,也是可以想见的。

现在不宜硬碰硬。

这些道理,沈宁安也懂,只是心口堵得难受。将顾时欢送走后,她越想越气,把桌上的东西一气都拂到了地上。

*****

十余天后,顾时欢头上那伤处终于结痂脱落了,只不过那处剪掉的头发,尚需一些时日恢复。

这些天,一切倒是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发生,只除了安朝司回江南,要将京城的生意转给大哥安朝云来接手。

其余表兄弟自然都万分想不通,安朝云负责江南,安朝司开拓京城,这不是管理得好好的么,怎么安朝司突然便闹着回去?轮流问了几次,都得不到答案,也挽留不住他。

于是众人办了离别宴送他。

顾时欢称病不去,直至安朝司离京,再没见他一面。

*****

渐渐入夏,阳光一日比一日明媚。

今日顾时欢才吃了晚膳,正端着茶漱口,突然楚伯急匆匆来报,说是三公主割腕自尽了,惊得她失手便打翻了茶杯。

连忙站起来,往外跑去:“备马车!”

待上了车才知道楚伯大惊之下词不达意,沈宁安虽是割腕了,却并没有死,现下已经救回来了,抹了膏药吃了汤药,没有性命之虞了。

顾时欢那颗吓坏的心可算好些了,不过仍旧要去看的。

去了公主殿,只见太医们都候在外面,想必便是皇上在里面了。

她跟太医们见过礼,便叫人往里面通传,片刻后,皇上允她进去。

因沈顺和在,所以顾时欢不敢像平日那样轻松自在,她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进去,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况。

沈顺和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沈宜越站在一边,眉头皱地死紧。而沈宁安则手腕上裹着纱布,眼眶红红的,显然刚被训斥过,因此也倔强地别着脑袋,一声不吭。

倒是这屋子里的第四个人,叫顾时欢小小地诧异了一下。

苏贵妃。

她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正用帕子擦泪。

因苏贵妃平日不常出来,所以陡然见到她,顾时欢不由得讶异,转瞬便转过弯来,割腕自尽的是沈宁安,她万般疼爱的女儿,再不问世事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顾时欢向沈顺和与苏贵妃请安,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沈顺和像被惊醒似的,猛地站了起来:“不愿嫁就不嫁罢!下次你再使这样的小性子,朕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沈宁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仿佛腕上的伤一点影响也没有,麻利儿地从床上滚下来,磕头行礼:“女儿谢过父皇!”

沈顺和拂袖而去。

苏贵妃和沈宜越连忙扶沈宁安起身,顾时欢也走过去帮忙,将沈宁安又带回床上。

苏贵妃哭得一双眼睛都肿了:“你这孩子,这般大了也不叫人省心!那新科状元一表人才,哪里配不上你?便是你不愿嫁,也不该使出这种混账法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母妃怎么过!”

沈宁安忙去给苏贵妃擦眼泪:“母妃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胡闹了,您笑一笑,笑一笑……”

苏贵妃泫然而泣,怎么也笑不出来。

沈宜越也是气急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都收了起来,握住沈宁安没受伤的那只手,咬牙切齿道:“你这混账丫头,下次再不知轻重,我也当没你这个妹妹!”

沈宁安顿时委屈了:“哥……”

顾时欢连忙上前解围,柔声道:“母妃娘娘、五哥,安儿需要休息,可别伤上加伤了……”

苏贵妃叹了一口气:“这次没事就好,好在发现得早……”她轻轻抚着沈宁安的伤处:“我回去谢菩萨保佑了,你自个儿好好反省。哪日真的反省了,你再来绿蕊宫。”

沈宁安不敢辩驳,委屈兮兮地点头。

“母妃,我送你回去。”沈宜越扶着苏贵妃的胳膊,对顾时欢道,“劳烦六弟妹了。”便携苏贵妃出去了。

只有两人在,顾时欢也忍不住数落她,沈宁安却笑嘻嘻的:“你看,不吃点苦怎么能有效果?光是拿剪子威胁,父皇总不当一回事,这真下手了,父皇才能想起我是他的女儿。”

顾时欢简直要被她气死,只是又苦口婆心地教导了一番。至于她听进去了多少,她就不知道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便有人通禀,说齐伯侯世子张钧求见。

不知为何,顾时欢听了这个名字就来气,如果不是他迟迟不接受沈宁安,早就成了一桩良缘,哪里会来这么一大段风波,现在怎么好意思求见。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想完全没道理,但她就是忍不住。

便问沈宁安:“见么?”

沈宁安垂下眼,半晌道:“……还是不见吧。”

顾时欢慢慢笑了,安儿还是孺子可教的,既然三番两次被张钧打脸,又何必再凑上去呢?冷一冷这个张钧,或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呢。

“我去赶走他。”顾时欢往外走。

沈宁安下意识地想拉住她,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张钧正候在公主殿外,见大门一开,忙转过身去,见是顾时欢后,面色一顿:“现在是否方便,我想进去探望公主。”

顾时欢道:“不方便。”

张钧眉心几不可闻地蹙了起来:“只见一面,看看她就好。”

顾时欢嗤笑一声:“安儿说,不见。”

张钧便沉默了,半晌道:“那是我打扰了。”

顾时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不再争取一下?安儿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

张钧脚步一顿,却仍旧往前走了。

顾时欢气急,明明张钧再请求一番,或者候在外面的时间再长一点,先心软的肯定是沈宁安。而他却连这点坚持都没有。

她咬牙道:“你明明是关心她的,却不肯承认。你在逃避什么?孬种!”

顾时欢第一次骂人“孬种”,已经做好了被张钧骂回来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连步履都不停,就这样疾步走了。

留她在原地攒了一肚子气。

*****

又过了一段时日,沈顺和在早朝时痛骂沈如宣的事,顿时传遍了朝野上下。

不、不止是痛骂而已,下了朝,沈顺和便叫人将沈如宣一家软禁在了太子府,不许任何人出入。听说还是因了宁成月即将临盆,所以对他们特殊照顾,否则,他们都是要被打入天牢的。

原因便是——沈如宣买通废太子府邸的人,给废太子夫妇下慢.性.毒.药的事儿被揭发出来了。

朝堂皆惊。

顾时欢听到这消息,也是万分诧异。按理说,沈知远已经没什么威胁,至少目前算不得什么大的威胁,何至于特意派人去下毒,反倒给自己留了把柄?

沈如宣自然也辩称自己是冤枉的,不过下毒的人已经被揪出来,还指控了他,毒.药也在太子府被搜到,人赃并获,他的辩驳显得有些苍白。

不过,沈顺和也没有当场便判定他的罪,而只是将他们软禁起来,派了专人调查这件事,孟淳悠之父——太尉孟安、宁成月之父——廷尉宁武均被暂时撤职。

沈云琛走后,顾时欢身边再没一个可以讨论这个话题的人,她憋得慌,便叫人拿来纸笔,要给沈云琛写信通知他。

其实她心里清楚,憋得慌不过是个借口,而且关于这件事,沈云琛肯定会收到加急文书,可比她的书信纸笺快多了。

她只是想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写信给他罢了。

摊开信纸,顾时欢倒也没多写什么,这种书信往来不宜写太多深入的事,恐叫人看了去。于是只草草地交代了沈如宣因给废太子下毒而被囚一事,最后她顿了半晌,才写下最重要的一句话:

何时归?

羞赧地笑了笑,封好,叫人传去驿站。

*****

信才送出去两日,朝中又有了新消息,说是通过沈如宣下毒这件事,竟顺藤摸瓜地牵扯出了另一桩事——

去年秋猎攻击皇上的两只老虎,不是废太子派出的,而是沈如宣派出的!

下毒只是杀兄,派老虎攻击沈顺和,那叫弑父弑君!

沈如宣自是不认,为自己拼命辩驳,一口咬定是遭人陷害,求沈顺和明鉴欢他清白。

可是,经过查证,那两只老虎是有饲主的,那饲主是江湖人士,一直四处漂泊,最近回了京城,才叫沈顺和的人顺着线索查到了。

那饲主全部招供了,他那里可不止那两只老虎,另有猛兽十多只,也都全受他控制,无用的时候便放归山林。

据他说,那两只老虎,就是沈如宣从他这里买去的,故意叫他操控老虎,陷害于废太子。

他还留着沈如宣无意中落下的佩玉。

沈如宣大呼冤枉,说自己不曾认识这个饲主,而他府上玉佩那么多,丢了也不曾在意,所以也不知道那佩玉什么时候落到了别人手上。

这一切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便成了死不悔改。

但是证据呈上去后,沈顺和迟迟没有做出处置,所有人都只能安静地等。

顾时欢亦是如此。

虽然她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但是眼下她也没别的想法,只能静观其变。比起如何处置沈如宣,她倒是更期待沈云琛的回信。

只不过,还没等收到回信,她却先收到了宁成月快要临盆的消息。

宁成月肚中到底怀的是皇室的血脉,所以沈顺和还是颇为看重的,早在前些时候便派人太医和产婆驻守太子府,一旦宁成月有什么动静也可及早做安排。

这会儿,听说昔日好友要临盆了,顾时欢也有点担忧。

都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关……

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去,倒是姜如婳先来找她了,原来她也惦念着过去的情分,想去探望探望,并从纪怀曜那里拿了令牌,想与顾时欢一起去探望宁成月。

有姜如婳推她一把,她也坐不住了,立刻拿了六皇子府的令牌,两人往太子府赶。

这软禁只是暗地里的,明面上沈顺和并没下达过软禁的指令,因此太子府的守卫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若想前去探望,带上令牌证明身份,向守卫长报备即可,当然,身份太低的人在守卫长这里是过不去的。

匆匆到了太子府,两人的身份使她们通行无阻,一路到了宁成月临盆的房间外面。

这里早已乱成一团,产婆在里面给孕妇助产,太医则在侧面的花厅开一些养身的药方子。

沈如宣焦急地守在外面。

顾时欢和姜如婳见他这着急的模样,心里还有些替宁成月开心,原来她在沈如宣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她们两个便也静立在外面等,只是越来越心惊。

只见一盆盆干净的水被小丫头们端进去,不消片刻,端出来的便是鲜红的血水!

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外面的人没有等太久,很快,一个产婆挑开帘子,急急地奔出来,朝沈如宣大叫:“太子殿下不好了!侧夫人难产!侧夫人难产!”

“啊!”不止沈如宣一脸诧色,顾时欢与姜如婳也不由得心头一跳。

沈如宣忙道:“叫太医来!”

太医闻声从花厅齐齐过来,忙问产婆症状。

产婆急道:“胎位不正!侧夫人腹中的孩子迟迟不出来!”

“太医……”沈如宣一脸焦色,“太医,这该如何是好啊?!”

几位太医头碰头地简短地商量了一下,徐太医道:“侧夫人与胎儿怕是不能全保,只能二中择一。太子殿下,保大保小,由您定夺!”

顾时欢一诧,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尾……下意识地看向沈如宣。

沈如宣没有一丝犹豫,激动道:“保小!一定要保护她腹中的孩子!”

那等在一边的产婆也听到了,连忙“哎哎”了两声,又进了屋子。

“太子殿下!”顾时欢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太子殿下,不行啊……怎么可以!”

沈如宣眼眶充血,此刻像个疯子一样,嘶吼道:“她腹中有我的儿子,有大昱的皇孙!那可是皇孙!一定要把我儿子生下来!把大昱的皇孙生下来!对、对、对,生下来……父皇会开心的……”

姜如婳已是全身抖了起来,咬着唇呜呜直哭:“怎么可以……”

顾时欢也抖得厉害,不过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想冲进去,却被沈如宣派人拦下了。

沈如宣面色狰狞地看着她:“怎么!怕我生了儿子,重新得到父皇的关心,一朝洗刷冤屈是不是?!”

“不是!”顾时欢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就在产房外面,这个嘈杂的院子里,朝沈如宣大骂,“孩子没有了还能生,成月可就一条命!你对她竟一丝情分也没有?!”

沈如宣却充耳不闻,两眼只看着产房的门,脸上挂着怪异的笑。

这时候,门内传来宁成月的痛苦大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快过一声……

顾时欢咬着牙,宁成月的叫声像敲在她心尖上一样,那声音中的绝望,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遏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叫都叫不出声。

偏偏她此时弱小到无能为力!

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也不知宁成月叫了多少声,只听得最后一声高昂的叫声戛然而止,收缩成一个短促的音符——

同时,产婆抱着一个婴孩出来了,笑道:“恭喜太子殿下,是个皇孙女。”

沈如宣眸中的光顿时熄灭,脸色也冷凝起来,他连一眼也没施舍给自己的女儿,只留下一句“交给夫人”,就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面安静得如同一个人也没有。

姜如婳以帕掩泪:“成月她、她……她不会……”

“呸呸呸!”顾时欢拉起她,“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进去看看!”

正准备进去,余光见那产婆抱着孩子要离开,顾时欢连忙喊住她:“嬷嬷,孩子给我看看。”

产婆顿住脚步,面带犹豫:“六皇子妃殿下,方才您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叫老身带去给太子妃殿下呢。”

“我知道。我又不会带走孩子。”顾时欢理直气壮地一步步走近产婆,“我是这孩子的皇婶,怎么,连看孩子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产婆面露难色。

顾时欢却眼疾手快,在这时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紧紧抱住:“我就带进去给孩子她娘看一看,马上就出来。嬷嬷且稍候,立刻就还给您。”

这孩子既已被顾时欢夺走,产婆也不敢跟皇子妃抢人,只好弯着弓背道:“老身就在外面等着,望六皇子妃殿下快些,老身还要去复命呢。”

“自然。”

顾时欢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姜如婳进了弥漫着血腥之气的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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