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太快，人倒下的同时，鲜血溅在他的身上，掌心被粘腻的血液浸染，秦遇脸颊上露出和不相符的冷静。
而掩藏在漆黑眸底的，是薄红的血色，带着一丝按耐的兴奋。
冯援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惊，原本是觉得他太小，不适合这样的场合。
但很显然，是他思考太狭隘了。
这个孩子，能比任何人都活的更好。
喉咙有些发紧的同时，他露出高兴的神色。
只不过，只是一抬头一低头的功夫，秦遇人就不见了。
冯援吸了口气，收拾好情绪后，他也冲入四周的敌军当中。
……
战事结束，已经是一个月后。
捷报传入宫中，上朝当天，大臣们难掩喜色。
易悦才刚到，就看到一群大臣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
发现她的身影后，她们赶紧四散而开。
易悦眼梢微抬，朝下方看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被女皇陛下看到刚才那一幕，大臣们都有些尴尬。
但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女皇陛下，是边城的捷报。”
易悦勾了勾唇，潋滟的眸底这才划过一抹兴色。
“恩。”
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是件喜事，封赏吧，边城众将领一起受赏。”
奖励出生入死的一群将领以及部下，的确是应该做的事情，大臣们没有半点异议。
但有几人对视一眼后也站了出来。
“女皇陛下，这次有功的，不仅是冯援等人，还有三皇子。”
这句话落下后，引起轩然大波。
易悦眸光顿时一沉，原本微勾的唇角，收敛起来。
脸色似乎一下子冷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她此时的情绪。
变化只是一瞬间，朝堂之上，除了萧寰，几乎没有人发现。
萧寰漆黑的眼底一片平静，只是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画面。
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位三皇子，唯一的印象，是第一次回京城，从宫中返回将军府的宫道上，看见被其他皇子欺负的那个孩子。
瘦小、卑微。
是那时候第一眼产生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孩子。但是他却出奇的不喜，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杀意。
他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思绪收回，萧寰抿了抿削薄的唇角。
眼底神色更加深邃了几分。
不过短短半年，一个人的变化就能这么大吗？
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的中心，也是这个。
三皇子被送去边城之前，被女皇陛下接到了身边。
他们不了解内情，只以为女皇陛下是疼爱这个弟弟，想送他去历练。
而别的皇子都还在开窍学习四书五经的时候，三皇子竟然就已经立战功了。
这简直是北齐的一桩奇事。
“女皇陛下，臣认为，既然要封赏，三皇子也不应该排除在外。”
有大臣开口，替三皇子讨要奖赏。
易悦的脸色在片刻之后，缓缓恢复平淡。
她唇角微勾，明艳的脸上勾魂摄魄般让人挪不开目光。
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和清矜，糅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