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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洪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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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光五年。

久经战事的广宁之地刚微微振作了些精神,官府左一层右一层扒下来的皮肉长了新芽儿,城南骆驼山脚下的土匪山寨战后时隔数年,终是又拎刀纵马,过上了靠打家劫舍谋生的日子。

言归宁顶着山寨少当家的名号劫的头一批货,就是李老板偷偷摸摸夜半送出城的几车矿。

几车铁矿换不来多少钱,但好在转手卖了没忌讳,言归宁心里虽然纳闷儿,这李家做的正经买卖,为何偏要大晚上的出城,但也没妄加猜测,收到城里的风声就带人猫在路边儿,擎等着捞一笔小财。

许是山间安稳多年,不少人都当这骆驼山下的土匪寨子改过自新了,李家的这批货竟连个正经镖师都没雇,看见土匪冒头当场傻了一半儿,五大三粗的护院结结实实的围着三辆板车,脸上全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倒霉表情。

乱世时骆驼山山寨与官府卫所同仇敌忾劈斩杀敌,安稳年间土匪仍是死灰复燃的毒瘤。

言归宁年少恣意的时候脾气就爆,被那领头的护院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一个活口没留,满脸是血招摇嘚瑟的拖着三车矿石回寨子去了。

待他回寨子里砸开板车上箱子的锁,正准备炫耀他开门红的时候,满寨子的男女老少都被这三车明晃晃的金子晃愣了。

抹开铺在最顶层的碎矿渣,三车金块子整齐的铺了满箱,没刻官印,显然是来路不清去路不明的脏东西。

老当家的脸一沉,当时直接拿棍子抽了言归宁一顿。

劫道抢人最忌讳摸不着底,这三箱金子的财数不是说吞就能吞下去的,吃相不好保不齐会把整个山寨一齐拖向死路——言归宁被抽得皮开肉绽,后来还是方苓帮他讨了饶,让他姑且先去广宁府城中探探口风。

土匪若是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就算不得土匪,开荒辟地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出吃的,山寨百十来号的人不能喝西北风,这金子能留下最好,若当真是个烫手山芋,再找法子扔出去也不迟。

言归宁出去打劫毫毛未损,回到寨子里倒被他爹好一顿暴揍,赖赖唧唧的在屋子里养了一天伤才被方苓劝着事不宜迟,乔装打扮成一清秀书生的模样,混入广宁府城中。

言书生熟门熟路的摸到城东酒楼,坐在二层靠街的窗口喝茶,筷筒摆在窗沿,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街对面茶楼说书,余光在街口处游走逡巡,隔了许久,终定在一从城中方向过来,推车吆喝的小贩身上。

言归宁微微欠身向外,手臂抬至半路,却见一行身着锁子甲的官兵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刀捅穿了他的肚子,把瞬时软下来的躯体物件儿似的栓了绳子绑在马上,猩红的血和粉白的肠子拖拽了满地。

宽大的袖袍随着言归宁手臂上细微的抖动失了分寸,窗台上的筷筒被拂了一下,晃晃悠悠的倒栽下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彼时正在巡街偷懒的小捕快头上。

言归宁简直哭笑不得,平日里躲着这些在衙门当差的还来不及,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到底还是慌中出了错。

杨謇被砸得郁闷,顶着插在发髻上的筷子就跑到楼上理论,结果冲了一脑门子的脾气没炸起来,反倒被这一袭长衫的漂亮小书生浇了个柔情似水,没来由的磕巴上了。

小捕快顺着小书生错愕惊恐的视线往窗外一瞧,登时就明白这闷头砸下来的筷筒是怎么回事儿。

杨謇叹了口气,好心的把小书生从窗边拉回到酒桌旁,手搭在他腰间,顿了一下,又特意拽着他落座到另一个方向,“嗨,他们这些北边卫所来的兵都这样,杀人像是切菜,虽说事出有因,可总归太不讲究,别怕啊……那个,黄老板,快给这小兄弟来壶酒,压压惊。”

言归宁演了半天的惊魂未定,两壶酒就把杨謇忽悠得趴了桌子,迷迷糊糊地问啥说啥。

不过这么个当街巡逻还能偷会儿懒的小捕快知道的不多,都是些衙门饭堂里零零碎碎听来的只言片语——衙门接到李老板的报案,说在骆驼山附近丢了几车铁矿。孰料这案子竟把北边儿的闻家军惊动了,还没等官府出人呢,便说甚么这买卖走的都是早年官铁的路子,出什么岔子他们闻家军不能坐视不管,这才有了当街抓人杀人的始末。

言归宁捏着筷子尖儿,在杨謇几杯酒就醉得呼呼大睡的脸蛋儿上软软的戳了两下,敛了眉眼,无声无息地扔下他结账出门——

趴着砸吧嘴的杨謇竖耳听着他的脚步声,直等辨不清方向方才猛地睁眼,托着下巴颏,微微欠身,从窗口远远地望着那个略显慌张的身影没入人群。

言归宁这会儿无暇顾及其他。

被抢了三车金子,李家居然没照实报官?不对,言归宁早些时候探风时得知的便是李家运铁的消息,如若这金子来路须得遮掩,李老板不照实报案也是理所当然。

但这跟北边的闻家军有何关系?官铁早就卖了出去,他们即便过问,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跑到广宁府杀人抓人……难道说,这金子跟姓闻的有关?

言归宁一哆嗦,霎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快步在街巷穿行,在城中眼线出没的街头巷口短暂停驻,旁敲侧击的在路边问了几句,头皮麻得都快炸开——他就抱恙拖了一天,难道满城的眼线都被连根拔起斩杀了不成?

那岂不意味着,山寨现如今的情况,闻家军十之八九已经悉数摸清?

这帮卸磨杀驴的混蛋。

言归宁背上的杖伤疼得他周身皮肉发紧。

他撇了装模作样又碍事的长袍,抽出腰后匕首抢了一匹马就往城外跑,可尚未待他策马靠近山脚,他便猛地勒紧马缰,如遭雷劈一般瞪着被重重兵甲围住的树林,红着眼,哽着嗓子,似乎能从迅疾的风声中捕捉到尖锐而细微的惨叫。

言归宁沉下脸色缓了几步,打定决心要从这森冷的铁甲中间劈砍进去,然未等他扬鞭抽在马背上,城门口便追出一个接到报案说有人偷马的捕快,未闻未问便径直飞身过,把言归宁手中高扬的马鞭一举夺下,搂着他的肩膀从马背上滚了下去,口中低喝,“当街打劫抢马,奉命办案,别动!”

言归宁看见来人微微一怔,而后对着这个陪他演戏的捕快冷哼了一声,手上毫不迟疑的反握住匕首,狠狠地戳在了杨謇的手臂上,狰狞的笑起来,“我还就动了,怎么?官爷敢杀了我吗?”

杨謇当然不敢。他这半拉父母官揣着一肚子劝人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一心向善的念头,看着这张漂漂亮亮却阴狠毒辣的面皮好一阵心痛,没舍得照脸揍,挥起拳头看见他背上沁透衣裳的血,这下连身上都不忍心揍了。他索性把拳头改换成手刀,一遭劈晕了人,扔到马背上驮走了。

其实官府一早收到剿匪消息的时候杨謇在场。

他心里虽然觉得土匪可恨,但断子绝孙的灭门实在过于残忍——然单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力回还,朝中圣旨压下来,但凡吃口官粮的都不敢轻易怠慢。

尤其这前脚闻家军刚掺和进骆驼山土匪打劫的案子。

杨謇没资格随同,心不在焉的满街乱转悠,莫名其妙的砸了一头包,竟被他意外撞见了言归宁这么个进城打探的土匪,便想着能拦下他一个人免得去送死也是好的。

小捕快不知道小书生就是那个没有人见了他还能活着回来的山寨少当家,也没工夫细想他是不是杀了人,楞呼呼的先把人扛了回来,想着最不济秋后算账而已。

但言归宁根本不领情。他被杨謇扔到大牢里反省了一夜,也扯嗓子骂了一夜,骂到老钱脑袋嗡嗡直响,揪着杨謇让他赶紧把人带走,这才哑着嗓子罢休。

结果刚一出大牢,言归宁又在杨謇腿上捅了一刀,趁他疼得直不起身来的功夫,一溜烟儿的钻进树林子里没影了。

言归宁的手发抖,脚发软,踩着淌得满山遍野的血水血泥,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寨后山的山洞里往寨子的方向跑——可除了已经发黑的血和尸块,他一个囫囵个儿的尸首都没看到。

通向山寨的山洞门口守着人,言归宁趴在一块冰凉滑腻的岩石后头,怔怔地盯着那尽头光亮里一排排一行行的尸体,眸底的绝望呼啸着翻涌上来……

他一动未动,心里盘算着他手里这把短匕首能杀多少人,思来想去觉得杀不够数,沉默了半晌,默默转身从山洞另一头轻手轻脚地爬出去,打算去他平日里偷藏好东西的地窖里摸件趁手的兵器。

地窖就在山寨后院靠西的角落,前面建着茅房,臭气熏天得也就寨子里那条屎的老黄狗想跟他抢这宝贝地方——他身上的白衣裳早就滚成了泥球,一闪身,掰开地窖的暗窗就要跳进去……

可手上稍一用力,言归宁心里咯噔一声。

暗窗是虚掩着的。

他反握着匕首,提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咬牙落进地窖里,借着微光一瞧,登时僵住了。

他那堆宝贝顶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襁褓里小人儿尚且睡着,呼吸恬淡绵软——像是从尸山血海冷铁森森里照进来的一抹微光。

言归宁这会儿比刚才还腿软,他自己把自己磕绊了一下,哆嗦着凑近嗅了嗅,闻到一股迷药的味儿,心里一时失笑,方苓这当娘的心可够狠,这么丁点儿的肉团儿居然喂了这么多迷药,也不怕日后成了个傻子。

他垂眸,轻轻在小肉团儿脸上亲昵的贴了一下,眼泪蓦地淌了满脸。

方苓给他留了一封信。信纸是山寨特殊处理过的,沾了血方才看得见字迹——言归宁把小肉团儿捞在怀里就地坐下,倚着他那堆冷铁喘了口气,挑了不影响使刀的那只手割花了掌心,捏着字迹潦草的信纸一字一顿的读起来。

“山寨遭难,城中眼线被缚回寨中指认,恐难保全,然此人未曾见过我和不留,他若尚有一丝忠心,亦不会透露少当家行踪。总归此番难逃一死,我便顶了少当家的人头姓名,权当报答当年少当家从狼吻下救了我和腹中孩子性命的恩情。

不留尚幼,我不舍得让她随我赴死,倘若少当家能寻得她,也愿意护着她,还望少当家好生待她抚养她长大。若不愿,那便帮她寻个过得去的平常人家,日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必牵挂。

我听闻外面有人喊称‘闻将军’,想必是闻家军之伍,我知少当家心性烈,亦不愿规劝,只望日后之事,少当家务必权衡再三,务必珍重。”

一封信,言归宁读了一个多时辰,哭得几乎快脱了力。

他寻死觅活怎么都行,可不留还未满周岁,方苓舍了命保下他,他怎么敢带着她残存在世上唯一的希望不管不顾的去送死。

言归宁终是趁夜从山寨里摸了出来。

他抱着孩子躲在骆驼山上的一处山洞,眼睁睁地望着山寨处的怨火冲了天又灭,闹闹嚷嚷数日,终于归了寂静。

“山洞是我往日里打猎时候住的。洞里剩了一面袋底的陈米,不留就全凭着那点儿米汤活下来的。方苓下了那么多迷药确实给这丫头落下点儿毛病,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她不太知道疼,除非是疼狠了,身体先脑子一步抽搐她才能有反应,不过也算万幸,脑子没毛病……我带着她在山洞里呆了约莫四五日的光景,身上的伤裂了又合合了又裂,差点儿没死在山洞里。晕过去之后还是不留嚎了一宿,把奉命来山寨清点尸首,善后守夜的杨謇嚎上了山,这才得救。”言归宁思及此处,总算是能从万般痛苦里抽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欢喜,“杨謇那个傻子……被我捅了两刀还惦记着找人,也不记仇,以为我回来是为了救女儿……等我要去找闻戡都报仇扔下这丫头的时候,他才知道不留不是我的骨肉,松了好大一口气来着……”

诸允爅好一阵子没从言归宁的故事中抽离出来。他自幼蛮着劲儿长到现在,没少受苦,但好歹有个疼爱他的母亲,能在他摔疼磕疼的时候哄着他由着他哭……

杨不留却连疼的感觉都不敢有。

诸允爅沉着眸色,低声道,“先生这些话,跟不留说过吗?”

言归宁僵了一下,沉重的摇头,“她只知道我家被灭门,但是前因后果不太清楚,即便猜到了什么,那么久远的事儿她也没处打听。至于方苓是为了我而死的事儿,我没敢说,怕她恨我。”

“……”诸允爅眼眶一时有些发烫。他不太清楚杨捕头与杨不留是如何相处的,但在他看来,言归宁对于杨不留的在乎,远比自己的性命要来得沉重,“先生这些话,应当同她亲口说说的,不留她未必会恨你什么。”

“……”言归宁沉默了片刻,摆手叹道,“我倒是希望她能埋怨我……还是算了,我这么多年都搁不下这事儿,她哪儿能那么快就接受,以后还是你同她说吧,若是那时我不在了……”

他这话说得太像交代身后事,诸允爅猛地拔直身子,开口哑了一瞬,“……先生这是何意?”

“我又没说打算这会儿就死,你怕甚么。”言归宁嗤笑了他一声,眉间眼下疲色愈发的深重,“……其实也没甚么,只不过听说闻戡都的案子快尘埃落定,想着在此之前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抖一抖。也不知道我的这些话对案子有没有用,需要的话我就整理一份按个指印给温二送过去。至于不留——你也不必急着告诉她,日后不管我是死了还是走了,到时候你再同她说,让她恨一恨我也是好的。免得她挂心。”

诸允爅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言归宁看见他这满脸的欲言又止就想抽他,“有话说有屁放,憋什么呢?”

诸允爅只得苦笑,“我觉得……不留这会儿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

言归宁不解的挑了下眉梢,“当年那山寨不是都被一把火烧了吗?这事儿还谁知道?”

“……”诸允爅有点儿为难地弯了下眉眼,“剿匪之事兵部均留存记录,前些日子温二把闻戡都上报的卷宗调过来了……方才我去衙门,听说他们今日一大早把不留交出去,就是要去钻乱葬岗的鬼树林。”

鬼树林里腐气潮气太重,闷得人的胸口堵得慌。

温如珂这体格子想往尸坑前凑实在力不从心,宋铮更完蛋,原本看见一具骸骨就打怵,这满坑的人刨出来,基本上离歇菜没多远了。

兵部造册的剿匪记录并不详尽,只留了一份早先眼线供述的名簿,宋铮又另带人搜过闻戡都在卫所的府邸,翻出了一份当年官府善后上报,无姓名标注的清单。温如珂较真儿,拿指头一个一个清点比对,赫赫的看见了言归宁的名字列于行间,被朱砂勾抹了一个叉字。

温如珂眼神一暗。

闻戡都当时虽属于快刀斩乱麻,但却谨小慎微,平白无故跑了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太大,倘若此名簿里的言归宁非是药铺的言先生便罢,可倘若是呢?那死了的人里,究竟是谁顶了他的命?

温如珂无声地望着搭手整理烧后掩埋了十余年焦尸的杨不留。

不知是不是她一身月白小袄的缘故,总觉得她在那闹哄哄的人堆里异常的扎眼,扎眼得有些寂寥。

宋铮靠在树旁,把那本陈年的名簿翻得哗啦啦直响。

剿匪二字太笼统。

山寨里其实正当壮年打家劫舍的不超过半数,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小孩的尸骨抻开了也不过是刚刚及腰的高度——他们罪该株连,却也罪不至死。

战乱时山寨于鄢老将军有恩,救过不少将士的命,可安稳年间杀人劫路的也是他们,有无辜的,却也有死有余辜的。

这事儿不太好评断。

温如珂眼看着搬运焦尸的捕快衙役一波又一波的吐,吐完又轮换,杨不留却铁打的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从日头刚起忙到月亮挂着,末了细细的列了一摞详尽的尸单交递到宋铮的手里,同温如珂惨白着一张脸,言简意赅道,“先后的记录跟尸坑里焦尸的实际情况相差不多,只不过可能离地面近一些的尸骨有几具被野兽刨出来叼走了一部分,尸首不全。二哥让我留意的‘言归宁’如无意外应当就是我师父,尸坑里确实跟最初记录的男女数目略有差别,少了一具男尸,多了一具女尸……不出意外的话,是方苓顶的我师父这个缺。”

温如珂被她波澜不惊的话说得一哽。

他根本无法想象,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躺在一堆腐溃焦灼的骸骨之间却难以分辨,会是怎样令人崩溃的感受。

温如珂太想说些甚么能熨帖着她,可杨不留脸上没有一丝难耐,甚至连丁点儿郁结都看不出来。

脸上的表情像是泥塑铁打似的纹丝不动。

温如珂快哭了。这丫头这么多年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

宋铮抬手搭着杨不留的脑瓜顶,温如珂便去捞她的手臂想拉拉她的手——杨不留却仿佛被灼得难耐似的错了半步,周身僵了一瞬,而后方才笑着举起两只手在温如珂眼前晃了一下,“别……我没事儿,这刚从尸体堆里钻出来,别沾了你俩一身。”

身后苟子叫了杨不留一声,她便笑着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宋铮和温如珂在原地捧着尸单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神。

温如珂捏着这几张薄纸,竟觉仿若重如千斤,“当年闻戡都为隐瞒私运金矿一事,借剿匪为契机灭了山寨……没想到,言先生竟是唯一的幸存者。”

宋铮猛砸了下脑袋,有点儿唾弃自己,“……原来他那时候脾气不好是因为这个……”

温如珂不解,“怎么了?”

宋铮这才反省自己小时候简直就是烦人精,“……言先生不是跟我师父住一块儿吗?有人上门给我师父说亲事,但没人找言先生……我就伙同几个臭小子说他注定这辈子就孤独终老的命……我还说呢,我师父当初差点儿没把我揍死。”

温如珂嫌弃的剜了他一眼,又沉默了良久方道,“言先生这个性子,为何不但没嚷着要报仇,反倒安安稳稳的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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