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挨到饭桌还没坐下，就听到舒老夫人：“阿曳，过来坐外婆旁边，外婆都好久没见你了。”
腾曳牵着离涡身形一顿，往舒老夫人那边望去，舒老夫人已经落座，而那个不知姓孙还是姓酸的女人竟是坐在老夫人旁边。在腾曳看来，那哪还有他的位置？
“我旁边必须是醉离涡。”他指明。所以要么他随便坐、要么你叫那女人让位，反正那边不够他坐。
其他人看眼老夫人和她身边的孙秀茵、又看眼腾曳两人，见离涡面色无异。只觉气氛有些不好言说，没人敢插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舒老夫人当真把孙秀茵当成外孙媳妇看待，饭桌上她的身旁坐的都是孙秀茵。
舒老夫人的玩笑似假似真：“阿曳，外婆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嘿妈，这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你。对那臭小子来说，涡涡面前所有人都得靠边站。来，涡涡坐腾妈妈身边。”舒弥漫欢乐上桌招手。
腾曳直接拉开舒弥漫旁边的椅子，按着离涡坐下：“醉离涡唯一重要。”自个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家四口排排坐。
离涡桌下掐了掐他大腿，这种话能不能别每次都摆上桌来说？还专挑人多的时候！
舒老夫人轻略过那边熟稔亲密的一家四口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其他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笑哈哈落座。
离涡不动声色看了眼舒老夫人和她身边温静的孙秀茵，好像猜到了什么，轻缓一笑。
“曳表哥，这是你女朋友吗？”舒子茗实在忍不住好奇。
她和舒子庭一回来就开饭了，什么都不清楚，只惊悚从不爽女人的曳表哥竟然黏腻的牵着个女孩，而且还是个漂亮到不知怎么形容的女孩子。
“不是。”腾曳拿开离涡唇边的汤碗，把自己的汤碗凑到她唇边让抿一口：“她是我老婆。”自己对准唇印才喝。
桌上的人：“……”听到他的回答，同时也看到他的动作更无语了，这拍个拖怎么好像换了个人？！说好的暴躁酷帅呢？
“我不要吃这个。”离涡推开他夹来的筷子，有点害怕的看着他筷子上的‘东西’。
腾曳笑道：“你这只小海龟，这不是头发，这叫发菜。”这是过年饭桌上才会常见的菜，所以离涡算是第一次见到。
即使不是头发，可…她抿唇轻轻移开饭碗，不要的意思很明显。
他失笑要开口，舒老夫人缓声道：“给秀茵吧，秀茵喜欢吃发菜。”她话刚落，腾曳已经把发菜放到舒弥漫碗里。
开什么玩笑，少爷他什么时候给别人夹过菜了，也就醉离涡一个人，还有他妈，当然放他妈碗里的还是醉离涡不要的。
舒弥漫这时倒是终于奇怪地看了舒老夫人一眼，觉得好像哪不对劲，又懵然地看看自己似笑非笑望她的老公。
孙秀茵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柔静细心地给舒老夫人夹菜，自己也安静地吃着，倒是非常恬静乖巧，还时刻照顾着老人家。
舒浩轩干咳了声：“那个，离涡是出国读书还是？”刚刚不说海龟？
离涡擦了擦嘴角才温声道：“很小就移民瑞士，最近才回来。”
“瑞士？我和子庭毕业游正打算去瑞士，那边是不是…”舒子茗眼睛一亮。
“食不言。”舒老夫人淡淡的一句，又面色平静地轻嚼慢咽，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舒子茗闭嘴，委屈地看向舒老爷子舒守义。
舒守义呵呵笑：“过年嘛，规矩可以适当放宽一些，没事儿。”
舒子茗吐吐舌头，对着爷爷抛个不伦不类的媚眼，将舒守义逗得更开怀。
舒老夫人看了老伴一眼，点头。
过了会儿她又说：“阿曳，你不是想要红包吗？那等会帮外婆载秀茵回孙宅一趟，收拾几件衣服，我邀请秀茵在我们家住几天。”
顿时气氛僵了僵，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明显了？
孙秀茵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放着自己汤碗不喝、非要去抢女朋友汤碗的腾曳。
舒弥漫终于确认心里的那股不对劲了，这是…不喜她涡涡的意思吗？
阿曳讨厌女人、他心爱的座驾从不载任何女人怕是无人不知，连舒老夫人这个当外婆的也从来不是个例外。当然，除了涡涡和当妈的她。
然而现在…我去，她妈这是想给她换了她心爱的儿媳妇儿？！别说没问过她，就是问了下辈子都不、可、能！舒弥漫的战斗力瞬间爆发。
“妈，这就您不对了，大过年的您把人孙小姐接走了，孙伯伯该埋汰您了。而且人孙小姐若是晚上男朋友有约什么的，在您眼皮底下，人好意思去吗？”
刚还秀茵，这就孙小姐了？桌上的人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察觉到了？
舒老夫人平静望向小女儿：“秀茵还是单身，不存在什么男朋友，乖巧得很。”
舒弥漫顿时扭头：“那这就大哥你不对了。”调转枪头的本事一等一。
“关我什么事？”舒浩轩略惊悚看她，这话不说清楚简直让人误会。
舒弥漫理直气壮：“怎么不关你事了？天隽过年都二十七八岁了，见天忙着工作也没个时间谈朋友。这不咱妈都将孙小姐给物色来了，这么好的女孩、这么明显的意思，你还不懂眼色、不着急着点，我都替你发愁。”苦口婆心。
桌上的人惊得小心脏都发抖，舒老夫人面色微冷，孙秀茵有些尴尬只好盯着碗里不动。
她还继续：“嘿，这么一对比我儿子就不一样，知道他妈我着急，对着涡涡天天嚷着老婆、媳妇儿恨不得明天就结婚，两小孩天天甜蜜得我和老公都脸红。大年初一那天我公公才私下提醒我订婚、结婚提没提上日程。”
她还要说，腾曳就急色点头：“提上、提上。”丝毫不管被掐的腰、被蹬的脚。
舒弥漫被打断，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你岳母和老丈人还没同意呢，要是你敢委屈了涡涡半分，不用我，你爷爷头一个弄死你。”
其他人：“……”嘴上说得狠，可自己已经喊上‘儿子的岳母和老丈人’了。
“涡涡、阿曳，甜一个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脸为何这样红！”舒弥漫横扫千军的气势。
腾曳就等这声令下，眼睛亮如白昼拉着醉离涡就站起身，激动征求她意见：“醉离涡，客房还是车里？”
见她微微睁大眼睛，俏脸和脖子透粉透粉的，活像只半熟的小虾子，看在他眼里就是可爱到不行。
顿时他兴奋得发抖：“车里？我们还没试过车里，好不好、好不好？”最后这声‘好不好’臭不要脸地已经蹭到人家颈间了，俊脸埋进去不断地蹭她脖子，声音急色的撒娇。
桌上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当真‘蹭’地脸上火辣辣地烫，耳朵都羞红了，饭都顾不得吃赶紧垂下脑袋眼睛乱飘。
终于尝试过什么叫“脸一秒见红”！
孙秀茵也羞得心里有些莫名难言。
离涡羞怒留下一句‘大家慢用’就拽着腾曳出了饭厅，她也没那脸再坐下吃了。
剩下的人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舒家的人见老太太面色沉冷却无声，均是一阵无奈。
是的，就是那句‘我公公才私下提醒我订婚、结婚提没提上日程’让舒老夫人不言语也反驳不了。
许是这些年腾天煜的好言相处，让舒老夫人有些忘了——腾曳于他们是外孙，却是腾家的亲孙。
尤其腾家才是真正顶级豪门，远远不是他们舒家能比的。
而金尊处优的阿曳又是腾家百年家业的唯一尊贵的继承人，所以他的婚姻绝不是他们舒家能插手的，即使是身为腾曳亲外婆的舒老夫人也不能…